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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峰拿下梳妆镜上放的照片，递给杜城问：“这人是谁啊？” 杜城还没接到就被路海洲截下，路海洲甚至举起来跟杜城比对，而后递还给蒋峰说：“拿回局里查一查。” 路海洲的明显针对让沈翊都感到意外，蒋峰没接照片反而看向杜城，得到首肯他才接过来走人，蒋峰走后杜城也跟着走了，沈翊看路海洲死盯杜城的样子很是别扭，他也跟着杜城后面走掉了。 回去路上，沈翊明显察觉到杜城情绪极差，连话都不跟他说了，沈翊也坐立难安，一会撑头看向窗外，一会又抠抠手指。 两人跟闹别扭了一样，但是明明什么都没做，或许也什么都做了吧。 “怎么了？”杜城边开车边问。 沈翊顿了顿，说：“没事，我晚上想吃红烧排骨。” 杜城挑挑眉看向他说：“不要糖醋排骨？”沈翊口味清淡偏甜口，难得说出与以往不同的口味。 “不要。”沈翊靠在窗框上闭眼休息。 杜城点点头，说：“行。”
第三十五章 “男，四十一岁，二十二岁的时候，因为故意伤害罪做了三年牢。出狱之后，在一家货运公司做了一年的司机，但之后被辞退，无业。” “直到二零一六年河间图书馆建成，他应聘了这家图书馆的管理员，工作至今。” “根据我们的排查，他的社会轨迹和M没有任何交集，也没有查到M来到这间图书馆。” “经过这几天的调查显示，对照了周俊在这家图书馆的出勤记录，还有行踪痕迹，九月十六号晚上到十七号的白天，他一直在图书馆里，没有作案的时间。” “但是这张照片，为什么会出现在M的住所里，目前，还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杜城一回到局里，召集人员对现有的线索进行了会议讨论，蒋峰负责会议的内容讲解。 在他说完案件的最新线索后一众人都陷入一阵沉默，紧接着杜城开口说道：“传唤周俊。” 大家一下子愣住了，都没有反应过来，面面相觑，路海洲说：“杜队，毕竟现在的作案动机也还没确定，况且时间也对不上。” “我有我自己的考量，传唤周俊。”杜城直接打断他，说完拿着笔记起身走人，见杜城走了，其他人纷纷带着自己的笔记也跟着散去。 沈翊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看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这才稀里糊涂地动身收拾。 “沈老师留步。”一直没动的路海洲突然说道。 沈翊慢慢放下收拾的手，看向路海洲，直到最后一个人离开，路海洲说：“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决定太草率了？还是说他以前就这样？” “既然有了新的嫌疑人，那就回到以前已经拿到的线索，重新开始调查。”沈翊笑了笑，没有顺从地回答路海洲，说完也拿着笔记出去了。 又是调查忙活的一天，晚上，杜城真的给沈翊做了红烧排骨。 “我这几天想回家一阵子，最近想画画了。”沈翊边吃边说。 杜城打了碗汤递给他问：“这几天？” “嗯，就是想画画了。”沈翊说。 杜城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小声说：“你看，不然等我们有空了，一起去看看大点的房子？到时候咱们住一起，我给你弄个画室，还有个装东西的小仓库，或者做杂物间？” 沈翊抬头看向杜城，杜城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等得杜城都要放弃了，沈翊才说：“也可以。” 杜城高兴坏了，立刻求证：“那就等这事过了，咱们一起去看看。” “嗯。” 吃饱饭，沈翊躺在床沙发上看杜城洗碗，突然问他：“你为什么，一定要马上传唤周俊？” “嗯？没什么，怕他跑了呗。”杜城一边洗碗一边说。 沈翊知道杜城在撒谎，但是他不愿意说他也不好继续问，起身洗澡去了。 一边洗一边反复揣度杜城做这件事的可能性，可是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走神脚下一滑，狠狠地摔了一跤。 “沈翊！”听到响动的杜城急忙跑过来拍门问他，“你怎么样啊？有没有受伤啊？” 摔倒的沈翊想到的第一件事，是把衣服穿上，衣服错拿成杜城的睡衣，比他的宽、也更长，刚刚好该遮的都能遮住，他倒是庆幸起拿错了。 这一摔摔得太狠，摔得沈翊哪哪都疼，腰给磕伤了，脚也扭了，手还磕破了，疼得他直倒抽冷气。 外面听不到沈翊说话，杜城急得直接破门进来了，沈翊才放下衣摆就看到一脸焦急地冲进来的杜城。 杜城蹲下去给沈翊简单地查看了伤势，接着把人抱到床上，找来医药箱给他上药包扎。 “还有哪里伤到了？”杜城把能看到的都处理完后问沈翊。 有是有，但是沈翊现在开不了口，因为他底下啥也没穿，时间根本来不及，能穿上T恤已经很不错了，要是真的光着屁股让杜城揉腰，他会羞耻死的，想到这，沈翊违心地坚定摇头说：“没有了。” 杜城见沈翊头上疼得一头虚汗，心疼得伸手想给他擦一擦，结果沈翊以为杜城要硬给他检查，下意识往后一躲。 后仰时，后腰上传来钻心的痛，疼得他直接坐不住往后倒去，而失控的本能就是抓住身边的着力点。 他伸手去拉杜城，杜城没有防备直接压他身上去了，“额”，这一下疼得他哼叫出声。 