但他却在事后得知,这起凶杀案的被害人是一位不折不扣的人渣,残忍的害死了凶手全家,凶手是为复仇才杀了被害人犯下这起案件。 凶手被警察带走时对他投以极度憎恨的目光,让最原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自此之后,他总是戴着帽子遮蔽他人投来的视线,他恐惧于与他人对视,也害怕再推理说出真相。 英光看着这样的他很轻的叹了口气,然后平静的问: “你以后不想再做侦探了吗?” 最原始终低着头,不敢去看幼驯染可能露出的失望眼神,那会让他的心更加破碎,他低声回答: “这样懦弱的我根本就没有成为侦探的才能,不配被称为【超高校级侦探】。”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便被轻柔的环抱住,粉发幼驯染无比怜惜的在他耳边对他说: “我知道终一你只是太过温柔了,这并不是你的错。” 他用双手捧起最原的脸,让躲闪着迎上他的目光的最原终一能够看清,在那双清透的蓝色眸子中没有任何会伤害他的情绪,有的只是包容和理解,关心和偏爱。 他感到眼眶一热,有些狼狈的再次低下头掩饰逐渐弥漫上的水雾。英光也没有再强迫他看向自己,而是伸手握住他,给他以温暖和力量,告诉他: “就算不当侦探也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终一,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 ——这一切都是白银纺用回忆灯为他编造的虚假记忆。 最原终一在与同伴们离开才囚学院来到真实世界后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了这一点,记忆中那栋侦探事务所,他的父母,他的叔叔,他的幼驯染根本就不存在于现实中任何一处。 他曾为此而无比痛苦过,却又无法将那些记忆抛弃,现在的他正是由那些记忆而构成的,否定记忆就是在否定最原终一自身的存在。 记忆有多温暖,现实就有多冰冷。强烈的落差让最原终一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异类感,他和他的同伴对真实世界来说只是永远的陌生人,哪里都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所以他才想要利用【绝望】概念入侵真实世界的机会,创造出一个属于他们的世界,一个容身之所。 他不想让记忆永远停留在【虚构】,他想要创造【真实】。 于是,在设定联动世界需要一名【超高校级希望】时,他将记忆中的田中英光,他的【希望】创造了出来。 却没想到反而害他蒙受了【绝望】。 此刻,英光对他说, “将一切都交给我”。 记忆中,英光对他说,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终究还是不同了。 记忆可以塑造一个人,也可以改变一个人。 经历过才囚学院的最原终一和被篡改为【超高校级绝望】的田中英光,都已经不再是彼此记忆中的那般模样了,但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因为这才是【真实】的变化,而不仅仅只是【虚构】的设定。 “我们可以一起去面对。”最原终一回答了他。 英光注视着那双自信而又坚定的金色眸子,犹如小时候,犹如记忆中那般再次准确的洞察了他的情绪。 他用双手回握住最原终一微有颤抖的手,轻叹了口气。 “别再逞强了,长时间将意识投射到异世界对你的精神有不小的负担吧?” 他小小埋怨了一句:“真是的,你明明自己也很难受,怎么尽是来关心我了。” 最原终一见他已然发觉,不再掩饰眉目间的疲惫和痛苦,却还在试图辩解:“我只是有点累了,睡一觉就好,我还能再坚持……” 见最原一副不会轻易放弃的模样,粉发少年收起了脸上的温柔神色,以更加强硬的姿态板着脸: “不行——给我回去。” 他露出稍微有些生气的表情,本想再多说几句,却在那双纯然担忧与关切的金眸注视下说不出重话,目光中染上几分意料之中的无奈。 “你真的是变了啊,终一,明明以前那么听话的。” 他试图去说服最原: “你说过的吧,终一,你否定【希望】也否定【绝望】,甚至否定了弹丸论破。我想这样的你并不仅仅能用【侦探】来定义。” 他的语气中夹杂着某些无法道明的情绪。 “这样的你,在我看来就是【真实】本身。” “你明白了吗,你拥有的并不是【侦探】概念,而是【真实】概念,是将【虚构】化为【真实】的力量。” “所以回去吧,终一。继续呆在这里的话,你会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化为【真实】。” 那双注视着最原的蓝眸中折射出毫不动摇的执着。 “而我,要让一切都归于【虚构】。” 于是,最原终一完全理解了,他想将自“江之岛英光” ——【绝望】诞生以来的一切都化为【虚构】,以此来抹消因【绝望】而导致的所有牺牲与伤痛,让两个世界都回归到没有【绝望】存在的【真实】。 粉发少年笑的肆意:“【虚构】的设定就该停留在虚构才好。” 最原的手骤然紧缩,他急切的发问:“你是想让自己再次成为【虚构】吗?!” 英光没有回答,伸出手像曾经那般轻柔的环抱住他的幼驯染,他孤独的造物主。 “对不起。” 