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天我会负责你获取代号的考核,到时候你记得早点到任务地点。” 随即,他起身解开了几颗靠近领口的扣子,扯了扯领口,将从风衣内衬口袋里掏出来的资料扔向了诸伏景光。 “这是?” 诸伏景光接住了卡尔瓦多斯扔来的资料。 下周二……中津…… 在诸伏景光翻阅资料时,卡尔瓦多斯踢了一脚沙发旁的椅子,破旧的椅子不堪重负,木头连接处全部断裂,直接散架。 其中一根断裂的木头滚啊滚啊,滚到了房主脚边。 卡尔瓦多斯:…… 他没想到这把椅子那么不牢固,他单纯就是想把他路径上的障碍物踢开而已。虽然他不喜欢绿川光,但组织中有条不成文的规定,不管关系如何,各个成员之间都不能内讧到明面上来。 更何况,绿川光快要取得代号了。 “有代号的成员,如果有需求,组织会分配新的住处。”为了缓解尴尬,卡尔瓦多斯的语气生硬地转向温和,“设施齐全,豪华装修,而且免费。”末了,他加了一句:“考核任务一般不会太难。” 诸伏景光闻言收起了脸上伪装出来的愤怒,微微颔首表示接受对方的好意,他根本没有因为散架的椅子而生气,他甚至有些高兴。 他在组织中的身份是家道中落,嗜赌如命,逢赌必输,被债主追债,在巨额的赌债下,迫不得已来当杀手的赌徒。 正因为这个身份,他租了这个和那把椅子一样破旧的房子,出任务获得的奖金,除了留下一小部分少得可怜的租金,其他全部用于他的“爱好”。 他扮演这个身份很久了,没想到今天会有意外之喜。短时间内,卡尔瓦多斯应该不会再来针对他了。 在卡尔瓦多斯离开后,诸伏景光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坐着发了会呆,然后起身走向厨房,他需要做五份便当送人。 他的厨艺非常好,不是他自夸,而是所有人都对他的厨艺赞不绝口。他最近凭借厨艺和组织中的好几个成员打好了关系,在组织中有了姓名。 当然,交好组织中的成员是其次,他做这五份便当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和他的同期交流情报,送便当的时候聊几句再合适不过了。 他的同期…… 诸伏景光切西红柿的手顿住了,根据他自己的情况来看,早就取得代号的同期遭受到的痛苦恐怕不会比他少。 想了又想,终究还是没忍住,他拿出手机给他的同期降谷零打了个电话。 另一边。 任务目标捂着胸口,面朝下倒在了餐桌上,鲜血蔓延,染红了洁白的餐布,红与白的对比格外刺目,餐厅里乱作一团,尖叫声,哭喊声充斥在其中。 金发黑皮的青年在餐厅对面的天台上收拾武器,将武器重新拆开装回手提箱里,青年的同事抽着烟夸奖道:“你的进步真不赖啊,之前在训练场,今天这个距离你还打不中呢。” 他一直都能打中。 说实话,装作打不中的新手还挺困难的,太假了会被发现。 青年笑了笑:“回去再说吧,这里不安全,对方的保镖找到这里是迟早的事。” “好嘞!” 青年的同事也是个年轻人,二十岁上下的模样,看上去开朗活泼,他随手在天台的栏杆上按灭了烟,小跑着追上青年,道:“下次任务记得喊我啊,我随时都在,和你一起出任务真舒服。” 青年在楼道里奔跑,抽空回道:“什么舒服?” “因为你什么活都干啊,我什么都不用做,偷懒谁会不喜欢呢?” 听着身后不远不近的笑声,青年的眼神极为冷漠,语气却仍然温柔可亲: “好,我会记得的。”
第十七章 “安室,你有什么绰号吗?”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子嘴里叼着烟,在升腾的烟雾中,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 “叫你安室的话,”他顿了顿,“毕竟还要一起出很多任务,这样的称呼不太亲近。” 被称作安室的青年有张俊秀的脸,淡金色的头发,小麦色的皮肤,浅色头发和深色皮肤的碰撞比较少见,这让他颇为出众,容易给人留下印象。 青年抬眼看向后视镜,和前座的男子对上了视线。他弯了弯眼睛,遮住了紫灰色眼瞳里暗藏的锋芒。 “我没有绰号,你可以叫我波本。” “啊……叫安室叫久了,我忘记你已经有代号了。”前座的男子不再看向后视镜,他呼出一口烟,看着前方的车辆道,“其实叫代号也不怎么亲近,不过组织里那些家伙互相都叫代号,莫名其妙的约定俗成的规矩,我最讨厌规矩了。” “要不是因为组织里的……” 他没有继续说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快的事,他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那我以后就叫你波本了。” “嗯。” 车厢内,沉默在不断地蔓延。 青年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色,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他的真实名字是降谷零,真实身份是公安警察,是日本公安派进组织的卧底。以安室为姓的“安室透”这个名字,是他在组织中的化名,“波本”是他前段时间取得的酒名代号。 黑衣组织…… 这个组织比他曾经知道的更加无恶不作,日本公安那边对组织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在正常情况下是听不到的,但此时车厢内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能被若有若无地听到。 震动来自放在他身侧的黑色外套,他刚刚出任务的时候做了一定程度的伪装,一上车就脱掉了。 