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多言,在向从准备打牌的赛诺和卡维道别后,伊戈尔收起那个饭盒与空一同走出餐馆前往净善宫。 在临走前他不忘清点今天的工作,以及思考怎么把遇见旅行者这件事告知博士少年时期的切片。 一路思索着,伊戈尔听着派蒙的各类疑问来到净善宫前。 空伸出手打开净善宫的大门,刚一进去他们就看到了纳西妲,对方仿佛是知道他们会来。 “旅行者,派蒙还有伊戈尔,最近如何?”纳西妲轻声问好。 见到纳西妲,派蒙话闸子像打开了一样说起她经历的事,先是去了趟稻妻,到处乱转就为调查一个不存在的人。 空观察着纳西妲,确定她也彻底忘记散兵后,他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果然是这样,继被遗忘的大慈树王,他又一次成为了记录者。 “旅行者?” 伊戈尔的声音在空的耳边响起,这使得他回过神。 视线再度聚焦,空发现派蒙和纳西妲正以关切的眼神望着他,似乎对他当前的状态非常的关心。 在旁的伊戈尔观察着空的反应,在他不再走神,他才开口说道,“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散兵是愚人众的第六席执行官,他通过不知道什么样的方式把自身抹除了。” “而这件事,可能当前只有旅行者记得。” 旅行者是特殊的,这是愚人众高层的共识。 空沉默的点头,随即将他知道的关于散兵的生平全部讲出来,从散兵是雷神制造的,用于容纳神之心的人偶,到他妄图登上神位。 其中的背叛痛苦还有纠葛,都被空这个唯一知情者简略的描述着,那是他所知道的正确的历史,是记忆被篡改前原本的模样。 不论是伊戈尔还是纳西妲,亦或者是派蒙都静静的听着。 “那么散兵为什么要这么做?”派蒙在听完空的讲述,耷拉着眉毛提出那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然而空无法回答,他与散兵是敌非友,在散兵决定抹除自己的时候,其内心到底想的是什么,他无法做出判断,更没办法去分析他的行为中的逻辑。 近乎是下意识的空看向了伊戈尔,但很快他想起伊戈尔也不记得他那名上司。 若是放在平时他也许可以把自己的苦恼讲给其他人,但这里面涉及到大慈树王,那位最终抹除自己的神明,散兵正式通过他的反应得出历史可以‘改变’的结论。 作为唯一记得大慈树王的人,他必须要保守这个秘密,因此他不能说更多了。 忽然间空感受到虚无,大慈树王抹除自己是为了拯救世界树,那么散兵抹除自己的存在又得到了什么?最终又造成了什么结果? 历史终究没有改变,死去的人没有复生,人们只是把作为散兵的个体忘记。 因无人说话,安静在净善宫内蔓延。 正当派蒙感觉气氛压抑到喘不过气时,纳西妲想起什么一般,忽然变得严肃。 “大家稍等片刻,我想确认一些信息。”纳西妲说着开始检索起来。 不出一会,一段记录出现在她的手中。 “这是我写的童话。” 纳西妲的话令伊戈尔愣了愣,他同样写过一个童话。 正是那个童话误导他认为流浪者,或者说‘散兵’是那只小猫妖……也就是说故事可以隐藏信息? 一下子伊戈尔想起那些以执行官为原型的创作,可不等他细想,那个童话在他的眼前铺展开。 童话的主角是一只白爪黑身的小猫,这与伊戈尔写的童话有几分相似,这下他不得不怀疑散兵是不是真的变成过猫。 似感受到伊戈尔所想,下一秒童话之后隐藏的记忆把伊戈尔拉了进去,在那些记忆里他成了旁观者,他看到自己去稻妻与散兵为女士善后,在营地附近捡来一只猫。 那只猫正是有实现愿望能力的猫妖,它很喜欢散兵,经常故意跑走跟在散兵身边。 然后在一个夜晚小猫与散兵互换了身体。 他和与猫交换身体的散兵经历不少事,那些记忆里原本被涂黑的地方全部再次出现颜色,伊戈尔记起是为了能装下散兵的身体,他才买了巨大的行李箱。 也正是因为这段与猫交换身体的散兵的相处,他才有了写那篇童话的灵感。 一切都是有清晰的脉络,扭曲感被逐渐抚平。 伊戈尔那些应被抹去的记忆全部复苏,他看到了事情的全貌,包括那个吻。 【一场误会,不要在意。】 散兵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犹在耳边。 后知后觉的,伊戈尔明白了什么,但如今一切都无迹可寻了。 那些与他和散兵共同相处的记忆就像放映机里的胶卷一样播放完,在故事的最后是一片黑暗。 伊戈尔在那片无边无垠的昏暗中看到了一名穿着白色狩衣的少年,他的气质比起散兵,更像流浪者。 也许那就是散兵最初的样子。 身着白衣的少年在记忆里与伊戈尔擦肩而过,走向黑暗的另一边。 等他走远,伊戈尔如梦方醒,他转过身想寻找对方,叫住他,可惜的是终究晚了一步。 在他看过去时,少年早已消散在这片记忆的空间。 望着少年消失的方向,一瞬间伊戈尔感到难过。
