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碗面都没办法吃完了?” 松田阵平含着冰水,没再说话。 萩原研二闻言探过头来,“莲酱很久都没有好好吃饭了吗?” “不是,没有。”江崎莲扫过面前的事物,目光落到啤酒上,当即决定甩锅,“是喝啤酒喝饱了。” “你才喝了一口。”松田阵平放下杯子,侧头看向他。 尬住的江崎莲慌不择路,一口闷掉了玻璃杯里的啤酒,手里握着玻璃杯把柄,手肘撑在桌面上,晃了晃晕头转向的脑袋,一手抱着自己鼓起来的小肚子,像是要哭了般说着:“现在真的饱了。” 没办法啊,在兽人世界根本找不到正常人能吃的东西,他一个普通人进去,吃什么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己中毒,时间一长,肠胃自己缩小了,他也没办法啊。明明他也很想好好吃饭的啊。 “你喝那么快干什么?!” 松田阵平好气又好笑,夺过玻璃杯,扶住差点从座椅上摔下去的冒失鬼。 江崎莲面色潮红,奄奄地垂着脑袋。涌入身体的酒精很呛人,脑袋里好像都传来了水声,耳朵里鼓鼓涨涨的,像是被水泡挤着,听到的声音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们没在怪你,我们只是,只是担心你,担心你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不对的,没人关心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江崎莲迷迷糊糊地想着。 耳边的水泡好像啪得一声破了,脑袋里嗡嗡响。江崎莲茫然地张开嘴,以为脑袋里的水想从嘴里冒出来。 “蠢蛋。” 松田阵平抱起神志不清的小家伙,把泪水不断的脸埋入自己怀里。 “这样...不舒服。” 江崎莲在松田阵平怀里蹭了蹭,睁开迷蒙的双眼,望着天花板,“肚子好撑,被挤到了。” “手伸出来,挂在我身上。” 江崎莲听话地伸手抱住松田阵平的脖子,两条腿相当自觉地挂在他的腰上,变身树袋熊,哼哼唧唧地埋在他的颈窝里,闻着他身上残余的烟酒味和拉面味道。 怀里人软绵绵的,喝了酒之后身体有些发热,柑橘香几乎覆盖了整个嗅觉神经。松田阵平愣住了,双手在空中僵持半天,才缓慢落在江崎莲的背上,托住他下落的身体。 “很配哦。” 拉面店的女服务员不知道在边上看了多久,面上的笑容带着揶揄,“我还以为松田君只会凶巴巴地跟人说走开点呢。” 松田阵平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面上有些燥热,默默把脸颊藏江崎莲的帽子后,眼睛有些发红。 脑袋不太清醒的江崎莲听见,下意识发出疑问:“都是大笨蛋,所以很配吗?” 松田阵平:“......” 谢邀。 外面的雨停了。 萩原研二伸手扣紧江崎头上的帽子,看着他好欺负的傻样,有些想笑。 很乖的小菜鸡,他们还没来得及劝酒,就把自己喝趴了。 已经很晚了,来来往往的车辆很少,路上没什么行人,松田阵平便任由江崎莲没有形象地挂在自己身上,哄小孩般拍拍他的背,或是摸摸他的脑袋,甚至一度想要唱摇篮曲,但是被萩原坚决地制止了。 一路走到两人租的公寓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倚在墙角,察觉到来者,迅速抬头看向他们。 “今天怎么这么晚,是出什么事...” 路灯的光落在三人身上,身上挂着树袋熊的松田阵平格外显眼,萩原研二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没来得及憋回去。 江崎莲感觉到光线,不开心地往松田阵平怀里钻。但因为帽檐的阻挡,他没办法把眼睛完全遮住,只能扭来扭去表达自己的不满。 松田阵平托着他往上举了举,伸手盖住他的双眼。 江崎莲乖顺地停下来,双手双脚慢慢放松,垂在松田阵平的身侧。 “你们疯了吗?!” 那人顿时快步上前,试图掀开江崎莲头上的帽子,确认是自己想的那个人。 “那只是个克隆体!” 松田阵平倒退两步,眉头紧锁,正打算开口解释,却被对方不留情地打断:“所以你们宁可找一个替身?”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 不是,小降谷,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啊! 萩原研二看看面色难看的松田阵平,又看看面色跟副水彩画一样异彩纷呈的降谷零,一时竟感到词穷,不知从何说起。 降谷零吸了口气,似乎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却还是收敛着怒气,“我今天来,是专门来警告你们的。那些克隆体的身上,强化实验成功了。但是药物副作用非常明显,相较于人,他们更像是野兽,不仅更没有人性,还具有很强的攻击性。你们常去的居酒屋附近,那个专挑显眼的上手的杀人狂,我们怀疑是克隆体有计划地犯罪!” “你们手上这个,很有可能也沾了人命!你们今晚要干什么?要把他带回家?等着他拿着电锯杀了你们吗?!” “走开。” 松田阵平感觉到怀里的人逐渐僵硬,好不容易暖和点的身体一点点变冷,还在他背上扒拉了几下,大概是想要站下来。 烦死了,人是回来了,等会儿被吓跑了,他还要等几个两年才能找到。 他本来就不多的耐心直接告罄,只差给降谷零一脚让他直接滚蛋。 “松田你在想什么?!” 降谷零忍无可忍,快步上前伸手抓住松田阵平的胳膊,手背上却感受到属于另外一人的体温,也看到了松田阵平如何细致地护着怀里人,甚至用手遮着他的眼睛避免他受光...... 他突然感到了无力感。 如果不是他经历了那么一遭,突然看到对方,肯定也会像松田这样,哪怕知道是错的人,也会想要对对方好...... 松田阵平看着他的表情从震惊转到无力最后无语,只是抽抽嘴角,甩开他的钳制,绕开他,抱着江崎莲往公寓里面走,丢他一人站在光下暗自神伤。
