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力附在手上,随着手上的力度加强,长得像三角符号的咒灵停止了挣扎,消散在空气中。 又随手捏死几只偷袭的咒灵,见雀终于意识到它们似乎在保护什么,包括在楼上闹出声响,都是因为他接近了这个书架。 他后退了几步,书架的整体呈现在他眼前。 昏暗的环境凸显了咒力的痕迹,咒力无处不在,却正好显得书架最上层那本在一个精致的雪花球边上的书格外干净。 密密麻麻的咒灵在冲向见雀时,仿佛被定身,扭曲的身体齐齐瑟缩了一下,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 在一地形态各异的咒灵中,他快速地翻阅着刚刚从书架上取下来的书,准确来说,这是一本日记。 日记上大篇幅地记录着对丈夫的怨恨,怨恨丈夫痴迷数学,不陪伴自己,但在日记的最后,日记的主人用心地画了一个又一个的数字和符号,并配了文字解说,哪几个她丈夫常用都标注了出来。 不理解。 见雀看了一眼陷在幻术中的咒灵,面不改色地走到厨房,打开了燃气灶。随着日记被火舌吞噬,房间里渐渐明亮起来。 透过玻璃门,地上的咒灵全都消失了,仿佛不曾存在过。 看来他没有猜错,这些咒灵依附这本日记生存,因恨而生,因爱而亡,在怨恨的情绪中诞生的同时,被日记的主人以爱为名捆缚在这本日记上。 ………… “岸田。” “是!”高瘦青年站直了身体。 岩崎智夫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然后吐出一个烟圈,问道:“你说他怎么还不出来?是不是死在里面了?” “不会吧。”岸田斟酌了一下措辞,道, “他看上去还是挺有实力的。”而且至今还没有人因为这栋公寓死亡,这点他不敢说,他的老大似乎对那位大师去世喜闻乐见。 岩崎智夫不屑地哼笑一声,没有说话。 “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 “咳!咳咳……” “老大!”岸田连忙上前帮他的老大顺气。 岩崎智夫推开了岸田,脸上的表情几经变换,最终变成了一张笑脸。他转过身,仰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车顶上的青年,道:“大师不愧是大师,身姿就是矫健。” “我不想浪费时间,事情已经解决了。” 岩崎智夫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和之前易怒的模样判若两人,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岸田。 岸田会意地举起一直提在手中的黑色手提箱,在手臂上展开,不大的手提箱里装着两叠纸币,显得空落落的。 “钱不多,但没有一个箱子提着总归不方便。”岩崎智夫解释道。 “合作愉快。” 岩崎智夫怔了一下,回了一句“合作愉快”。 看着远去的背影,岸田合上手提箱,靠近岩崎智夫,轻声问道:“老大,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们潜在的敌人很多,出于安全考虑,他们事先在手提箱上安装了具有录音功能的追踪器,结果对方只拿走了手提箱里的纸币。 “追踪器不是为了那种人准备的。” “那种人?” “眼神。”岩崎智夫又点燃了一根香烟,“我一直在想,他看我的眼神像什么,我刚刚终于想到了。” 像空气。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惊惧。 他不在乎别人的死活,但他至少不会把人当作空气,那种人,除非必要,否则他绝对不会主动得罪,他能爬到现在的位置,基本的直觉还是有的。 见岩崎智夫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岸田识趣地跑到一边打电话联系附近候命的手下,免得对方抽完烟想起那份药物实验资料,想起就会让他去拿,虽然那位大师说已经解决了,但他深知一个道理:谨慎的人才能长命。
第三章 昨天夜里的消息,伊藤翔太转学了,连带着他的跟班,他的噩梦似乎结束了。 今天的天空格外清澈,如梦境般美丽,但这样的美丽莫名地让他感到压抑。吉野顺平站在街边,望着远处不断闪烁的广告牌怔怔出神,他的噩梦真的结束了吗? 他们只是给了他□□上的伤害,□□上的伤害会痊愈,精神上的呢? “对不起!” 吉野顺平被撞得后退了半步,他甚至没有注意到是谁撞的就下意识地回道:“没关系。” 话音刚落,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地捂着肚子蹲下身,他的肚子之前被狠狠踹过,刚刚又受到了二次伤害。 “哥,哥哥……”穿着校服的小男孩咽了咽口水,有些惊慌地问道,“你还好吗?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上课时间要到了,都怪我起晚了,哥……” 好吵。 一滴冷汗沿着苍白的脸颊滴落,吉野顺平轻轻呼了口气,打断道:“我没事,你去上课吧。”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靠着身边的路灯柱闭上了眼睛。 他真的需要好好一段时间了,不全是为了养伤,他最近特别疲惫,并且随着疲惫的加深,那些模糊不清的怪物在他眼中越来越清晰了。 它们无处不在,哪怕是在人来人往的街边,硕大的广告牌上。 他的精神一定出了问题。 “不是说了没事吗!” □□和精神上的双重压力让他有些暴躁,在那个小男孩第三次拉他的衣角时,他恼怒地睁开了眼睛。 