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萩原还好吗?” 江崎莲从毛线团一样的脑袋里勉强找出记忆,问。 “没伤到要害,缝完针就能下来跑了。” 想到上午,松田阵平眉头一跳,一手推开门,一手抱着人塞到屋子里,又迅速关上门。 江崎莲懵懵地被他抱到沙发上,怀里一只抱枕,身上一团棉被,像个小布娃娃一样乖乖地任由松田阵平摆弄。 “你今天跑什么?” 松田阵平从医药箱里翻出体温计,又找到酒精和绷带,一股脑往沙发上一丢。 江崎莲吓了一跳,脑子都清醒了几分,想着刚刚自己没脸没皮地扒拉人家,顿时面红耳赤,低着头压根不敢看松田阵平,哼哼唧唧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就一个下午没看着你,怎么就弄了一身伤?” 塞上体温计后,松田阵平扶着他的手,熟练地用酒精棉布擦去干涸的血液。 指甲断裂面很大一块,几乎是把整个指甲片掀下来了,指甲上血肉模糊一片,江崎莲自己都不敢看,疼得吸气,抱着抱枕话都说不出来。 松田阵平本想着直接浇酒精上去,给这不听话的家伙一个教训,看他可怜样子,又心里不忍,拿着棉签耐心地一点点消毒。 大概是小时候长时间被当做实验体,身体受损严重的原因,江崎莲的手比平常男子小一圈,但手指纤长漂亮,指甲盖也是柔软的桃粉色。手的颜色也很好看,是亚洲人中难得的白净颜色,若是不看手背上深深的伤痕,那双手大概是能放入博物馆展览的艺术品。 至少松田阵平是这么想的。 江崎莲昏昏欲睡,怀里的抱枕滚在脚边,脚上抽了抽,却没有过多的动作,像是力竭了。 “腿上是怎么了?” 江崎莲试图避开他的手,没成功,只能看着他剪开自己的裤腿,染血的绷带展露无遗。 “换一下绷带就好了,没有很严重......” 江崎莲顶着松田阵平审视的目光,边讪笑着伸手在松田阵平面前晃,边慢慢挪动自己的腿。 “你看,你这个,这个蝴蝶结绑得真好。” “还有,还有我体温计应该好了吧?” 松田阵平轻叹一声。 江崎莲缩成了鹌鹑,抱着抱枕不敢动。他小心翼翼地用余光去看松田阵平的神色,却见着对方眼底冒出些许水光,像是当头一棒,整个人彻底晕了,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觉得松田阵平人是真的好,还是那白月光对松田阵平可真重要。 “你怎么啦?” 他怯怯地向后退。 人家是想找个替身,不是想找个麻烦祸害的。 可是自己刚刚才惹了麻烦,黑方组织可杀人不眨眼,松田阵平只是一个防爆警察,有什么办法和人家抗衡。万一哪天对方找上门了,这不是平白无故沾了一身腥。 江崎莲越想越觉得自己没考虑到松田阵平的人身安全问题,只想着自己要一个舒服的环境,是不是太自私了点。 他吸吸鼻子,放开抱枕想要下地。 “我还是下去吧。”
第58章 脚沾地的瞬间,难耐的痛从小腿处不断向上,疼得江崎莲险些没包住自己的眼泪。 他能感觉到黏糊糊的血液正不断从伤口中涌出,打湿了纱布,一层层向外渗,纱布的吸附力在逐渐下降,血液缓缓往下流淌,可能要不了太久就会沿着脚背流到地面上。 他没有穿鞋,光溜溜的脚丫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寒意混着痛渗入身体,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急促不安。 他的鞋子从他醒过来时就不在自己脚上了,大概是被那个女人嫌脏扯了,也可能是在被那个女人带走的途中掉了。 他不是什么克隆体,他只是一个刚好来这个世界执行任务的员工。他现在所见到的人,要么觉得他是那个人的克隆体,要么把他当成替身。 垃圾角色剧本,无良主神只知道压榨员工。 悄悄腹诽几句后,江崎莲吸吸鼻子,忍着痛接着走。 没关系,反正离了这个世界,他就还是江崎莲,什么黑方红方什么替身白月光,关他什么事。 管他现在什么身份,把任务做完了就赶紧溜! “下去哪里?” 一条手臂突然出现在身前,江崎莲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手臂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对方灼热的身体贴着他的后背,温热感在敏感的脊背处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像是对方不善言辞的安抚。 滚烫的呼吸擦过江崎莲耳畔,带着浓重鼻音的男声贴着发根传来。 “别再跑了。” 江崎莲眼眶酸酸的,大颗大颗的泪珠不要钱地掉出眼眶,在瓷砖上落成一朵朵形状委屈的小水花。 其实,松田阵平是一个很好的人。 除了最初遇见时莫名其妙亲上来的时候。 再撇开对方把自己当替身这件事的话。 客厅里很安静,一点细微的动静都很清楚,更何况是松田阵平这样常年与细节打交道的拆弹警察。 但面对掉眼泪的小孩,他向来手足无措,哪怕知道原因也嘴笨,不知道从何安慰。 以前都是萩原当安慰的角色,他只负责递纸巾,然后把那些让小孩难过的原因记下,是人为就找机会算账,是其他就改变环境。 