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果戈里如同暴露了什么大秘密一样捂住嘴巴,没过一会儿又继续热情地开口,“总之——小青木,我们出发吧!” 伴随着这句话尾音的落下,雪白的斗篷也随之笼罩,两人的身影一瞬间消失在夜幕中。 搜寻完周围确认没有其他埋伏的中原中也又顺带用异能折返回去检查了一遍爆炸地点,里面没有任何血迹,也没有人影,看起来青木言在爆炸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离开了。 像是早有预料一样。 中原中也烦躁地皱着眉头又落回了地上。 不用对方说,太宰治也从中原中也的表情里明白了一切,他抬起头看向高处,仿佛是在看不远处已经空无一人的天台,也仿佛是在看被浓雾笼罩看不见星月的夜空。 回想起青木言最后所说的那句话,太宰治不由得轻笑一声,“三角形是最稳定结构吗……?” 就像是他在两人还没达成确切合作时,借助异能过分试探了青木言,而对方明明知道却好脾气地配合了一样,这份配合是青木言的诚意,也是他需要付出的代价。 对方希望他能够占据目前已经达成合作的三方中、除对方之外的其中一方位置,形成最稳定的结构,而目前他已知的、跟青木言有过接触的组织只有「死屋之鼠」以及「钟塔侍从」,这两者都不太好对付,前者曾跟他们交过手,彼此之间都十分熟悉,后者虽然较为陌生,但有着绝对的主场优势。 如果让太宰治选择的话,他大概一个都不会选,毕竟如果他真的占据了其中一方的位置,得利最大的是——青木言。 对方会一瞬间颠覆目前局面的种种,摒除所有不利因素,成为“棋局”中优势最大、同样也是手握主动权的一方,近乎可以说已经稳坐胜利者的位置。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如果可以选”,以目前情况看来,他或许没有选择的余地。 那些袭击他们的人说不出自己是从哪听到的消息,只说是“道听途说”,一时头脑发热就行动了,这件事听起来有些荒谬,但放在这里却也意外的合理,毕竟这些欧洲人都或多或少有着一些冲动和热血在骨子里,这些人背后肯定有人在暗中操纵,但究竟是哪一方,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要查的话,耗费的精力是巨大的,甚至说不准此刻停留在伦敦的组织都要查一遍,而如果不查,就从侧面反应了他们忍气吞声与软弱无能,一旦有组织行动起来,他们会是所有组织用于开启纷争的第一个祭品。 想要避免这两种可能,只有直接对上「钟塔侍从」,毕竟那些人是伦敦本土组织,哪怕是不入流的、类似于混混一样的团体,也不能否认他们的国籍与扎根地,「钟塔侍从」作为本次宴会组织的发起者与身为隶属于英国女王的官方组织,需要对这次发生的事情做出一些解释,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因此,无论阿加莎给予怎样的说辞,又是何种态度,都能够成为他们对「钟塔侍从」出手的借口。 这种做法看似有些无赖,但也是成功率最高、也是最名正言顺的,因为阿加莎不可能会花费精力在这些不入流的小团体身上,同样也不会重视非欧洲组织的感受。 不过,就算他想按照青木言要求的去这么做,之后的发展也不一定能够符合对方预期,毕竟现在不是稳定的“三角形”,而是多变的“四边形”,费奥多尔肯定会从港口mafia的行动里察觉到什么,并出手保持“四边形”的局势,避免局面落入青木言的掌控。 也许青木言预料到了费奥多尔会出手,但这么一来就有些地方显得很奇怪。 对方应该明白,哪怕费奥多尔会出手,只要对方选择了旁观,让港口mafia单独处理,那么今晚纷争与混乱帷幕一定会被揭开,各个势力都会如同打破了限制开始光明正大出手。 太宰治记得费奥多尔明确跟他说过,青木言没有带拥有攻击型异能的下属,而青木言本人体术也很差,因此对方本不应该希望混战之类的事情发生才对,一旦纷争与混乱帷幕被揭开,将一切都展现在明面上,没有强大战斗能力的青木言一定会在战局中处于下风。 费奥多尔没有在这个地方撒谎的必要,因此问题出在青木言身上,后者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比如说他的异能,又比如说……那个寻找了对方三年的空间系异能者。 太宰治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三年前青木言缠着绷带的侧脸,以及那场用生命点燃的玫瑰。 如果三年前那些是青木言的早有预谋,那么他承认,他确实小看了对方,甚至说不准青木言实际上一直把他从头骗到尾,没有一句真话。 而如果不是青木言的早有预谋,实际上那时只是一场无可奈何的热烈退场,与此刻命运的重逢,那么——就证明青木言是个疯子。 太宰治跟果戈里见面的次数不多,但即使如此,他也能够意识到对方是一个偏激到极致的不稳定因素,对于他们这种人、对于现在的局势来说,率先处理掉身边的不稳定因素才是最佳选择,就像是青木言三年前做的那样,哪怕无法完全根除,也要在关键时刻把对方排除在外,而现在青木言应该完全拥有了能够把对方排除掉的能力,可为什么做出的决策甚至不比三年前? 他不是不相信青木言的能力,而是他很清楚那种对某种概念词汇产生极致执念的人是难以忠心顺从他人的,哪怕能够一时稳定,也保证不了对方会不会突然被某一个他人无法意识到的细微之处刺激到,从而发生想法转变。 