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安眠药效果很好,想请问您这儿还有没有多余的。” 乌丸没直接回答,而是招呼Gin站得更近。Gin照做后,乌丸自顾自转头。 “等你站到足够高的地方就会发现,以前觉得很大的东西原来只有这么小,无论是车马建筑,或者是人,都小得像个一脚就能踩死的蝼蚁。你说对吗,Gin?” Gin听出乌丸的暗示,若无其事说:“Boss,没记错的话,只有您的办公室在最高的这层。” 乌丸勾了勾唇,笑容颇为自得,他又转头审视面前的下属。Gin回忆起琴酒的姿态,在乌丸的视线中很快抖了下手腕,又用另一只手握住,像在竭力克制。 “你怎么了?”乌丸明知故问。 “抱歉,Boss。” 乌丸沉默了下:“上次的事你改变主意了吗?” Gin压根儿不知道乌丸指的是什么,上次跟对方交锋的是琴酒。他略微思考,摇头恭敬道:“没有。” 一声冷嗤如尖箭直冲Gin的脑门,乌丸脸色骤沉,转身从办公桌的第二层抽屉取出个药瓶扔给Gin。 “滚出去。”他斥道。 * Gin把拿到的药给了安室。安室没问他上次为什么刻意隐瞒,而是打开药瓶直接凑上去闻。 Gin下意识想阻拦,安室说:“不是粉末状的,没关系。” 药品白色无味。安室眼里闪过一丝暗芒。 Gin不由哼了声:“你听起来就像个经验丰富的警察。” 安室瞥他一眼,“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一直在想,你和那家伙到底谁叛变了。现在看来,是他。” 安室很快笑了下,不置可否。 “但我查过,这种药在美国已经批准上市,也没爆出成瘾的新闻。你怎么确定他不是嗑别的嗑上了瘾?” 安室把药小心翼翼放回瓶子里,拧紧瓶盖,抬头一眨不眨地盯着Gin,“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试图否认黑泽现在这样,是这款安眠药造成的。你在害怕什么?害怕自己选错了路,对吗?” “……” Gin恶狠狠瞪他,一把抢过药瓶,“没必要浪费口舌,我会自己找到答案。” 说完,Gin头也不回地离开。安室转身走回卧室,琴酒药瘾发作的时间又快到了。 * 琴酒一见安室进门,气势汹汹问:“我听到你和那家伙在外面说话了,药呢!” 安室置若罔闻地端着茶杯走过去,坐在床上手指轻抚琴酒眼下的皮肤,心疼道:“昨天没睡好,我给你煮了点昆布茶,喝完试着睡一会儿好吗?” 昨天琴酒彻夜难眠,安室也陪着折腾了一晚上。他把热气腾腾的茶杯递到琴酒嘴边,被对方毫不犹豫地甩手打翻,“拿不到药就给我滚。” 滚烫的茶溅了安室一身,单薄的衬衫湿了,金发上也挂着煮烂的昆布,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楚楚可怜。 琴酒眼尖发现安室小麦色的皮肤被烫得微红,顿了下,脸色冷淡说:“你不知道是我杀了那个爆炸犯吗?要是你够聪明,就该放我自生自灭。” 安室本来还在抽纸巾擦衣服上的茶水,闻言抬起头,盯着琴酒的脸说了四个字:“想都别想。” 说完,他当着琴酒的脸脱下衣裤,浑身赤l着爬上床。琴酒一脸嫌恶地瞪着他,安室无辜道:“又不是没见过。”等把人抱在怀里,又压着嗓音说,“我很困,就当陪我睡会儿吧,黑泽。” “……” 过了会儿,阿智前来探望,在外面敲了好一阵门都没得到回应。他悄悄拧门把往里一瞧,琴酒正张着嘴往安室肩膀上狠狠咬一大口。他听到动静,抬头和阿智无声对视。 “……” “……” 阿智面不改色地关门退出来,等走到楼下才如释重负呼出口浊气。 房间里,安室拍拍琴酒的后背,“咬那么重,自己不痛吗?” “觉得痛就快滚。”琴酒说。
第82章 坦白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降谷等人很快闻讯前来。不过,安室没有直接让他们进店,而是先征求了琴酒的意见。 经过几天强制戒药,琴酒的攻击性比之前小了很多,人也更加憔悴。他侧卧在床上轻嗤:“你很想让我在你的朋友面前丢脸吗?” 安室本来在旁边任由琴酒责骂,闻言蓦地笑容转淡。 “对不起。”他没头没脑说。 琴酒听懂了,沉默一下恶声恶气道:“我不想看到他们,让他们滚。” 就这样,降谷等人没能见到琴酒。回程路上大家七嘴八舌担忧琴酒之余,也对Gin的行踪很不放心。 “我本来还不相信有未来穿越这种事,现在不得不信了。这一个两个,怎么动不动就玩失踪?” 正像阿航说的,Gin也从警校离开了好几天。但他不像琴酒不理任何人,和大岛校长还时不时有信息往来。 对于校长的人品,大家深信不疑,否则上梁都不正,警校也快完蛋了。 除了安室,和琴酒接触最频繁的就是阿智。他看到对方凄惨的模样,愈发觉得世事难料,也由此想起服部的告白。 终于,他鼓起勇气把人约出来,坦白了竭力想忘却的过去。 “其实我以前是个收赌债的小喽啰,还跟非法组织的干部谈过。之所以打扮成女性,也是为了躲避对方追杀。” 很多事,开头是最难的。一旦开了头,阿智的话像竹筒倒豆般从嘴里冒出来。