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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障子门后的漆黑身影，透过电脑的屏幕映了过来。 这些幸存的高层们，即使知道目前没有危险的情况下，依旧不敢再涉足那个令他们恐惧的会议室，就连线上会议都不敢露出自己的真容。 五条悟翘着二郎腿，他将头后仰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可是，祓除咒灵那种愿望，代价要如何偿还呢？” 夏油杰坐在一旁发出了灵魂的疑问。 连可以凭空构建人体器官这种级别的治愈能量都可以用的出来，夏油杰自然没有怀疑过亚路嘉消灭咒灵的能力，而且悟也说过了那是一种规则类的术式。 高专的咒术师并不算多，执行任务的咒术师数量与每年霓虹普通人产出的咒灵完全不成正比，但是咒术不就是为了保护非术师的存在吗？ 若是拿普通人做代价，那不是本末倒置了么？ “你们必须先将那个孩子带过来让我们确定一下他的危险性，而且若是能找到代价规律的话，我们完全可以用监狱中的罪犯来抵消代价。” 说话的是一个很深沉的老人，他的话音才落，五条悟就嗤笑一声，不给面子的将面前的椅子踢翻了。 “不要做你们的春秋大梦了好么？咒灵是一直都有的，就像烂橘子一样死掉一批还会有另一批出现，怎么，监狱就不会有空掉的时候了么？” 五条悟很无语得翻了个白眼。 对于高层这些人的想法，他早就在报告前就知道了。 知道那个孩子被交上去只会作为工具，也知道到时候社会的秩序将会一点一点的崩塌。 ——一旦品尝到无秩序的甘甜后，所有的咒术师将再也无法回归到正常世界了。 届时还会有咒术师会出任务么？ 明明只需要许个普通的愿望就好，明明只需要付出几个罪犯的性命就好，咒灵就会都死掉了吧，大家都会这样想吧！ 咒术界虽然到处都散发着腐烂的让人作呕的气息，但这种牵扯到很多无辜人的场景并不是五条悟想要看到的。 “……总之，那孩子害死高层的事情是事实，我们会判他死刑缓期执行，并命令夜蛾正道将人带过来，在他赎清罪孽之前，这都是必须要做的事。” 这些咒术界的高层并未将自己的同胞被害放在眼中，在知道许愿这种逆天的能力出现之后，他们敏锐的发现了其中得利的可行性。 无论是五千亿，祓除咒灵，还是五条悟也抵挡不了的术式，这都是总监部目前最需要的能力。 他们需要重新树立自己的权威。 “你们发布你们的，反正我们又不会听，做的过分的话，就杀了你。” 五条悟双手插兜，很是嚣张的抬脚将面前的电脑踢得粉碎。 令人生厌的声音在电子设备破碎之时瞬间消失，只是他站在那里脸色并不好看。 “杰，这帮烂橘子还是这么恶心不是吗？要不我们将他们剩下的这些也杀掉吧！” 虽然早有预料这些高层会做出怎样的选择，真正面对的时候五条悟还是被恶心的有些想吐。 “悟，那样做并没有意义，就像死掉的那些高层只是被他们拿来当做借口一样。” 夏油杰摇了摇头，绛紫色的眼瞳中带着一些郁色。 这些高层并不将亚路嘉本身看在眼里，也不在意自己的同级有多少人死掉，他们在意的只是手中的权柄，以及用冠冕堂皇的借口用少部分人的牺牲来换取一种明面上的安全。 就是五条悟将这一批的高层杀掉后，再次上位的人不会这么想么？ 大家都会这么想的。 “啧……总之先去阻止夜蛾吧，他明面上是无法反驳高层的命令的。” 五条悟有些不耐烦的推门而出，夏油杰跟在他的身后一起找到了夜蛾正道。 果然，夜蛾这里已经有人通知他亚路嘉的死缓命令了，他们几个人打算见下那个孩子再想该怎么解决这个事情。 谁知道静室中空空如也，大敞四开的窗子证明了人是从这里逃跑的事实。 夏油杰匆忙的跳下楼在发现楼下什么都没有时才松了一口气。 “奇怪，为什么高专的结界没有提醒？” 夜蛾正道没想到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能丢。 