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恒听着,听他低柔的声音慢慢平静下来:“我那么差劲的人,还能被他当成个宝一样,不得不说我的确沉沦了,我害怕自己会爱上他无法自拔……” “你已经沉沦了。” 狐人的眼睛瞪大了几分,并非是震惊自己,而是惊讶连旁人都看得出来的事,怎么他却还在自欺欺人。 “我曾经还那样子质疑过他对我的感情,我真该死啊……”杜季青捋起袖子,洁白细腻的手臂上没有任何碍眼的东西,“我是个堕入魔阴身的孽种,即使还不太完全,但是我知道,如果再继续待在景元身边我会很忧虑,也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有办法治好的,你这症状虽然罕见,将军已经让我们协助调查了。能让你开口说出这些可真是不容易啊,将军一边想着我们带你放松身心,一边想着在不让你怀疑的情况下能够开导你。不过把话说开后就好办了,从明天开始你要配合我们做身体检查,不疼的。” 杜季青并没有流露太多喜悦神色,反而更加忧心忡忡。 “你是不是又胡思乱想了?与其在这里内耗,不如去跟穹打打游戏放空大脑,也能够让他安静一会。” “额,他很烦人吗?” “那倒不是,只是经常搞一些无厘头的事情,毕竟不是谁都跟他一样有三岁小孩的心智。” 杜季青怀疑自己在丹恒心中也是三岁小孩了。 …… 中午短暂的休息时间,景元吃了一顿休闲的早茶,杜季青已经离开了一整天,疯长的思念就堵塞于心胸,梗塞得不上不下,分外困扰。 他还好吗?吃穿如何?还是说已经去到了匹诺康尼? 有情人之间心有感应,景元认为自己思念至此,想来杜季青也不会好过。 “如果你给我发短信说想我,立马就把你接回来。” 作乱的丰饶势力都已经被景元慢慢清扫干净,而因罪入狱的杜家人都慢慢衰老死亡,年幼的孩子脱离祖籍回归社会生活。 如果不是景元请示元帅,否则杜季青也要堕入牢狱之中。 将军之妻不仅是个名头,更是个免死金牌。 景元冒着被牵连的风险也要举行婚礼,即便对方将爱埋藏心中不肯透露,景元也能够感受痛苦之中挣扎的感情。 那是强烈负罪感萌芽的情愫,苦苦抑制于世俗眼光而无法自拔。 如果有机会,景元想跟那时候的杜季青说:“无论你我是什么身份,我的心意不会轻易改变,倘若你对我无情,那我也不会强行纠缠着你不放,可是你仍对我有感情,那我就无法置之不理。” 如果有景元开诚布公的机会,杜季青也不用忍受那么多年的痛苦了。 杜家人做错的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联,也不用因为自己姓杜而感到进退两难,杜家人能活到如今也得是因为杜季青立功无数,摘去真君封号,他也还是仙舟人心中的乱玉真君。 可杜季青不这么想,光明磊落一世,斩杀无数丰饶民,有朝一日罪孽加身,把他笔直的背脊压垮,种种罪状展现众人,他已无颜面对仙舟子民。 新婚当夜断腕求死不得,反而还得药师神赐获得永生不死之身。可代价也是巨大无比,痛苦伴随永不消亡的肉身日夜受刑,纵使是丹鼎司医士全力救治之下,仍积累种种病根。 “景元……景元!杀了我,求求你……” 前有镜流,后有杜季青。 景元都要记不清自己心碎成什么样了,他看着被汗水打湿,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狐人,捏紧武器的手掐得泛白。 “我不会杀了你,只会救你,无论如何都要救你!” 庆幸的是杜季青并没有完全堕入魔阴身,他时而清醒,时而脱力化成小小的狐狸盘在枕头上,看着精巧可爱。 更多的时候杜季青发狂,挣断的枷锁数不胜数,景元也被他挠伤过很多次,虽然这点小伤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可一直看着杜季青得不到解脱,他也很是痛苦。 狐人族即将断掉的千年传承寄托于杜季青一人,能救是再好不过了,可是…… “你留着他也不过是祸害,万一又惹出孽龙那样的祸端,就算你是罗浮将军都自身难保!放手吧景元将军,即便你再把他救回来,他也已经不认你了,重新寻得魂魄的同时也是洗清记忆,不顾往日情谊的他也相当于是个陌生人,何必呢?”龙师苦苦相劝,而景元固执己见。 杜季青曾说过情之一字害人,但是感情也让人成长飞速,如果没有它,景元也不觉得自己还能撑到现在,他受尽苦头,不仅是为了罗浮,更是为了杜季青。 “将军,目前查清杜家贪污受贿共计十一亿两千万余信用点,其余还有古董壁画等收藏价值极高的藏品还未估算数额,收缴所有家产仅仅填补了三分之一的空缺,剩下的都拿去炼制长生丹……”红芍越是念下去,就越心惊胆战,杜家与药王秘传暗度陈仓,合谋非法营利几百年,直到如今才查得清楚种种罪行,光是贪污以及通敌就已经离死不远了,如果定罪满门抄斩,杜季青肯定难逃一死。 可这等大事也不是靠景元一人就能够裁断的,就等着他上报十王司以及仙舟统帅…… “将军,我来神策府时听到一句八卦,说夫人离开罗浮有潜逃的嫌疑,虽然我已经惩罚了他们,可这等传闻已经扩散开,还请将军镇压。” “不必,让他们吵着吧。” “什么?