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看了看,幽幽的叹了口气,原来韩大人并不是想象中的那般无理。牢头将那床被子抱了去,命人开了门放了下。 玉颤许是跪的久了,咬了咬唇,低低的吐出了句“谢谢”便再也顾不上失礼不失礼什么的了,连忙拉过了锦被覆在了身上。 韩嫣也扯过了被子,两人隔着栏杆竟就这样对视了几秒。 良久韩嫣先开了口“玉颤,呵,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见着玉颤弱弱的摇了摇头才又说道:“你进宫多久了?” “过了今年冬天,便有三载了。”玉颤似乎是疲惫了,裹着软软的棉被,也不多说那些个劝韩嫣的话了,也不知是认了还是真的无力了。 “五年了啊,好久了呢,你这般机灵,怎会埋没在这后宫之中。”他又问,其实他都没来得及细看这女子的长相,只淡淡的看了一眼,觉得还算的上清秀。 玉颤笑了笑,拨了拨凌乱了的发丝,韩嫣这才借着昏黄的烛光看了去,细致的眉毛,下面是一双弯弯的眼睛,若是平时,该是个爱笑的姑娘吧,只可惜了今儿要陪了自个儿。 苦笑的摇了摇头,竟觉得自个是如此的狠心,玉颤没有说话,一时间竟是相对无言,气氛也变的尴尬了起来。 “韩大人……”玉颤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便被韩嫣截去了话头“玉颤,我都这般叫你了,别在张口闭口‘韩大人、韩大人’的了,或许过了今晚,你我便什么都不是了,也能出得这宫中。” 玉颤一听,本以为那人改了想法,没想到竟还是一心寻死。 “韩、好,今儿玉颤就冒犯了,韩、大哥,你问我为何会埋没在这深宫之中是么?”玉颤笑了笑,竟反问韩嫣。 韩嫣挑了挑眉,哼了声没说话,示意玉颤继续说下去。 “我本是一小户人家的女儿,本也算过的和乐,母亲识得的多,自小便教导我与家弟,后来,一切都变了,自从我父亲嗜赌了之后,一切就都变了,无奈之下,我便被卖进了宫,那时候正直皇上大婚不到一年,陈皇后不育,太皇太后便亲自选了人,玉颤便也是那时候被选入了后宫,只是,幽幽数载这还是玉颤第一次如此近的见过陛下。”玉颤笑了笑,竟是说不出的苦涩。 三载,让一个满怀着希翼的女孩慢慢的冷却了下来,三载,足以让一个满心期待,充满幻想的女孩渐渐的看清事实,三载,足以让玉颤从一个可怜弱小的姑娘慢慢的走向成熟。 她不是不争,一开始是争不过,后来便是不想争了,只想在这幽幽深宫之中求得一安身之地,她本以为,再过两年,她便可以被放出宫去,重新过活,只是,都是因为陈阿娇的那杯清酒,一切就都变了。
第32章 忽如一夜寒彻骨 “罢了,大人,你若不愿,玉颤也不逼你了,怪只怪玉颤命薄。”玉颤说了许多,却突然间想开了许多,这么些年,在宫里也待够了,即便今儿出了去,皇后那也是放不得她的。 韩嫣低低的笑了笑,忽然觉得自己竟是在胡闹,差点儿还连累了这可怜的姑娘。自嘲的摇了摇头,不过是为了博得那人的注意,不过,是还想知道自己在那人心中的位置。 “早些歇着吧,明儿就能出去了。”韩嫣说道,玉颤愣了一下,片刻之后却笑了开来,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韩嫣觉得,这才是一个姑娘家该有的样子,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深深的陷在两颊,或许,出去之后该求刘彻放了玉颤,出得宫去,也好过些。 …… 玉颤裹了棉被便睡了去,有韩嫣的那句话她便放心了许多,至少那人,不会再一心的寻死了,也允了自己明儿就能出去了。 迷迷糊糊的睡了去,朦胧中,她听到了“窸窸窣窣”的锁链的声音,接着便是一连串低低的交谈,只是她实在是太累了,经过这么番折腾神经紧绷到了极致,现在一放松了下来便觉得累的不行。 韩嫣看着眼前之人,无奈的苦笑了一番,又看了看那边已经熟睡了去的玉颤,看来,现在不是他想胡闹,而是他不得不胡闹了。 “韩大人,太后娘娘有请。”眼前之人细着个嗓子,态度却甚是恭敬,进入这样的地方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韩嫣挑了挑细长的眉毛,美丽的凤眸眯了眯,笑着起了身,拍了拍衣袍上的稻草,缓缓的说了声“走吧。” 那人依旧恭敬的垂着首,领着韩嫣出牢门,拐了几个弯,走了不过百步,那公公便顿住了脚步,低低的唤了声“太后,人带来了。” 借着昏黄的烛光,韩嫣望去,那个掌握着整个后宫的王太后,此刻便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那人一股子说不出的气质,似温柔,似贤淑,只有韩嫣晓得那人的狠辣,那样的身份,在这后宫中存活都算不易,能坐到这个位置的,又岂会是个等闲之人? “罪臣拜见太后娘娘。”韩嫣对着那优雅的身影盈盈一拜,王太后也不急着让韩嫣起了来,拉了拉丹枫长袍,便坐上了着人搬了来的红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说道:“起了吧。” 韩嫣薄唇勾了勾,王娡本就对韩嫣有偏见,也是,天底下哪有母亲容的下自己的儿子跟一个男人乱搞?上一次韩嫣便已惹到了她逆鳞,自己是看在刘彻的面子上才勉强原谅了他,这一次,她说什么也不能这么轻易的放了他。 “罪臣谢过太后。”韩嫣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口一个罪臣,仿似自己真的有罪似的。 