第152章 黑暗在眼前破碎,伊戈尔感受到有人正在晃自己。 “伊戈尔?醒醒啊。” “要不要送医院?他怎么还没醒。” 伊戈尔在急切的呼喊声中睁开眼,最先入目的是派蒙和空带着担忧的脸。 重新掌控身体,伊戈尔缓缓的坐起来,他的眼神在周围看了一圈,发现自己仍然在净善宫,只是不知为什么他从站着变成了躺在地上。 “你昏了过去。”空解答伊戈尔的疑惑。 昏了过去。 伊戈尔定了定神,接着他看到旁边疑似正在查找翻阅各类信息的纳西妲。 注意到伊戈尔的视线,派蒙立刻解释道,“纳西妲正在寻找你昏过去的原因,在那段记忆里藏着什么特别的东西。”说到这点她耷拉下眉毛,“好像是‘博士’留下的。” 听到博士这个称呼,伊戈尔没有多惊讶,他甚至有功夫分析,“这可能是博士切片留下的后手之一。” 这句话成功的令空也皱起眉头,他当即问道,“你在那段记忆里看到了什么?”他很担心伊戈尔有没有被博士影响到。 “我看到一些画面,它们填补上了我遗忘那部分记忆。”伊戈尔回味着说,“现在的我,应该算是‘记得’散兵的人。” 伊戈尔怀疑那些记忆正是那个有礼貌的切片为他准备的。至于为什么会是自己被选中,他推测大概率是他和散兵的关联更多,这样一来重新记起的可能性更高。 看着陷入沉思的空,伊戈尔想了想把他新的想法讲出来。 空和派蒙耐心的听完,然后他们对博士的认知刷新,这家伙实在是太狡猾了。 “这么说的话,切片之间也是互相不信任的吗?”派蒙不解的摊摊手,明明都是一个人,是不同时期的自己,结果居然会提防,这太奇怪了吧。 “每个时期的自己,想法也是不同的。”伊戈尔说着他的看法,人是会变化的,每个阶段的人所想的和所追求的都不同。 派蒙叹了口气,“好像也是,也许以后的我不会像现在这样爱吃好吃的吧。” “不会的。”空反驳道,“本性很难改变,所以派蒙不用担心。” 此话一出,派蒙气的跺了跺脚,“我的本性就是爱吃好吃的吗?”她只是喜欢品尝美食,才不是贪吃。 伊戈尔看到这幕笑了,原本低落的心情缓解不少。 趁着空和派蒙拌嘴的间隙,他重新整理新得到的记忆,然后心情变得复杂。 也许对于当前的流浪者来说,保持一无所知的状态貌似是最好的。可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那样对流浪者太残忍,从见到他开始,他就一直在寻找过去以及和世界的联系。 而这些记忆,正是流浪者与世界的联系,解释他的诞生,他的消失,他的追求。 即便其中有很多不好的部分…… 伊戈尔垂下眼帘,他的眼前又出现那个消失在黑暗中的少年。 或许接受过去的自己与否,只能由流浪者,或者说散兵来做出决定,他人最好不要干涉。 不由的发出一声叹息,伊戈尔抬起头,发现纳西妲正走向他们。 “我查出来了,是博士的切片留下的信息。”纳西妲略有些迟疑的说,“他把很多信息留在了散兵的深层记忆中,并做了非常隐秘的伪装,在被触发前很难被发现。” 说话间纳西妲看向伊戈尔,“我想你能触发,是因那段记忆恰巧与你有关,某种程度上这算是个意外,但我想这并非坏事。” 能够得到真相,无论怎么看来都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嗯,确实,那是我和散兵相处的记忆。”伊戈尔同意纳西妲的说法。 正确记忆的回归令他不用再去刻意忽略那份扭曲感。 这一份记忆的扭曲,就让他这么难熬,如果积累起来,伊戈尔自觉他可能会疯掉。 忽然间伊戈尔发现迟钝一点也有好处的。 纳西妲看出伊戈尔的疲惫,她思考片刻没有再和他聊天,转而和空以及派蒙讨论起散兵的事。 感受到纳西妲的贴心,伊戈尔没有插话,静静的听着他们讨论,权当是休息了。 直到他们讨论的差不多,话题逐渐转移到散兵在哪里时,伊戈尔才开口。 “他在我的住所。” 伊戈尔的发言成功使得三道视线同时落到他身上。 这时伊戈尔才说出那些被他特意藏住的细节,“我前几天在一个水果摊前遇见了他,那时候我的记忆还没完全恢复,因他有熟悉感,便把他带回去一起调查。” 说到这里伊戈尔顿了顿,当时他还误会流浪者是兰那罗和他的猫。 不过现在全想起来,他觉得那不算是误会,因为流浪者,或者说散兵,确实变成猫和他一起相处过。 因此他会这么认为,十有八九是和记忆没有恢复完全有关系。 对此伊戈尔姑且算是有经验,之前他就把和钟离的相处与小说里的情节混淆过。 后知后觉的,伊戈尔发现自己的思维跑偏了,他赶紧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拉回话题。 “总之如果你们想去找他,可以去我的住所,我会把地址给你们。” 这话说的没错,然而空和派蒙却有些犹豫。 他们也和伊戈尔一样不知道该不该让忘记一切的流浪者知道他的‘过去’。 然而伊戈尔接下来的话打消了他们的顾虑,“他是想找回自己和世界的联系。”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和过去的联系是什么样啊。”派蒙用为难的语气说,换位思考,假如她有一天知道自己以前是个坏人,她可能会觉得这是假的,没办法接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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