那真君名声岂不是……” 景元捏起白纸黑字的信纸,折成方形塞入信封里,“乱玉已经不在乎真君之名,不用那么称呼他,而且他这一走,相当于是把所有事情都交给我处理了。杜家犯错的人我不会放过,但也不会就这么让他们以死解脱,在牢狱之中寿终正寝,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你亲自传信给元帅,明日我就登门亲自细说,而现在,则需要一个收尾。” 不会让恶人逃匿,也不会让好人蒙冤,庇护仙舟,维护公平,这就是将军职责所在。 …… “哇,这就是匹诺康尼?” 列车组下车后步入白日梦的酒店,过分现代化的风格让杜季青很是眼熟,来往的旅客来自星海各地,除了奇装异服之外还有一个特点:有钱有权。 到前台出示邀请函再登记一下,手续并不复杂。 杜季青来到新的地方还有点精神恍惚,他就这么轻松离开仙舟了? 忽而又萌生一种好像地球还在的疯狂念头,然而他知道这是游戏,他的老家就算是在,也跟他没有关系了。 “好了各位,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再入梦境吧。”姬子微笑。 “好。”三月七回答得最快速,她忍不住先行一步去入梦境玩玩,杜季青对梦境还有点心有余悸,打算在现实酒店逛逛。 来时景元怕他钱不够花,就把银行卡跟他绑定了,几乎是把全身家当都给杜季青用,也能够知道他消费了什么。 三月七还说有种被豪门大少爷承包了爽感,仔细想想的确如此,如果没有景元,他或许还在某个小小地方佛系摆烂呢。 他的确对景元心存感激,可又不甘心自己对于景元只能够提供情绪价值。 丹恒说的也对,他就是太过陷于胡思乱想里了,才不断走进了感情的死胡同里,越陷越深。 翻出药瓶倒了两颗药,混着温水吃下,他有点困了想睡一觉,可是一闭眼,满脑子就都是景元的面孔和声音。 虽然离开罗浮能让身体的病症并不那么明显,心里却越来越越想念景元。 拿起手机想给景元打电话,又担心他正在忙不会看,就改为发短信:【我已经安全到匹诺康尼了,这里的酒店很大,人也有趣,比在罗浮自在多了。】 【字里行间都在想我。】景元回复得很快也轻佻,给杜季青闹了个大红脸。 【谁说想你了,要不要脸!】 【现在说了。】 杜季青气愤于自己居然哑口无言,干脆打电话过去挑衅:“对,我就是想你了,很想很想!怎么样?难道你现在能够飞过来捋我尾巴根嘲笑吗?”
第68章 景元心头发笑之余,也有些咬牙切齿,切换了视频通讯说:“夫人,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试图挑衅我,现在的跃迁科技那么发达,真要去匹诺康尼逮狐狸也是很快的。” 杜季青像是被他的话吓到,狐狸耳朵耳朵一个激灵梳起来,坐在硬榻上的景元又专注凝视他发顶许久。 “你在看什么?”狐人面颊发热,气恼问他。 “看咱们的乱玉,生出了许多白头发。”除非天生,头发花白是步入衰老的特征之一,如镜流,如乱玉。 杜季青翻转镜头照镜子,头顶的发根早就褪去了黑色呈现银白,但发尾还是黑色的。 “我要不要去染个头发?话说……我刚醒来的时候,还不知道原本白发是怎么变成了黑发。” “乱玉还是白发好看,黑发也不错,光是想想的话,绿色好像也行?哎呀呀,好多种颜色呢,不然就染成彩虹色一次性满足多好。” “你可不要太过分,我的审美还没离谱到那种地步。” 景元看着他的背景发问:“现在是到酒店房间了?” “对,还挺好看的,比我原来在将军府的舒坦多了。” “没有我伺候,怎么会舒坦呢?”景元低低的笑声更让杜季青羞红脸,他瞪着自恋的某位将军。 男人那对琥珀眼眸正肆无忌惮扫视他的每一寸裸在外头的肌肤,还用哄小孩的语气说:“乱玉啊,热不热?你后面有个好漂亮的扇贝浴缸,要不要脱了衣服躺进去?” “你只是单纯想看我洗澡吧!” “哎呀呀,这可是乱玉自己说的,我没说哦。” 杜季青还真扯开腰带,嘀咕着:“你不是很忙吗?怎么今天有空陪我闲聊了?” 目光从狐人灵活的手指再移动到逐渐袒露的锁骨,景元笑意加深,偷偷抬高了手机视角,“因为老婆最重要呢,你说对吗?” “我可不见得,罗浮出事了,你肯定是第一个顶上去的。” “好大的醋味,乱玉别气嘛,我不正在尽快处理事情,好去找你么?” “我不信你能来匹诺康尼找我。”狐人挑着艳丽狭长的眼瞥他,故意脱到一半停下来,欲遮未遮的模样勾人心痒痒的,他故意把手机倒扣桌面再脱去衣服。 景元看着一片漆黑,耳边响着细碎的衣料摩擦声,听着听着不免浮想联翩,耳根悄然发热起来。 “乱玉,咳,不然我……先去处理公务去了?” “你敢先挂我电话?” 景元刚拿起卫生纸的手又放下了,讪笑说:“怎么会呢?这不是看你正忙着没空理我么,而且你太小气,也不给我看你发育得怎么样。” “我早七百年前就发育完了,你又耍流氓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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