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公子,您确定没有别的特征了吗?” “哦,是个比我高出半个头的男性,约莫二十出头,眼下有一颗痣。” 红芍沉默良久,杜季青问:“不认识没关系,张贴寻人启事,仙舟罗浮再大,总会找到人的。” 红芍半会才开口问:“您可知,此地是罗浮将军的将军府?” “现在知道了,哦,我懂了,我是罗浮将军!” 夫人又犯病了。 红芍两眼阵阵发黑,她缓缓吐出:“不,您是将军的夫人。” 杜季青震惊,迟疑问:“那刚才是……” “刚才那位白发金瞳,又言语调戏您的,才是真正的罗浮将军。” 杜季青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到,新婚之夜独守空房的自己居然才是“妻”,而他的丈夫则是仙舟罗浮赫赫有名的神策将军——景元! 他思来想去,大概有好几夜不能安眠,咬着指甲盖纠结半天,问红芍:“倘若我现在跟他离婚……也就是和离,还能分到夫妻共同财产吗?”他要得不多,三分之一就行。
第2章 红芍睁着死鱼眼说:“别想了,和离是不可能和离的,将军大人花费那么多的精力把您‘娶’回来,自然是不甘愿放手。” “啊?” “您还是好生当着将军夫人吧,就算是把仙舟巨舰捅出个大窟窿,将军大人也能给您缝补上。” 这景元将军听着来头不仅是大,好像还特别有钱? 杜季青自闭了一会,再次接受打击,他决定要看看府邸的账簿。 红芍惊讶:“夫人,您可算是开窍要接管将军府了?” “不,我只想看看将军多有钱。” 将军好歹在位七百余年,他的财富可不是“有钱”二字可以形容的,杜季青看着账簿收支上的天文数字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如果丈夫十天半个月不着家,那他当个阔家太太也并非不行? 短短几日,他就爱上了有信用点无处消遣的潇洒,恨不得给脑门上贴上三个大字“我有钱”,狠狠满足上辈子无处满足的消费欲。 他再次迷上了网购,无需顾及金额的高低,看上的哪管实不实用,先买了再说,就算是买来当观赏物也很是过瘾,而且钱也不是自己辛苦挣的,作为“夫人”,他还不能够花钱么? 他正潇洒自在着,景元再次回到神策府办公,因最近的花销太大,将军府的管家再次把消息呈递上来让他看一眼,这些天杜季青买了什么又说了什么疯话,红芍都记录得一清二楚。 景元哑然失笑:“哎呀呀,真当我的私房钱是大风刮来的?好吧,谁让我夫人是只调皮可爱的小狐狸呢,只能笑一笑置之。” 属下又堆叠了小山般的公文,他散漫的笑容收敛无踪,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我可真是大忙人,得不到充分休息也就算了,怎么的回到家里还要遭夫人嫌弃,奇也怪哉。” 湿漉漉的尾巴毛要细细擦拭干净,再抹上精油呵护,杜季青不能乱动,维持一个僵硬姿势睡过去,嘴唇还粘上糕点碎屑,形成一枚精巧的艳红小痣。 红芍咽了咽口水,给他摆了个放松的姿势再整理缭乱的衣服,手机对准了他调整角度,连续拍了好几张发送给了将军。 临近夜深,景元工作一整天都已经困极累极,手机响起铃声,他打开一瞧,接收的照片画质高清,他一下子就振奋起来。 他打字说:【何不把衣口敞开些,看把我家夫人热的面颊泛红。】 红芍回应:【您还是自己来吧,我这冒险偷拍讨不得好,让他发现了我大抵是要被打发出府的。】 【这里先谢过红芍姑娘了。】 【好说,先把酬劳结一下。】 【……】 景元想到今日杜季青是如何化悲愤为购物欲的,实乃报复性消费,真是让人忍俊不禁,狐人一族最大的爱好除了美貌之外便是钱财了,越貌美的越爱钱,金银珠宝样样少不得,杜季青还是其中佼佼者,不愧是名为金钱堆出来的第一美人。 他可得打起精神工作,以免日后卸了将军一职,夫人跑了,那才叫做财色两空。 算算日子,忙碌了那么久,也该回去陪陪他了。 杜季青倒头睡到清晨,又是在自己檀香木制成的大床醒来,尾巴尖自己乱动,挠得腿心发痒,他一捋尾巴毛,一根杂毛没有,油光水滑的,极为漂亮。 他满意了,起身舒展身子,像一只慵懒的猫咪一样,白渐变金的狐狸耳朵也颤了一颤,他听到了屋外的脚步声。 “红芍,我饿了。”睡意刚散,声音哑得沉闷,鼻音明显,形同是在与人撒娇。 门口的衣角动了动,随之走进来一名书生打扮的男子,他都不敢抬,结结巴巴作揖说:“在、在下是来将军府任职教书先生的屈朔,迷路此间,无意叨扰!” 杜季青满不在乎说:“说话文绉绉的,你给谁当教书?” “是、是给将军夫人的。” 杜季青沉默了两三秒,随之叫书生递过来一本书,上面竟然全都是复杂的文言文! 他语塞半晌,问:“作为将军夫人要学这种?” 屈朔飞快看他一眼,越发结巴了:“额……是,恐怕是的,这这这是将军大人吩咐,不敢不从!” “除此之外呢?”杜季青心想学就学吧,他十二年义务教育都混过来了,怎么还怕念书? “除此外,要学将军祖上的规矩,还要修琴棋书画以及礼仪。” “全都是你教的?” “自、自然不是,每一项都有专业的大师来任职,很快就选好对应的先生,在在在下只不过一时幸运,得了红芍姑娘的首肯成教书先生。” 