小男孩瑟缩了一下,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道:“哥哥,这个给你,我妈妈说不舒服的话吃这个就舒服了。” 恼怒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随之而来的,是心口闷闷的不适感。僵持了一会,吉野顺平接过了那颗被高高举起的圆形糖果,然后又被塞了三四颗。 望着小男孩离开的背影,他剥开包裹着糖果的糖纸,尝了一颗,糖果的甜味蔓延了全身,他的确舒服了很多,紧绷的身体渐渐地舒展。 又靠着身边的路灯柱休息了一会,他将紧紧攥着的糖果贴身收起来,准备回家,他今天请了假,不用去学校上课。 奇怪。 他们今天不用上学吗? 在回家的路上,吉野顺平看到了一大群小学生。 这附近有所小学,往常这个时间段已经开始上课了,现在这群穿着校服的小学生却还在来来回回地游荡,有的小学生身边甚至还有他们的父母。 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环顾四周,他想起了那个小男孩,莫名地有些担心。 不出意料,那个小男孩也在游荡的群体中。 “哥哥。”小男孩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好巧啊。” “你们今天放假吗?” 小男孩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还在学校外面?” “不知道……”小男孩眨了眨眼睛,“我记得我在朝学校走,但一直走不到。”明明那座教学楼那么高耸,那么明显,怎么会走不到呢? “迷路的话要学会问路。”踌躇片刻,吉野顺平继续道,“我送你过去吧。” “谢谢哥哥。” ………… 小男孩茫然地跌坐在校门口,他好像撞到了什么,但眼前什么都没有。 周围冷冷清清,他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他哭着追上了正在十字路口等待红绿灯的吉野顺平,扑到吉野顺平身上,口齿不清地说了半天。 似乎是在说有空气墙? 吉野顺平调整了一下怀抱的姿势,不自然地安慰道:“这世界上怎么会有空气墙呢?你是不是碰到玻璃了?” 小男孩的眼睛里带着泪花,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他觉得他碰到的东西不是玻璃,但又不那么确定,他眼巴巴地看着吉野顺平。 “我不敢一个人去。” “没事,我陪你去看看。” 怀抱的姿势不适合行走,吉野顺平松了口气,他不习惯和别人靠那么近。他牵着小男孩走到校门口,试探性地伸出手,朝里晃了晃,并没有受到空气墙的阻拦。 他朝里走了几步,空气墙根本不存在,他就这样牵着小男孩走进了学校。 就在他思考校门口刚刚是不是真的有玻璃的时候,铺天盖地的黑暗倾泻过来,这种黑暗不是纯粹的黑暗,而是浓郁得如墨汁般的恶意。 他本能地蹲下抱住小男孩,抬起空闲的手臂抵挡,半晌,怀中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 “哥哥,怎么了?” “你没有看到吗?” “看到什么?” 又是幻觉吗?他慢慢放下手臂,学校里没有任何异常。他松开了小男孩,面对小男孩不解的目光,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所幸对方并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 “真的没有空气墙诶!”小男孩的眼睛亮晶晶的,“谢谢哥哥!要不是你,我今天就上不了课啦!” 吉野顺平的脸上不由得有些发热,他稍稍低头,有一段时间没修剪的刘海完美地遮住了深橄榄绿色的眼睛里泛起的丝丝涟漪。 “快去上课吧。” “嗯!”小男孩乖巧地点点头,朝他挥了挥手,然后跑向教学楼。 极度的疲惫让他的脑子变得混沌,他忽略了很多奇怪的地方,在他即将踏出校门口时,他突然反应过来,校门口的保安室里为什么没有保安。 这所小学远近闻名,闻名的原因就在于对安全的重视,即使是周末,保安室都会有保安在的,24小时轮流巡逻,正常来说,他根本进不来。 空气墙,还有那群游荡在校外的小学生…… 一道玻璃破裂的声音响起,他呼吸一滞,转身望去,浓郁得如墨汁般的恶意弥漫在学校里,不远处散落着一地玻璃碎片,碎片中间有三只长着大嘴巴的怪物。 “幻觉,这一定是幻觉。”吉野顺平喃喃道。 “这里怎么还有普通人?”这所学校里的咒灵“窗”报告得早,在放下“帐”时还没有到上课时间,里面只有那几个被他引出去的保安。 难道是其他的咒术师?看上去不像啊。 “我怎么知道?你有空问这个不如快点请求支援,这里的咒灵太多了,我们两个应付不了。”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女人提刀挡住了一只怪物的攻击,大声对身边的同伴喊道,“你快出去将这里的情况告诉辅助监督!” “早佳前辈,我们……” “不要废话,快去!没有人在里面牵制,‘帐’会被冲破的。” 他们也是幻觉吗?吉野顺平茫然地站在原地。 “发什么呆!快跑啊!”被前辈呵斥的年轻男人路过吉野顺平,顺势拉着他一起跑。 手腕上传来的触感是真实的,空气中的腥臭也是真实的,眼神呆滞的吉野顺平如梦初醒般甩开了年轻男人的手。 “喂!你……”算了。 年轻男人没有停下脚步,现在最重要的是求援,他在心中默默祈祷对方千万不要给前辈添麻烦,他们的车就在附近,他和辅助监督说完就回去帮助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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