今天和他一起出任务的组织成员的代号是苏特恩,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国佬,性格符合他对美国佬的刻板印象,活泼开朗,十分自来熟。 苏特恩精通多国语言,其中最精通的是日语,精通到和他对话没有丝毫磕绊,流畅得让人不敢置信。 当时,面对他的疑问,苏特恩自称是因为在日本居住了很长一段时间。 今天这样的天气,在连续的低温天气中,称得上温暖如煦,但根据苏特恩耽于享乐的外在表现,他有理由相信对方今天还是会开启车内的暖空调。 如他所料,现在车内显示屏显示的温度高达26度。 降谷零随手拨开盖在外套上的黑色棒球帽,翻出了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在看清来电人的那刻,他微微睁大了眼睛。 没有丝毫犹豫,他立刻接起了电话,苏特恩已经听到了手机震动的声音,坦然应对是最好的,更何况,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他和景心里都有数。 “绿川?” “你在家吗?”诸伏景光道。 “怎么了?” “我在做便当,很快就要做完了,你在家的话我就送过来。”诸伏景光道。 降谷零看向车内显示屏,显示屏显示的时间是15:36。 “我在车上,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到家。”沉吟片刻,他又道,“你能3点50出门吗?最好直接能在我家门口碰到,我晚点还有事,到家取个东西就走。” 他晚点没事,但他们会尽量避免单独相处,详细的情报都藏在了便当里,聊几句就分开不容易引起怀疑。 苏特恩面无表情地听完了全程,此时的他和那个活泼开朗的他有很大的区别。在降谷零挂断电话后,他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调整了下面部表情,然后声音雀跃地说道: “喂喂,波本,‘绿川’是我知道的那个绿川吗?” 后视镜里的苏特恩笑容满面,眼睛里闪动着阳光透过挡风玻璃留下的细碎光芒,看上去纯真善良而富有朝气,和对方所在的极恶组织完全不搭。 “你知道的’绿川”是谁?” “嗯……”苏特恩回想了一下,“就是那个,名字我忘记了,就是做饭超级好吃的那个。” ……? 景到底请了多少组织成员吃饭,竟然连最近频繁出任务的苏特恩都知道了。 降谷零的心情有些复杂:“绿川光?”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没等降谷零回应,苏特恩又道:“波本,能不能求你件事?” “嗯?” “你能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吗?” 或许是感受到了身后诡异的沉默,他连忙解释道:“上次在基安蒂那里吃到了他做的天妇罗,我到现在都难以忘记,所以我想找他订购天妇罗便当。” “……据我所知,绿川没有类似餐厅老板的副业,而且,”降谷零看向车窗外,外面的景色在慢慢变得熟悉,“你马上就能在我家门口遇到他。” “你知道的,最近琴酒不知道发什么疯,什么任务都交给我,要不是顺路,我今天都送不了你,我暂时没空和绿川商量订购便当的事。至于什么副业不副业的,他不是缺钱吗?我出的价格他绝对会满意。” 苏特恩在组织中相对单纯,虽然吵闹,但景和对方相处起来应该会比较轻松。 降谷零想了想那几个他推荐他的幼驯染兼同期交好的名字,把“绿川光”的电话号码以短信的形式发给了苏特恩。 随着收到短信的声音响起,苏特恩愉悦地说道:“谢啦,波本。” 车厢内一下子安静下来,但很快这份安静就被打破了。 “对了,波本,我和伏特加关系不错,前两天听他说起件事,那位先生好像有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伏特加…… 降谷零皱了皱眉,伏特加是组织中的重要成员,头脑简单,做事有些憨傻,其本身没有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特别需要注意的是他的搭档——琴酒。 琴酒是他见过最心狠手辣的组织成员,而且对组织的忠诚度极高,直接听命于组织的boss。 他收起思绪,试探性地问道:“他有说具体的任务内容吗?” “伏特加也是听琴酒说的,他也不太清楚哦,不过……”苏特恩咂巴了下嘴巴,“来自那位先生的任务啊。” 他回头看了降谷零一眼,道:“估计是卧底之类的。” 听到“卧底”这个词,降谷零瞬间攥紧了拳头,这突如其来的一眼让他的心脏停跳了两三秒,后背冷汗涔涔。 冷静,冷静下来,降谷零,你的伪装很成功,组织没道理会发现。 经过短暂的自我暗示,还没卧底多久的降谷零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冷静了下来,并装作苦恼的样子道:“卧底可不是什么好任务啊。” “不一定呢。” 苏特恩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刚刚在某人心中激起了多少波澜,他一手操控方向盘,一手伸向副驾,从堆积在副驾上的杂物中抽出了一包未开封的烟盒,几份交叠着的文件因他略显粗暴的动作而落下。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一阵,前座又有烟雾升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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