第50章 松田阵平一手叉腰提着浴巾,一手揉揉眉心。他看着蜷在沙发里,睡得不省人事的家伙,没明白自己就一个洗澡的功夫,怎么人就这么心安理得地睡了。 怎么这么没警惕心。 “睡了啊?”端来甜牛奶的萩原研二把牛奶放在一旁,弯腰捏捏他的脸,问:“不洗澡啦?” “要…”江崎莲昏昏沉沉地在被子里打了个滚,一手裹着抱枕塞在自己怀里,两只脚却在挣扎着寻找地板。 “笨死了。” 松田阵平俯身捏住他的鼻子,手动开机。 喝蒙的江崎莲跟只掉水的旱鸭子一样扑腾,但两条手臂使不上劲儿,最后一边勉强抓着松田阵平的衣角,一边挂在了萩原的肩上。 双眼也张开一条缝,深红的眼眸含水,软乎乎的,但还在努力转动,大概是想打起精神来观察四周。 “别看了,很安全。”松田阵平于心不忍,放开捏着鼻子的手,盖在他的面上。 “不安全。”江崎莲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费力地说着:“窗子外面,有人,在爬。” 两人:“???” 萩原研二想到了什么,勾勾嘴角,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一人抱起江崎莲往浴室走,一人关掉了客厅的灯,静静坐在沙发上,等着不速之客到访。 江崎莲挂在松田阵平身上,嘴角跟挂了两个油瓶子一样往下撇,不高兴地挠了挠松田阵平的脖子,“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怎么不信?” 洗澡后毛孔舒张,体温上升,某些地方潜藏的热度蠢蠢欲动。松田阵平钳着江崎莲的手腕,轻轻地把他放在洗手台上,与他隔开一段距离,只是手扶着他的腰,避免他坐不稳滑下去。 怂货。 浴室的灯光黄澄澄的,被笼罩的一切好像都浮着一层光晕,面前人的衬衫被他身上的残留的水珠浸湿了,身上柔软的曲线一点点暴露,凸起的两点好像都含着水光,邀请人上前。 松田阵平咽了口唾沫,又拉开一段距离,视线竭力转移到洗手台的镜子上,盯着自己凌乱成一团的卷毛,跟自己暗示着自己是个警察。 做好铺垫,松田阵平这才抬起头,看向江崎莲。 平时江崎莲比他矮了接近一个头,现在倒是比他高出一截,能垂着眼睛看他了。 “那,为什么,不去抓住那个人?” 茫然的红色眼眸里,倒映着松田阵平的轮廓,面上隐隐浮现的躁动似乎也能窥见,克制的呼吸也因为浴室里还未散去的雾气而难以掩盖。 “这里十一楼,怕吓到他,让他掉下去了。” 该死。 松田阵平捂着额头,伸手啪得关掉了灯。 骤然陷入黑暗中的江崎莲搞不清楚状况,只是伸出手向前摸索着,却不慎摸到了松田阵平的面上,手指都差点捅到鼻孔里。 松田阵平:“……” “我有点怕,你可以开灯吗?” 像是哀求般的语气落在松田阵平耳里,他顿时浑身一颤,一手摁开灯,一手想也不想就环住了面前的人。 “别怕。” 他有些哽咽,指尖颤抖着按在江崎莲的脊背上,慢慢抚摸着江崎莲弓起的背。 就是这个位置,那些粗大的针管一次又一次地刺入这个位置…每一次都像是要把人活生生剖开,每一次离开都带出大量血液,染红了松田阵平的眼睛。 “是不是很痛?” 他不敢用力抱住怀里的人,又害怕眼前一切忽然消散,只能双臂环着柔软的腰,几乎痉挛的手指死死按在自己的手臂上,掐住一个又一个深坑。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忘记的,我……” 看似温柔的水液挤压肺部时,哪怕眼前有光,人也只能感受到混沌的、无边无际的黑暗。 被关在营养液里,折磨人的实验永无休止,感受不到任何的希望,一旦呼吸器掉落,窒息感迅速蔓延,铺天盖地的黑暗裹挟全身,绝望在温柔的水液中疯狂翻涌。然而呼救的信号只有咕噜咕噜的气泡,如果没有人注意,气泡过后就是真正的死亡…… 以前,江崎莲怕黑,松田阵平只当他是胆小,甚至在最初开口笑话过。 “对不起……” 热乎乎的液体透过衬衣,触到腹部敏感的肌肤。 江崎莲有些手足无措,被酒精侵扰的大脑难以转动,想不通明明是自己害怕,始作俑者现在却比自己还难过。他只能圈住对方颤动的脑袋,小声安慰着:“没事的,你也别怕。” “你不要怕,我跟你讲,讲故事,好不好?”江崎莲磕磕绊绊地说着,伸手摸了摸扎人的卷毛。 松田阵平吸了吸鼻子。 有点丢人。 “我前几天,去了一个兽人世界……那里的人都长得特别高大,我站在里面跟个小虾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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