小孩也一点点从爱掉眼泪的闷葫芦变成喜欢碎碎念的小朋友。 “地上凉,先坐下,好吗?” 江崎莲咬着唇,倔强地不应声。 他怕自己哭出声来。 那样太丢脸了。 谁家十九岁的男生哭得那么狼狈啊? “是腿疼吗,还是发烧不舒服?” 江崎莲不理他,自顾自地掉眼泪,喉咙里一抽一抽的,难受得呼吸不过来。 松田阵平是大笨蛋,什么都不懂。 “好,我是笨蛋。” 有些无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崎莲心头一紧,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委屈的抽噎像是被扯掉盖子的气泡水,咕噜噜地冒出,一声比一声大,夹杂的呼吸紧张又简短。松田阵平哭笑不得地给他顺背,担心他把自己哭晕过去。 他真的无比想念hagi的巧言善辩。 唯一好的点大概是,小孩沉浸于哭,没再想着往下跑了。 “你要下去我就陪你下去。不哭了,哭了难受。” “不,不和你呆着。你,你想的,不是我。你们,都在想其他的。” 江崎莲哭得声音都断断续续的,话都是从呼吸间挤出来的。 “我在想谁?” 松田阵平小心地抱起他,把他塞入自己怀里,靠着沙发坐下。一只手给他顺气,一只手轻轻擦拭着江崎莲的泪珠子。 “我还能去想谁啊?” 想着的人就在眼前啊。 江崎莲的眼睛哭肿了,肿成两个桃子挂在脸上,白皙的脸颊上两坨可怜的红晕,瘪着的嘴角又软又倔。 松田阵平看得好笑又好气,说出口的话不自觉又软和下来:“不哭了,乖乖地睡一觉,明天就不发烧了。” “发烧是不是很难受?” 松田阵平一点点捋开江崎莲的额发,光洁的额头露出,肌肤平滑得像是刚剥壳的白鸡蛋,松田阵平没忍住,唇边往上碰了碰。 “难受。” 江崎莲在他怀里蜷着,食指和大拇指搓捻着他的衣角。感受到他的动作,又觉得一阵委屈,一股脑把自己的想法倒出来,推着松田阵平要离开他。 “你把,你把我当替身,就不要,不要亲我。” 他的呼吸好不容易平复了,现在又开始抽噎,嗓子眼都要被自己哭出来了。 “什么替身?” 松田阵平可真是冤枉了,抓着他的手差点说不出话。 “我把你当替身?” 松田阵平有点懵。 什么鬼? 这小孩脑子里装得都是些什么? 他哪来的替身这个念头? 因为这种莫须有的事情委屈? 眼见着怀里人挣扎得越发难过,松田阵平赶紧双手抱紧人,紧紧贴在自己身上,小声哄他:“没有替身,没有替身,江崎莲就是江崎莲,就是我喜……” “没有替身。不管江崎莲长成什么样子,我都可以认出来,不会有替身这个说法。” “什么……意思?” 江崎莲呆呆地抬起头,湿漉漉的双眼看着松田阵平,小脑袋瓜子像是完全停转了,整个人看着都像个小呆瓜。 松田阵平看着他那副软乎乎好欺负的样子,实在忍不住想亲,却只是克制地点了点他红肿的眼睛。压着声音,贴在他的脸颊,轻声回答他:“意思就是,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 忍得好难受。 他缓慢地滚动喉头,毛躁的卷发有点挡着两人的肌肤相贴,干脆侧过脸来,唇角压在江崎莲红扑扑的脸上,鼻息间全是江崎莲身上的味道。 没有柑橘味了。 甚至混上了熟悉的烟草味。 松田阵平满足得想要叹气。 “什么,从始至终……” 松田阵平贴着的软肉轻轻动弹着,蹭着松田阵平的唇边,像是小动物的撒娇,软绵绵的,又难以让人抗拒。 好乖啊。 好想亲。 松田阵平压着叫嚣的疯狂想法,耐心的回答他:“意思是,你失忆了,不记得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我们……” 江崎莲眨眨眼,眼眶里残留的泪水沿着脸颊滚动,被松田阵平悄悄吻上。 眼泪贴着脸,他贴着眼泪,四舍五入,就是他亲了江崎莲的脸。 得到这个结论,松田阵平激动得差点蹦起来,双手不由自主地更加用力地裹住怀里的人,恨不得把他藏到自己的身体里。 “我们以前是恋人。” 松田阵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楼下那些人都想分开我们,还有今天上午那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他们做的克隆体。” 江崎莲听得一愣一愣的。 白月光竟是我自己? 我以为的正主是我的克隆体? 所以我是谁? “你是江崎莲,是我的同期,我的小朋友。” 松田阵平蹭了蹭江崎莲的脸颊,闻着那点熟悉的烟草味勉强冷静,继续瞎掰:“你曾经是一个恐怖组织的实验体,底下那些人是恐怖组织的人,不是好人,你不要跟他们走。” “还有hagi,以后他上床你就像今天早上那样,一脚把他踢下去。” 江崎莲:“?” 我觉得就我今天早上被你夹住腿的那个架势,那一脚应该不是我踢的。 “那个金发嘴里没一句真话,那个长发看着拉风但不是什么好人,连死去的人都敢利用,也不怕晚上做噩梦。还有hi……诸伏景光,他…他,还算个……” “他想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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