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片黑暗中,江崎莲悄然睁开双眼,长吐出一口气。 眼前是相机胶卷组成的黑色天花板,相机胶卷不断移动,熟悉又陌生的画面一一出现。 黑白画面中的青年们站在湖边,勾肩搭背。迎面而来的风吹乱额发,眼底被夕阳浸润,漫出温柔的暖意。 总是被班长提起的女朋友娜塔莉远远站在几人身后,一手提着便当,一手抱着被烧焦的衣物,静静地看着几人背影。 被火焰灼烧身体的短短一秒,他想了很多很多。 想到六人刚刚认识时,降谷和阵平总是打闹在一处,身为幼驯染的另外两人也乐得看热闹,而他有时候会掺上一脚,无差别攻击,把他们平时欺负自己的份儿讨回来。拉架的重任就落在了班长头上。但班长也是个不嫌事儿大的,甚至会火上浇油,偷偷摸摸在一旁吃瓜。 后来六人常常翻墙跑出警校,去四周到处逛。好学生降谷零和乖孩子诸伏景光也被他们带坏了。 至于班长?他为了见女朋友翻墙是常有的事儿。 想着想着,眼前变得模糊,不断翻动的黑白画面也有些看不清楚了。 江崎莲擦擦眼尾,再次把目光集中于黑白画面上。 平静的画面陡生变故——高楼爆炸,浓浓黑烟升起,松田阵平撕心裂肺的呼喊几乎穿透画面...... 这,这个画面,是,是萩原死了? 刺耳的枪声在黑夜中响起,男人高大的身体沉沉倒下,血液漫过墙角,渗入黑暗。 卷毛警察孤身一人登上摩天轮,对着下面的人露出安抚般的笑容。下一秒,爆炸声响彻整个游乐场,大块烧焦物从摩天轮上掉落。 寸头男人倒在一片血泊中,手中闪亮的戒指被血色玷污,再也无法洗净。 金发男人身负重伤,捂着胸口不断喘息,前来接他的人却是一个陌生的毛线帽男子...... 江崎莲猛的坐起来,慌乱地寻找控制器,一个声音却在耳边响起。 【请009即刻到主神办公室,请009即刻到主神办公室】 已经摸到遥控器的江崎莲来不及细想,一把按下遥控器上的“enter”,紫黑色的裂缝在身下展开,如同深渊巨口般把他吞噬进一个完全漆黑的狭小空间。黑色空间里的数根软管接入身体,侵入大脑。 【主播任务已对接——假酒卧底。正在申请主神权限。】 【主神权限通过失败,且目标世界没有宿体提供,正在转接其他任务。】 【孩子,你在那个世界呆太久了,好好放松一下吧。准备一下记忆清理吧。】 泪水悄无声息地落下,沿着脸颊缓缓流动。 一片白光闪过,温柔的绿色山谷映入眼帘,江崎莲伸手摸了一把湿漉漉的面颊。 他刚刚,在哭吗? 发生了什么? 【主播任务已对接——兽人世界的小可怜,剧情传输已准备。】 —————— 昏暗的路灯下,咸湿的海风吹起波浪金发,斜跨在哈雷上的异国美人手里夹烟,唇边缕缕白烟蔓延。 搁在颈窝里的手机开着听筒,男子的声音传来:“Sherry的实验样本丢失,如果找到了,就地解决。” “什么样的实验样本?” 女人低垂眉眼,收敛光芒的漂亮蓝眼睛暗潮涌动。 那头的男人难得沉默半晌才应声:“是他的克隆。”
第42章 “你说,这家伙为什么,一次都不肯见我?” □□处理班休息的间隙,松田阵平遥望着不远处的黑烟,轻声问。 一旁的队友皆是面面相觑,只有萩原一人反应过来,摸了把汗湿的额发,笑道:“他也不愿意来看我。” “这算不算好事?听说不愿意出现在梦里的逝者,其实是还活在某个角落里。” 松田阵平放下沉重的防护帽子,一边站起身任由其他人给他脱下防爆衣,一边笑着说:“也好,他要是到这儿来,肯定要把那身好不容易喂起来的肉消磨掉。” 对面的萩原面上的笑意一点点落下,问:“你,那个螺丝圈还带在身上吗?” “随身带着的。” 防爆服已经被卸下一半,手和胸膛被解放出来。松田阵平伸手触碰胸口那点湿透的口袋——那里有一个圈状物凸起,缓缓道:“我觉得他还活着。” “小阵平......” “hagi,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松田阵平叼着烟,却没有点燃它,含糊不清地说着:“可我就是觉得他还活着。只是我们都看不见他。那个墓碑,不该是他的终点。” 萩原低头沉默着,看着脚下摸过数百遍数千遍的拆弹工具,问:“如果他现在回来了,你会怎么做?” “先给他一拳,质问他这两年在搞些什么。” “然后单膝下跪掏出胸口的螺丝圈?”萩原笑起来,“其实你根本舍不得下手。如果是我,倒是有可能。” 松田阵平摇摇头,不赞同道:“别开这种莫名其妙的玩笑。” “哎呀哎呀,小阵平那么别扭干什么?” 萩原研二笑得痞气,活像个干坏事儿的大哥般一手揽过松田阵平的肩膀,湿漉漉的肩发蹭着松田阵平的耳朵,说:“心里还是很在意的吧,看起来比谁都潇洒,心里却还是个不愿意分别的小孩呢。小阵平。” 话音落下,防爆服拉到萩原研二的脖颈,松田阵平抓起一旁的头盔扣在他的头顶,一点点检查着他身上的每一个缝隙。 “穿好,别脱。” 尽管知道里面的人听不见,他还是认真地叮嘱道。 以前的事,不能重演。 萩原举起手,弯折手指,在笨重的手套下,比了个“ok”的手势。 —————— 漆黑的大楼里,断电的电梯卡在□□楼之间,电梯门难以打开,电梯上面的情况尚不明朗,被困在电梯里的降谷零一时没有轻易行动。 电梯壁上的灯光倒是还亮着,就是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zero,你还好吗?”