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的确天资聪颖,连养兔子都这么有天赋,我交给公子的时候,他才只有四斤。这些日子被公子悉心照料,养肥不少,长了一斤了。” 徐一璇扫了一眼胡亥泛着油光的嘴角,意有所指, “膘肥体壮,用来烤很合适,你很有才啊。” 胡亥指着兔肉的手,忽然变向,猛地一把放到自己的脖子上,面色难捱,忍了半天,终是忍不住扭头跑出殿外,随后就传来呕吐的声音。 小福还沉浸在震惊中,但胡亥一有所动,他也惊叫着跟了出去。 “公子?!” 徐一璇此时才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正要送入嘴中。就在此时,胡亥冲了进来,一把打落徐艺璇的筷子。 “不准吃!!” 徐一璇没有在意被打红的手背,只是遗憾地看着落在桌上的兔肉。 “你可真小气。” 胡亥:……我可去你的吧!! — 明天的更新可能会晚一些
第70章 胡亥护着所剩无几的烤肉面色惨白,他先前已经吐了好几轮了。 “你怎么能……” 似乎有些虚弱,胡亥声音漂浮,不知是因为伤心还是因为呕吐的生理反应的缘故,胡亥眼眼眶红润,带着些湿意。 胡亥本就长相尤为可爱,这幅模样,平白多了几分脆弱,让人不禁心疼。 至少小福就很心疼。 小福看着徐一璇欲言又止,但终究是什么都没说,轻拂着胡亥的背。 “什么?”而徐一璇就比较铁石心肠, “兔兔那么可爱,怎么能吃兔兔?” 胡亥:…… 胡亥眨了眨酸涩的眼,徐一璇看着胡亥,不咸不淡地道: “这不是还有点同情心吗?那你知不知道,你先前的捕兽夹,不仅能够让小福差点废掉左手,还足够让脏东西丧命。” 胡亥嘴角翕动,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徐一璇眼眸微眯, “因为脏东西是你亲手喂养的,而小福‘只是’亲手带大你?” “……” “或者你想说,小福连只兔子都不如。” 小福放在胡亥背上的手微顿,然后轻轻落下。 胡亥情绪低落,此时异常敏感,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传来的轻柔,也能感受到小福的难过。 胡亥抿起嘴唇,徐一璇满含冷意的话语却仍在继续。 “如果现今躺在这里的,是小福呢?你会不会难过?心里会不会后悔?” 徐一璇双眼透亮,似乎能够看穿胡亥。 “如果是陛下,绝对不会后悔,因为他不可能平白无故伤害一个人。” 胡亥身躯一震,心里倏地揪成一团。 如果躺在这里是的小福的话…… 胡亥手脚倏地泛起冰凉,他觉得今晚的寒气尤为的重,重得他浑身冰凉,裸露在外的手背带着刺痛感。 烛火很长时间没有修剪,越发高长,跳跃的厉害,诸烛火上下攒动,微红的烛光照进胡亥的眼底。 胡亥没有说话,只是眼眶红得愈发厉害,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烤兔一言不发,直到徐一璇离开,胡亥都没有动作。 胡亥在桌前坐了很久很久,而背后唯一的温热也伴着他很久很久。 直到烛光开始暗淡,胡亥忽地趴在桌子上,把脑袋埋进臂弯里,似乎这样能好受些。 小福心里微微叹气,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胡亥。 胡亥一直是骄傲坚强的,被其他公子戏弄得满身狼狈的时候,也只会狠厉地反击,哪像现在这样无措。 小福一直觉得,公子是最像陛下的。 特别是在胡亥受宠后,对方的一言一行,几乎都是按照陛下所为来行事。 霸道,张扬。 虽然有对方刻意为之的成分。 半响,胡亥闷闷的声音传来, “父皇……不是坚定的法家吗?” 怎么还能兼爱的? 胡亥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但小福听明白了,哑然失笑。 “陛下公正严明,以罪处人。” “……哦。” 胡亥低低应了一声,沉默半响,又出声道: “你……&%*?” “啊?”胡亥的后半句话含糊不清,小福一时没听清。 胡亥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快速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伤好点没。” 小福一愣,因担忧紧皱的眉目舒展开来,连眼角都盈着柔意。 “好多了,劳烦公子挂心。” … 第二天一早,望夷宫迎接的是稚嫩却充满震惊的声音。 “脏东西?!” 胡亥揉了揉眼,再次朝床边的兔窝看去。 ——干草堆中,一团白团子正拿着干草在嚼巴嚼巴。 胡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是后悔后的失而复得,还是庆幸对方没有被烤。 胡亥用脚碰了碰脏东西,脚下的柔软让胡亥嘴角泛起起笑意。 那个女人,也没那么讨厌嘛。 *咸阳城外——农田。 他收回这句话。 胡亥左手捏着鼻子,右手拿着铲子,面无表情。 周围身穿干练的人推着推车陆陆续续往返,推车上堆满粪便,粪便运到架在火堆上面的铁桶旁,又开始折返运送。 胡亥松开捏着鼻子的手,扭头快速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后,又连忙扭住鼻子,隔绝臭味。 