无名火在心中烧起,杜季青拔高音调喊道:“红芍!!” “妾身在!”少女拉长的声音传来,步伐轻盈迈进了屋里,她最先注意到外人,撇嘴埋怨,“好你个书生,我找了你两圈,没想你居然跑到夫人卧房,胆子真大。” 文弱书生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慌看着杜季青:“将将将军夫人?!” 被他错愕目光一打量的杜季青反而笑得开怀,说:“你是第一次见到我的?反应可真大。” 红芍:“看够了吗?还不快出去!”夫人刚睡醒呢,衣衫不整的,岂能被除了将军之外的男人给占了便宜! “额是、是!”书生连滚带爬出了房门。 杜季青看向了气鼓鼓的红芍,直接道:“我不想学这些多余的东西,跟上学一样!” 红芍边拿了衣服给他穿上,笑眯眯劝说:“您不是总埋怨只有妾身给您解闷么,而且妾身忙的时候又只有您一个人待着,自然苦闷,现下将军给您安排了先生们,清静的院落也就热闹许多了。” 杜季青气笑了,“他就单纯是见不惯我清闲,想给我添点苦头而已,才不从了他,爱谁学谁学,我反正是摆烂了!” 红芍也不急,盘起他满头青丝慢悠悠梳理,娇笑说:“您不乐意,红芍自然也不敢押着您不是?只怕将军大人怪罪起来,哎呀呀,那十八个鞭子,怕是要把妾身一身细皮嫩肉都给打绽了。” 杜季青不可置信回头,在红衣少女眼中看到晶莹泪花,悲到深处掉了眼泪,做不得假,他惊讶说:“这个将军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红芍见他信了,哭得更加厉害,“将军是为了夫人好,总想变着法子讨您欢心……” 杜季青听不进去,他已经幻想出自己被打得皮开肉绽的画面,脸色煞白,喃喃:“不行,我要走,绝对不能待在这里了!” 效果适得其反,红芍也慌了一下,拉住他,“夫人,大人!别走啊,听妾身说……” “还听什么啊,你没听过‘一将功成万骨枯’吗?成将军的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狠角色,有家暴倾向的更加不能相处,我走了,再见!” 杜季青扭头就走,狐人侍女急了,在他身上两点两下,他便软软倒下去,由她搀扶着,扶人到了床榻躺好,发语音给景元:“完了将军!” 景元接了通讯,失笑:“我听过神策将军、闭目将军,还是头一回见识到‘完了将军’。” 红芍传来噩耗:“是真的完了!夫人他刚得知您安排了好多门课程,他气急败坏就想离家出走,我一时性急,就点了穴让他睡下,现不知如何是好!” “……”连精通谋略的景元都揉了揉发疼的眉心,他困扰了一会儿,说,“我也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激烈,不喜欢就好好谈谈嘛,大不了撤了就是。” “不,刚才我还行了苦肉计想让他顺从,却不想给您立了个人设。” “痴情人设?” “辣手摧花、喜欢家暴的残暴将军人设。” “……你是觉得我一个夫人太多了吗?” “我、我也没想他竟如此反应,二话不说扭头走人,生怕您直接飞过来吃了他一样。” “我现在想吃了你,信吗?” “错了错了,将军我真的错了!不然我把刚招聘到的先生们打发了?” “不,我明天请假,亲自上门赔罪。” 景元说是请假停歇一时半刻,就绝不多待,想到家中娇妻性情极大的转变,也感到一丝头疼和喜悦,这么感情丰富的杜季青可不多见,平时哪管他散尽多少真金白银,都换不来一个眼神。 这位可是珍宝,他的掌上明珠,不小心磕碰坏了,那得大大的心疼。 请了明日的假,今晚景元就马不停蹄奔回府中提前过夜。 杜季青的院落被他划为禁地,一般除了贴身侍女红芍,都不给别人靠近的。景元将之费心看护,生怕怠慢一二。 穿过廊道,院落郁郁葱葱夹杂花的万紫千红,都是境内或外域千金难求的宝贝,移栽到此处花费不少功夫,只要哄得杜季青一笑,就什么都值得。 景元行至卧房,红芍驻足门前得到他回来,说:“乱玉真君他……唉,您还是进去看一眼吧。” 景元的一颗心提起来,他轻轻推开门扉,先是幽幽暗香扑面,入眼的是一片红木雕花的装饰,右侧屏风之后是某人常常休憩的卧榻,松软的镶金枕头上则窝着一只小小白狐,狐尾蓬松,跟体型差不多大,它蜷曲成团,看着可怜又可爱。 见是他的狐狸原形,景元的一颗心才算放下,跨步走过去,把小白狐捧在手心,男人体温的热度传达,小狐狸半梦半醒,在他手上蹭蹭,像是极为信赖亲近他。 景元偏爱毛茸茸之物,一见到小白狐,心房更软得一塌糊涂,暂时把白日相见的不悦抛之脑后,专注撸着狐狸尾巴。 红芍看他们相处融洽,轻轻带上房门出去了。 小狐狸睡觉也粘人,爪子紧紧抓着他的护腕,不让自己被扔下,景元无可奈何,只得单臂脱去外衣,他躺进被窝,自语道:“以往你见我一眼都嫌恶,更别说让我睡你床榻,今时不同往日,你成了我景元的人,得仰仗我了,夫夫同床天经地义,你可不能随随便便把我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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