通讯器里响起幼驯染担忧的声音。 尽管对方看不见,降谷零还是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笑容,正准备回应,通讯频道里的第二个声音出现了:“站在原地别动,我在靠近。” 虽然早就清楚对方与他们同一战线,降谷零却还是无法忍受这个家伙,比如说他时而轻佻的举动和话语,或是带着hiro抽烟,还是什么的...... “做你们两该做的,我来,我离得最近。” 第三个声音忽然冒出,接着通讯器的三人顿时警觉,降谷零感觉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却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离谱而放弃。 离开了两年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就诈尸了。 何况,还没有身体能让他诈...... 降谷零垂下短短几秒就蓄上泪花的眼眸,端着平时警觉的模样说:“我不记得组织有拍其他人出这个任务。” 那边停滞了几秒,那头的人才气喘吁吁应道:“Gin那边确实没有再派人的意思。Rum那边放心不下,说什么让我见见情人?” 他好像没什么戒心,两三句话就把身份和目的抖明,像是真的来支援的人。 头上传来钢板被割开的声音,降谷零顿时贴紧了身后冰冷的墙体,警惕地看着头顶那片不断震动。 通讯器凝滞片刻,沙沙声后通讯音再次传来,降谷零清楚,那是第二个通许频道,只有组织里少数几人知道的频道——属于卧底的通讯频道。 据说这个频道是两年前,某个潜入很深的卧底成员,临死前为卧底们留下的珍贵遗物,同时被留下的还有一个传输网站,定期自行维修漏洞,并能瞬时消除来访痕迹,卧底和接线员们可以通过这个网站传输重要资料,减少碰面,隐蔽身份。 “退后,不对劲。” 是赤井秀一的声音。 降谷零看着头顶上电锯一点点戳出钢板,滋滋滋冒着火花,向后方不断切割。 降谷零额头冒出一滴冷汗。 在对方手持电锯这种杀伤性武器的情况下,他实在没有把握,能够仅凭一把枪在这狭小的、摇摇欲坠的空间里取胜。 他还没学会hiro三明治的做法,他还没能和上面那个长发的可恶家伙完完全全打上一架,他的银行密码是那个人的祭日,他还有一份很重要的东西在杯户饭店的储物柜里,他..... 对方应该会边跳下来边挥舞电锯,也不排除他身上有其他武器的可能。但是跳下来时一边还有电锯应该没有机会拿出来,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先下手为强,对准对方的鼻头,致命一击! 钢板被锯开了一道口子,那人的半边脸贴着墙面,与火花隔着一线距离,从裂口中露出——那是一张相当熟悉、但也确确实实在他面前消失在火海里的脸。 降谷零大脑一片空白,手套下的掌心里冒出一层薄汗,握着枪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你是,谁?” 他面色有些发白,下意识问。 “我啊,Rum派来支援的啊。” 话音刚落,钢板被割开一个直角状的口子,那人的脸在残余的灯光下晦暗不明,一双血色瞳孔却异常悚人。 “不,代号是什么?” “代号还能是什么?那边的黑麦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吧,我的小男友。” 降谷零瞳孔紧缩,看着那张脸一点点探出裂缝,电锯就在他的脖颈下方,燃着火星,像是催命咒般不断切割。 “哎,波本,你怎么这个表情?” 那人的嘴角咧到脸颊两边,白森森的牙齿和牙龈一起冒出,猩红的舌头不断吞吐,仿佛从深渊里爬出的索命厉鬼。 降谷零看着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强迫着自己镇定,理智恢复,颤抖着举起双臂,枪口对准那人的鼻头...... “咦,我可是在救你诶。” 那人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孩般大双眼,血红色的双眼像是下一刻就要滴出血来,兴味的目光愈发明显。 “zero,卧倒,翻滚。” 听到幼驯染的声音,降谷零想也没想,完全跟着话语走。 翻滚结束的下一秒,冒着火花的电锯哐当一声落在身边,在地板上嗡嗡颤动,血液从裂口中落下,粘稠的液体藕断丝连,像是一条断断续续的血河,悬在空中。 电梯开始隆隆运作,一点点被拉了上去,悬着的血液下落,在地上积成一滩血。 降谷零避开颤动的电锯,缓慢站起来,背靠电梯墙面,平复呼吸。 电梯在九楼处停顿,电梯门大敞,提着枪的诸伏景光紧张地站在门外,见降谷零似乎有些站不稳,伸手拉他出来。 降谷零握住幼驯染温暖的手心,这才感觉放下心来,转头看到那一滩血,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靠着墙面喘了几口,才在通讯频道里问道:“那是什么?” “克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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