最原终一的内心异常慌乱,直觉在不断为他敲响警钟,他几次开合双唇,却又不知该怎样劝阻,因为他从心底明白这其实是能够挽救这一切的最好选择。 就像是在才囚学院最后一场学级裁判上他们所有人都选择了死亡一样—— 没有人想要就那样死去,但有的时候他们不得不做出选择。 感受到从英光那里传来的切断他的意识与这具身体联系的力量,最原终一趁着最后能控制这具身躯的时间,用双手回抱住了他。 “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英光。” “到那时,让我们再一次重新认识彼此吧。” 不只是虚构记忆中的希望,而是真实存在于我身边的你。 最原终一的意识在逐渐远离回归自己的身体,在最后时刻,他得到了回应。 “再见了,终一。” 怀中的躯体依旧温热,但英光知道,最原终一的意识已经离开了,现在这里只剩下了一具空壳,这具由【书】创造出的躯体再次回归到英光的掌控之下。 他站起身,在原地静静伫立片刻,全身沐浴在黎明的光之中,感受着微风的吹拂。 前方道路已然明晰,接下来,就是他表演的时间了。 ………… 英光不急不慢的走向据点,耸立的房屋如同沉默的巨兽,静静的张开嘴等待吞噬来人。 他站在门口推开门,门内光线笼罩处只能看见【中岛敦】一人的身影。 “你已经回来了,敦君。”粉发少年对他打了一声招呼。 “其他人呢?他们还没回来吗?”他问道。 【中岛敦】垂着头,看不太清其中的神色。 “【江户川】前辈不会回来了。” 他用有些嘶哑的嗓音回答向他走近的粉发少年。 粉发少年的脚步一顿, “这样啊,前辈也已经去世了啊。” 【中岛敦】闻言猛然抬起头,直直的盯视着他,质问: “你为什么连怀疑都不怀疑一下就直接说前辈已经死了?” 英光眨了眨眼,表情疑惑:“因为你刚才说……是我理解错了吗?” 【中岛敦】禁抿着有些发白的嘴唇,表情无比复杂的看了他许久,才再次出声: “英光,你知道【江户川】前辈是怎么死的吗?” 粉发少年似乎从他的表现上意识到了什么,表情淡了下来: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你是在怀疑我吗?” 白发少年避过了他的视线, “前辈是死于黑白熊机器人,他的尸体都被撕碎成……” 他哽咽了一声没有再说下去,抬起红了眼眶的双眸看着粉发少年: “你借给前辈的那把骇客枪并不是仅仅能破坏黑白熊,还能够吸引黑白熊靠近,甚至操纵黑白熊。” 粉发少年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所以你想说什么?想说是我在那把枪上动了手脚害死了【江户川前辈】?” “不。” 【中岛敦】死死的盯着他:“我想问你的是——你为什么拥有能够操纵黑白熊的枪?”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是我提前拜托学院里那位【超高校级发明家】入间美兔制作了一些道具以备不时之需,其中就包括这把骇客枪。” 粉发少年的声音不禁抬高,他在生气于同伴对自己的质疑。 “但在我来之前。”一道优雅的身影从黑暗的角落走出, “我问过入间同学,她并没有给你做过骇客枪这样的道具。” 费奥多尔缓缓走到光亮处,手里拿着是正是染血的骇客枪。 英光看着他那副悠然的姿态冷笑了一声:“你什么意思,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从学院过来的我们的同伴?” 费奥多尔和他对视的那双紫红色的瞳眸闪了闪,轻勾唇角,摊了摊手: “我承认,在我的身份这一点上确实骗了你们,我并不是来自异世界的同位体,但学院那边的消息却是真的,你并没有让入间美兔制作过这样的道具。不如说,在那位入间美兔都没有来过这边的世界,更没有亲身接触过黑白熊机器人的情况下,制造出能破坏甚至操控黑白熊机器人的道具,这种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唯一能做到这一点的,就只能是幕后黑手本人了。” “你想说因为我是幕后黑手才能制作出那把骇客枪?可笑。” 粉发少年不屑嗤笑一声:“你以为入间美兔做不到?你太小看才能,太小看【超高校级发明家】了。而你所谓的消息毫无来由,就凭你之前在身份上欺骗了我们,你所说的话都不值得相信。” “敦,你难道相信了他这样明显的谎言吗?” 【中岛敦】的眼神控制不住的向另一边一处黑暗的角落里瞥去,被粉发少年敏锐的捕捉到了,他扭头看向那个方向,高声道: “还有谁在?都出来。” 【中原中也】满目复杂的从黑暗处踏出,他站到【中岛敦】身前,身体紧绷呈现出防备姿态面对着粉发少年。 “费奥多尔说出了在来之前学院为了防止意外告诉我的暗号,证明了无论他用的什么方式,但他确实是从学院那里得到的消息。” 粉发少年叹息着:“你以为我很好骗吗?你根本就不可能只因为这一点就相信他,你也说了“无论用什么手段”,所以你又怎么知道他到底用的什么手段得到的学院消息?” “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来来回回的绕圈子了,这种戏码重复太多就没意思了。” 粉发少年那双幽暗的蓝眸内染上些许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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