杜城立刻将人翻了个面，然后就要去掀衣服，沈翊急了，说：“等一下！” “也不是很疼……”杜城停下来看向他，沈翊嗫嚅道。 看着害羞到浑身通红，几乎要熟了的沈翊笑道：“又不是第一次看。” “你什么时候看过？”沈翊懵了。 “你喝醉那次，我给你擦的身子换的衣服。”杜城挑眉说道，“怎么？清醒着害羞？” 沈翊还以为是自己换的呢，敢情那时候早就醉得神志不清了，这下好了，几乎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找、找条裤子，或是给我盖个毯子。”沈翊小声说道。 “扑哧！”杜城直接笑了，“哈哈哈哈哈哈！” “杜额城！”气坏的沈翊想起身打人，却扭到了腰上的伤。 “别动。”杜城轻拍上他的屁股，然后脱下自己身上的T恤给沈翊盖上。 他尊重沈翊，沈翊不喜欢，他绝对不会做让他为难的事。 看着撞得青紫的细腰叹了口气，倒了药酒给他细细地揉了起来，揉的舒服了，沈翊直接给睡着了。 看沈翊睡着了，杜城起身去洗了个澡，因为沈翊穿了他的睡衣，洗完就光着膀子出来了，钻进被子里抱着沈翊睡了。 杜城又是起了个大早，只是这次不是自然醒的。 沈翊醒的时候，旁边的半边床已经冷透了，换上衣服，洗漱好就看到杜城已经在煮早餐了。 “你今天是不是有课？”杜城端出面条问他，沈翊坐到凳子上揉揉后腰，点点头。 杜城不放心地问：“还疼不疼？要不要请个假？” “没事，放心吧。”沈翊摆摆手说。 “那一会我再给你上个药。”杜城说，“擦完再送你去学校。” 沈翊接过面条说：“你今天不是要去查周俊的事吗？我自己去学校也可以的。” “先送你去，又花不了多少时间。”杜城去把药先拿了出来，才坐下跟沈翊一起吃。 沈翊看着杜城突然笑了，杜城茫然地看向沈翊，沈翊说：“唉～也不知道是谁曾经还想赶我走来着。” “咳咳咳！！”杜城猛地咳了起来，面红耳赤，沈翊却笑得更大声了。 杜城无奈地催促他赶紧吃早餐，吃完后给他上药，八点两人准时出门。 把沈翊送去学校后，杜城回到分局做好任务安排，带上蒋峰一起去蹲守周俊，挑个合适的时候对他进行传召。 两人跟了他一路，终于在一个人少的地方，把他本人带回了警局。 问话的过程很是不顺利，周俊的消极态度给审讯带来了很大的麻烦，而没有证据的传召，只能将人拘留二十四小时，二十四小时后必须把人放了。 路海洲问不出有用的东西，杜城亲自走进去问，语气咄咄逼人，每句话都步步紧逼。 而周俊却平静异常，只说“不知道”，最后杜城失控地谴责他，还是蒋峰及时冲进去阻拦他。 最后，因为时间到了，问不出东西也没有证据，杜城把人送了回去。 沈翊去分局是下午，但是杜城不在，打电话也没人接，问蒋峰和李晗，他们都只说是出去了，但具体去哪儿了也不知道。 李晗叫来沈翊和路海洲，让他们一起看监控上的新发现，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偏僻角落，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从那走过。 路海洲立刻想到要找人调整清晰度，而沈翊只相信他的画笔，所以他选择了去画出来，他要亲自揪出这个凶手，还给杜城一个清白。 但是他画了一个晚上，画了一遍又一遍，丢了一张又一张，仅仅是一对眼睛，他就知道那个人是谁，可是他还是不相信，甚至是不敢相信。 可是不论怎样去画，那人的全部样貌已经和最不愿意怀疑的人重叠，沈翊终于崩溃了。 熬了一宿画出画像的瞬间，他突然想通杜城会去哪里了，他要去找到他，他要亲自问问他为什么，想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翊赶到的时候杜城接到了蒋峰的电话，说是沈翊画嫌疑人的时候画出了他，杜城相信蒋峰，但是参与进来对蒋峰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再者，他需要有人在他不在的期间帮助、保护沈翊，蒋峰就是个很好的人选。 “你来啦。”杜城笑道。 沈翊看着他难过道：“第一次，第一次我希望我画错了。” “猜测得到验证你应该高兴才是，这就是警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杜城说得很轻松。 “我，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沈翊想说他没有怀疑他，可是那些试探不是怀疑是什么？可是他不去求证又如何证明他是清白的？ 看着红了眼眶的沈翊，杜城叹了一口气，招呼他坐到自己旁边，说起自己一直没有说的事。 M临死的前一晚约杜城单独见面，她把周俊的照片寄给他，以真相作为交换条件取得警方的保护，但是到现场的时候杜城发现M死了，而他也被安排成了替罪羊。 他们既然敢把他当做替罪羊，说明他们留有后手，而路海洲的到来表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而且很可能他依旧存在在他们的监控中，敌暗我明，他只能见招拆招，必须十分小心。 他拿出一张撕来的纸递给沈翊，那是他拓印下的M的日记。 内容是在组织里，周俊负责动手，M负责运输，但是连接两头的人还不知道是谁，而又是谁架起了这条买卖链条，他们对此都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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