不过这倒正好合了王娡的意,“韩嫣,你倒也是个聪明人,哀家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认了罪,哀家保证你的家人无恙。” 韩嫣身子颤了颤,他早该想到的,只是还是禁不住的心中一寒,沉默了会,也不说什么,若是之前让他认罪,他会眼睛都不眨的应了去,那是因为他寒了心,可是……想到玉颤那被冻的苍白了的脸颊,忽然心中便生起了抹不舍。 “韩嫣,你是信不过哀家?”王娡脸色变了变,瞬间冷了半分。 韩嫣却摇了摇头,“臣,信太后娘娘可以做到,只要您的一句话,别说臣的家人,就连臣,呵呵……”韩嫣低低的笑了,王娡却变了脸色,修长的手指“啪”一下子就拍在了椅把上“韩嫣,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王娡眯了眯凤眸,双眼射出一抹杀意,就连远在几米之外的韩嫣都感觉到了,那股子的杀意,是直勾勾的朝着自己来的。 “臣不会认罪的。”韩嫣说,竟是一反下午决绝的态度,王娡讶异了一下,转首看了看之前领着韩嫣来了的那个公公,那人也是一脸的疑惑,摇了摇头,便有垂了下去,表示他也不晓得。 王娡只愣了片刻,便又道:“韩嫣,你认为哀家会放了你去么?何不配合点,也好让你家人少收点罪儿。”王娡说道。 韩嫣却僵硬了身子,一燎衣袍便跪了下来,王娡挑了挑眉,等着韩嫣的下一步动作,“臣明白,罪臣不敢奢望还能出得这牢笼,只望娘娘护的我家人周全,还有…”犹豫了一番,还说说道“娘娘,您该是知道的,我与那玉颤夫人并无苟且,只望,娘娘将那可怜的姑娘送出宫去,也好让罪臣心中求得片刻的安慰。”韩嫣喋喋不休的说了许多。 王娡却沉默了,她不能说她知道两人之间并无苟且,即使她心里儿一清二楚。 “去吧,别让皇帝晓得哀家来过。”王娡扶额,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挥了挥手便让韩嫣退了去。 韩嫣低低的笑了,这对母子倒是有趣,一个要保全了自己,一个却处处要灭了自己。 “诺,臣晓得该怎么做。” 韩嫣退了去,伸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好想再洗个干净的澡啊,就这么去了,日后到了地府,呵呵,就怕熏着了那阎王爷。 不知为何,韩嫣此刻却起了这般打趣的念头,竟是觉得轻松了很多。 玉颤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睡了好久,待睁开眼,却发现韩嫣正坐在那怔怔的发呆。外面却还是漆黑的一片,这一夜,似乎特别的漫长。 “韩大人?”玉颤低低的唤了句,韩嫣颤了颤身子,转首看了看那人,露出一抹宽慰的笑容“天色还早,再睡会吧,我保证,你再醒来就可以出去了。” 玉颤也笑了,眼眶竟不自觉的湿润了些“嗯。”点了点头,便又到头睡了去。 韩嫣坐了半宿,忽然唤道“牢头、牢头,来人啊,有人么。” 那些个人也不敢怠慢,赶忙跑了来,“韩大人有什么吩咐的?”狱卒谄媚的问。 “麻烦小哥,帮我拿些笔墨纸砚来。”韩嫣笑了笑,柔柔的说道,那狱卒一愣,这,笔墨纸砚并不是没有,只是,抬头看了看快要亮了的天色,这韩大人很快便可以出去了,还要这些个做什么? 犹豫了会,点了点头连连称“诺。”
第33章 一夜寒冬 夜色如墨,已经五更天了,还见不着曙光,刘彻翻来覆去竟是一夜无眠,这一夜似乎特别的漫长。 “春陀、春陀。”刘彻再一次凝眉,干脆翻身坐了起来,低低的唤道。 “诺、诺、奴才在。”春陀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似乎打了会盹,还有些睡眼惺忪。 “几更天了?”拢了拢衣衫,揉了揉疲惫的眉心问道。春陀探了探头,仔细听了听“刚过丑时,快要卯时了吧。”春陀说道。 刘彻低低的叹了声,干脆穿了鞋下床。只披着一袭薄衫,走到了窗边推开了窗子,一瞬间一阵寒风袭来,刘彻皱了皱眉,仔细的看了去,“咦。。”竟然下雪了? 春陀拿了件厚点的棉衣走到刘彻的身后“陛下,天寒了,您还是披上吧。” “春陀,下雪了。”刘彻仍由春陀将棉衣披在了自己的身上。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天色,飘落的点点雪花,想必,不久之后,整个皇宫便会被一片白色淹没吧。 春陀命了人立马在室内的铜炉子里添了些炭火,劈啪作响。 刘彻搓了搓手,似乎一夜之间便冬天了,刘彻站在床边看着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东方那轮橙如蛋黄的太阳慢慢的跳出了地平线,慢慢的那半边天便被染红了色,像是穿了身彩衣,刘彻看的痴了。 韩嫣,经过一夜,你也该想通了些吧,你可千万别再闹了。 忽然一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附耳在春陀的耳边说了几句,春陀立马变了脸色,挥了挥手让小太监赶忙退了下去。 “陛、陛下。”春陀有些慌了神,竟有些个结巴,因为他怕接下来要说的事,会让刘彻大发雷霆。 “什么事?”刘彻皱着眉,心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陛、陛下,韩大人,韩大人他……”春陀低着头弓着身子,有些犹豫般的不太敢说出口。 刘彻眯了眯眼睛。心中那抹不祥更是浓烈,一听关于韩嫣心中不禁一凸“韩嫣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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