在这种局面下,一旦那种情况发生,都不用其他人动手,青木言自己就会走向溃败,落得满盘皆输的下场。 相对的,如果青木言能够保持“不稳定因素”的稳定,那么不可否认,对方在这种局面中确实能够轻松许多,同时还填补了战斗力方面的缺陷,甚至可以说是成为了伦敦目前所存组织中的“最完美配置”,无论是还维持着和平的此刻,还是即将被打破和平的不久后,这份“最完美配置”都足以保证青木言在各类交锋中不落于下风。 那么,对方是想赌自己是否能一直保持着“不稳定因素”的稳定,以此来让自己从头到尾占据都一定优势,并顺利赢下这一次的“棋局”吗? 这样看来,青木言想要更改原本的命运活下去的信念还真是坚定,为此甚至可以连自己性命也可以当做赌注。 明明对方其他有更稳定的选择,虽然这个更稳定的选择可能会让青木言失去一定的优势,但无论如何都比这种风险极高又偏激的选择稳定许多,同时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小上许多。 太宰治眉头微皱,半晌,仅似自言自语般发出一声叹息。 “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第84章 青木言没有再去思考港口mafia会怎么行动, 对于他来说,无论后续会如何发展都会是同样的走向。 港口mafia没有选择,费奥多尔如果不想看见他占据绝对优势只能选择出手干扰局面把一切搅乱, 因此去掉一些旁枝末节, 最后的结果一定是“血腥舞台剧”序幕的开启。 不会有其他结果, 除非「阿撒托斯之梦」结束。 但是很遗憾, 这是不可能的。 只有在血腥舞台剧进入结局倒计时, 「阿撒托斯之梦」的结束方法才会逐渐从被染红的水面之下浮现。 就像是他借助这场宴会除掉了「钟楼怪人」在法国的劲敌一样, 其他组织又真的不会借助这一次难得的机会除掉对手吗? 所以, 哪怕有人对「阿撒托斯之梦」的结束方法有眉目, 也不可能会这么早拿出来,更别提——这一次的宴会本就是各怀鬼胎之人共同设的一场局。 青木言收敛思绪,轻轻抿了一口面前的红菜汤,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味蕾上绽放, 果戈里没有在这方面夸大, 也没有带着家乡滤镜, 对方推荐的这家餐厅确实不错。 虽然有些菜式的味道他不太习惯,但比起伦敦某些传统餐厅还是要好上不少, 可以说填补了他对于那家餐厅爆炸导致没地方食用符合口味晚餐的遗憾。 这家餐厅装修的有些复古,桌椅连带着周围的墙壁使用的都是原木色,暖色调的灯光从餐厅高处洒落,仿佛自带北国严寒的效果, 反衬营造出了一种温馨的氛围。 青木言一口接一口喝完了碗中的红菜汤,在红菜汤见底的那一刻,一个油煎包刚好接上了空隙放在了他的餐盘里。 青木言下意识抬起头看向对方, 只见坐在对面的银发青年眼眸亮晶晶的,那只浅色调、有着奇异花纹的金色眼眸在暖色调的灯光下裹挟上了些许梦幻童话的意味, 仿佛超脱世俗,颠倒了认知的固定框架,让月亮成为了星星的承托。 让青木言不合时宜地再次产生了些许恍惚,自异能一直维持后所尽力压制的人格解体还是被精神疲倦诱发,他像是忽然脱离了沉重的躯壳,站在旁观者的位置回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也想起了最初的果戈里。 正如对方一直挂在嘴边的那句亦真亦假的话——“小丑的话是不能相信的”。 果戈里无论是偶尔流露出的真实神色,还是灵魂至高展现的异能,甚至就连对方多年前的表现,都足够演绎出“无序”与“疯狂”这两个词汇。 哪怕对方在此刻陷入困惑与迷茫的状态中答应了他会在这场“血腥舞台剧”中保护好他,但谁又能保证对方不会突然找回清醒的道路? 比如说——对方在这中途突然不知道从哪得知自己死亡异能就会消散的信息。 果戈里欺骗自己换得片刻心安理得的理由用的是他死后异能是否会继续维持的疑问,因此,一旦在这场“血腥舞台剧”的最后浮现出的解决方法是杀了「阿撒托斯之梦」的主导者一切就会迎来结束,那么,果戈里在一直追寻的“自由”与徘徊不定的“囚笼”之间,毫无疑问会选择前者。 青木言近乎可以想象到对方那个时候的状态,以及会使用的那种宛如舞台剧落幕般的咏叹调口吻,或许对于对方而言,在那个最终时间点杀死自己的意义,不仅仅只是「阿撒托斯之梦」的结束,获得物理意义上的自由,同样也是对方从迷茫中清晰,斩断三年间的束缚牢笼,获得精神上彻底自由的见证。 即使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概念词汇,但只要为其穷尽了一生,那么那个词汇就会被赋予沉重的意义,因为否定了它,就等同于否定了自己的一切,会显得自己的一生像是一个笑话那样,荒诞可悲。 与其让果戈里在混沌中摸索道路,导致他在会关键时刻出现被他人趁虚而入的弱点,不如在这之前孤注一掷,给予对方清醒。 ——提醒对方,不要迷失自己。 果戈里兴奋又热情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抑扬顿挫的腔调,不遗余力地介绍着自己最喜欢的食物,颇有一副想要他也喜欢上这个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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