迎阳光而坐时,他产生些许错觉,仿佛不是要对面前的副教官坦白,而是给过去的自己一个交代—— 哪怕再不堪回首的过往也属于他,是过去的他造就了现在的。 想到这儿,他声音不禁哽咽,放在膝盖上的左手狠狠掐右手虎口,好不容易忍住了。话题停止,他胆怯地看向服部,像个在等待宣判的罪犯。 服部的脸藏在耀眼的光里,看不清任何表情。阿智只听见一句“你等我会儿”,没来得及反应,对方就急匆匆跑了。 阿智的心像绑了石块,一点一点沉入海里。 他等啊等,想看手表又不敢,只怕一看,就明白了服部离他而去的现实。或许没有直接拒绝,是对方留给他最后的体面。 阿智觉得自己等了一个世纪,杯子里的摩卡都冷了苦了,终于下定决心离开。结账花了点时间,他推开椅子起身,面前突然出现一大束紫色的鸢尾。 服部英俊的脸从花束后冒出来,呆呆地问:“你要走了吗?” 阿智脚步微顿:“这是……” “这是鸢尾!”服部中气十足地抢答。 阿智失笑:“我知道这是鸢尾,我的意思是,你要……送我这个?” “对啊。我今天赴约前上网查了好多资料。大家都说告白应该更正式,最好要准备花。但我觉得玫瑰太普通了,就选了这个。” 阿智不可置信地捂住嘴:“所以,你要跟我表白吗?” 服部点点头,总被鬼冢斥责不够正经的脸上充满郑重。他深吸口气: “谢谢你愿意告诉我你的过往,阿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每个人也都会犯错,就像你说的,你已经付出了应有的‘代价’。我不会自恋地说,你活下来是为了遇见我。但正是因为你活了下来,我们才能遇见。这也是一种缘分,希望有可能的话,我们能把这样的缘分继续延续下去。所以,要不要跟我交往看看?” 服部叽哩哇啦说了好长,阿智隐约能明白对方为什么总是相亲失败。这是个快餐的时代,太过真挚的感情会让人想逃。 但尝试过一次失败的阿智格外喜欢这种,尤其是服部抬头时,目光犹如少年般清澈。他一下就心动了,泪水顺着湿润的眼眶滑下来。 阿智胡乱擦了把,在服部惊讶的眼神中伸手笑道:“好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哇!” 周围有年轻的食客站起来鼓掌,阿智一惊,回过头迎上更多善意的目光。 过了会儿,连店长都免费送上块布朗尼蛋糕,说是庆祝这位送花的先生求婚成功。 “……” 果然对于告白而言,这阵仗还是略大了点。 阿智脸色绯红,抱着花悄悄打量面前的新晋男友,两人不约而同甜蜜地笑了…… * Gin再次出现在仲夏夜正好是一周以后。他提着个罩黑布的铁笼,走到店外时,意外发现仲夏夜重新开始营业。 穿男装的阿智一人在餐厅里忙忙碌碌,眼熟的食客或低声交谈或和阿智搭讪。 “我觉得你还是穿女装好看啊~小丽子。” 阿智满面带笑地把食物送到对方桌上,用身前的围裙擦擦手,“诶?是吗?但我觉得自己穿男装也很不错。另外,请叫我阿智。跟我念,阿——智——” 这边阿智“教育”完食客,转头发现站在门口的Gin。他赶忙迎过去:“小黑,你来啦?” Gin嘴角一抽,暗自思考要不要用点威胁或武力让对方端正对自己的态度。他转念一想,算了。毕竟也是短暂收留过自己的人。 “你怎么又决定开店了?” “啊噢,这件事说来话长~你是来看大黑的吗?” 听到这个更奇葩的称呼,Gin刚才那点不爽瞬间被抚平了。 这时,他提着的笼子发出“砰”的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在里面暴躁地横冲直撞,距离较近的食客纷纷停下动作转头望来。 黑泽眼风一扫,又不约而同地当作什么都没发现。 不过,还是有记忆超群又好事的人拔高嗓音问:“诶,阿智。这不是之前那个在你店里开枪的?” 阿智不加掩饰笑道:“对啊,人家是警察啊~” “啊,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啦,不信的话可以打电话问我男朋友。他可是警校教官噢!” 那好事者撇撇嘴不说话了,阿智像斗胜的公鸡扬着下巴拍拍Gin的肩膀,一副“有我在,你别怕”的表情。 Gin眉头紧锁,有理由相信对方只是想炫耀有了新男友这件事。 “你这里面装的啥呀?” Gin不答反问:“那家伙是在二楼吗?” “啊对,你直接上去就好。反正这里你也很熟嘛~” * 正值午餐时间,安室在给琴酒喂饭。这些天琴酒胃口时好时坏,只吃了会儿,琴酒就说自己饱了。 安室没再劝,非常自然地开始解决碗里的剩菜剩饭。 头一回看见时,琴酒十分震惊且嫌恶。日本崇尚分餐,即使父母也不见得会吃孩子剩下的食物,这个安室透却…… 又经过了几次,琴酒现在已经很习惯了,连眼皮都不会撩一下。 他困倦地准备睡觉,Gin提着笼子走进来,开口第一句话“很庆幸你没死”。 琴酒的手没再被绑,神态自若地抽了张纸擦完嘴笑道:“真是别致的开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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