此时,一辆满载的推车缓缓而过,搭在推车边的粪便啪叽一声,划过胡亥绣花精致的鞋面,正巧掉在胡亥脚边。 胡亥:…… 胡亥嫌恶地退后一步。 不远处正在指挥的姜肃把徐一璇拉到一边,示意不断寻找落脚处而四处逃窜的胡亥。 “徐老师,雇佣童工是不是不太好啊?况且这位童工看上去好像不是很乐意的样子。” “雇佣关系的建立,是指一方付出劳动,一方付出报酬,等价交换。他没有报酬,所以不算雇佣童工。” 姜肃: “……” “况且,我乐意就行。” 姜肃扭头看向胡亥,胡亥正巧退后一步撞在推车上,背后沾满大粪,他此时正浑身僵硬,置一直和他道歉的人于不顾。 仔细观察,还能看见对方涣散的瞳孔。 “……这么说确实没什么问题,但是吧,”姜肃指了指胡亥, “他有些影响到我们了。” 徐一璇朗声道: “快点干,干不完今天没有饭吃。” “……这算虐待儿童吧。” 姜肃对徐一璇这幅黑老板的模样叹为观止,徐一璇却很淡定。 “说什么呢,大秦15岁就算成年了。” 姜肃还想说些什么,被徐一璇资本家的话语惊醒的胡亥脚下生风,提着铲子,怒气冲冲地朝两人走了过来,一把把铲子甩到两人面前。 “啪!” “我不干!” “你凭什么不干?” “我凭什么要干?!” “这是课外实践。” “呸!”胡亥唾弃道: “你都没正经上过几次课!” 怎么就来实践了?!实践粪便到底有多臭吗? 他感觉他的嗅觉都要失灵了。 胡亥不禁猛吸了一口,周围的空气早就被一堆又一堆的大粪腌入味了,他刚适应了些,现今这么一吸,胡亥脸色瞬间就绿了。 “咳咳咳!” 看着被呛到的胡亥,徐一璇解释道: “你知道你身上透露着哪两个字吗?” “什么?”胡亥揉揉鼻子, “恶臭。” “不,矫情。” 胡亥:??? 徐一璇把地上的铲子捡起来,重新塞到胡亥手里。 “去干活吧,干不完两天没饭吃。” 胡亥:??? 刚才不是才一天吗? 眼见胡亥眼睛咕噜转,想跑路,徐一璇使出终极绝技, “陛下每到农忙时期,都会亲自前往,和百姓一起耕种。传说,每个小孩,都想成为自己父亲那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胡亥:…… 胡亥抬起的脚默默放下,看着满地的粪便, “但这跟大粪有什么关系?” “这里面都是学问,得靠你自己去学了。” 胡亥面无表情, “那你的作用是?” 徐一璇转了转手里的红玛瑙串, “监督你。” “……我可去你的吧。” 一直默不作声观摩的姜肃出声了, “嘿!小孩子不能说脏话啊。” “把脏话说出口,我的心才干净。” 姜肃:…… 姜肃默默扭头看向徐一璇,就算他历史不好,但这么明显的现代话语,肯定是有人教他的。 徐一璇不仅没有丝毫羞愧,甚至对自己的教学成果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看来你还是有认真学习的。” 姜肃:……这姐这么颠的吗? 胡亥是什么人啊?大秦发癫第一人! 即位后实行残暴的统治,群臣人人自危,征发闾左戍边,结果刑者相半于道,死人堆积于市。 这位癫公随随便便一挥手,几条人命就没了! 好在现在还小,还能教!他得纠正纠正。 虽然这么想,但姜肃脑中全部都是关于农业的专业知识,憋了半天,憋出一段话。 “粪肥中含有丰富的有机质和作物所需要的各种营养元素,对增加作物产量和提高土壤肥力。 冬季温度低,所以现在要腐熟粪土,先用石灰氮熏棚将土壤中的根结线虫,病原菌等杀死后,再次高温闷粪,充发酵大粪,铺撒在田地上。” 胡亥面露疑惑, “哈?” “搭配上化肥事半功倍。” 说完,姜肃自己先沉默了下来,半响,姜肃重整旗鼓,凛然说道: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胡亥:…… 莫不是个傻子。 胡亥默默收回视线,见胡亥隐含嫌弃的小表情,徐一璇严肃道: “这是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观,很重要。” “不过,对于你这种小屁孩来说,的确深奥了点。让你平时多读书,最基本的都不会,你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个。”徐一璇恨铁不成钢。 姜肃认同地连连点头。 “和你徐老师多学着点。” 看着两人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胡亥一噎,眼神中透露着满满的怀疑,站在原地思索片刻,顿悟般提着铲子朝堆满大粪的高炉走去。 比起在傻子堆里,他觉得铲大粪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 “徐老师,德高望重。”姜肃看着艰难提起铲子的胡亥,朝徐一璇竖了个大拇指。 徐一璇矜持点头, “无他,唯手熟尔。” *咸阳城-城内偏僻处。 “嘿,可真够新鲜的。” 听着姜肃讲胡亥铲粪的事,纪子昂把手中的雪放到面前的雪人上。 ——雪人身形约莫一米九八,方方正正的,看不出是个什么。 纪子昂双手比成一个框对准前面的雪人的最上端,闭上左眼,惋惜道: “要是有摄像机就好了,拍下来,这可是独家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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