在他看来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根本不可能自己逃出去的。 “可能某个老年人岁数太大，结界能力不行了吧～” 五条悟脸上的神色倒是轻松。 目前亚路嘉的能力只在高层和高专暴露了出来，能将人劫走，肯定不是高层和高层这边的人。 “不要这么说天元大人。” 听到五条悟话里的内涵，夜蛾正道一脸不赞同的否定着。 “我可没有指名道姓啊，哇，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天元大人呢？” 五条悟有些欠揍的做了一个鬼脸，下一秒他的头就被夜蛾正道用沙包大的拳头砸出了一个大包。 “总之，你们先去将人找回来吧，以那孩子能力的话，要是被有心人带走，可就不是普通的事了。” 夜蛾正道有些怕亚路嘉的能力再次引发社会骚乱。 他本来还想让那孩子留在高专，再用自己的人脉看看能不能保住亚路嘉的。 若是再次引发大规模的社会骚乱，那他真的无颜再提要求了。 “我倒是大概可以猜到他在哪儿呢～” 五条悟揉了揉被夜蛾揍出来的包，有些吃痛的嘶了一声。 高专这里因为过度自信结界的存在而没有安装监控设备，但是在不惊动高专守卫和结界的情况下将人带走，那个孩子就绝对没有危险。 “他应该和家人在一起吧？” 夏油杰现在也不知道他当初和悟将人带过来是好是坏了。 “总之去看看咯～” 五条悟双手合十拍了一下手掌。 他与夏油杰买了最近一班的新干线来到了仙台，还好天色尚早，新干线还没有停。 他们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人去楼空，什么都没有来得及收拾的空房子。 “凶手真是不打自招呢～” 看着眼前的场景，五条悟缓缓的笑了。
第69章 咒物 “爷爷！哥哥！！” 在两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玄关时，在与亲人视线对接的一瞬间，像是荒芜的雪地找到了开的正好的花。 黑发孩童挥着手，脸上一点点绽放出了最耀眼的光彩。 这还是他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离开家。 阔别已久的重逢，带着喜悦，亚路嘉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在途中因为没有注意脚下还差点踉跄的摔了一跤。 “哎！别跑这么快……” “弟弟！我来了！” 与亚路嘉不同，虎杖悠仁的运动神经是另一个极端，他接住了差点摔跤的亚路嘉，两个小孩子快乐的拉着手原地转了几圈。 虎杖倭助上前摸了摸亚路嘉的柔软黑发，良久才从难掩的激动和怜爱中回神。 才几天没见，他总觉得自己的孙子在那个地方受苦都瘦了..... 看着在房间内玩作一团的两个小孩子，里梅没有打扰他们，安心的关上了房门。 他来到了一个很是偏僻的实验室。 没有开灯的屋内，黑漆漆，静悄悄的。 一个长的有些普通的男人正被绑在房间的中央，幽暗的月光顺着窗子在他的面容上打上了一层灰白色的光影。 “你要做什么？！” 面对诅咒师时，里梅的神色并不如面对亚路嘉那般和煦，他攥住那个诅咒师的下巴思考了两秒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玻璃瓶子。 诅咒师感觉不太对劲，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以往很嚣张的眼眸里此刻却是难掩惊惶。 “呵呵，你还真打算让它们受肉啊？” 一声微不可闻的笑声自暗处传了过来。 一个黑色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运作的机器后面，背光之下，那人的面容浸没在幽暗之中，里梅抬眸就对上了一双带着些许恶意的含笑的眼。 顺着里梅的视线，他从暗处走了出来，有些平平无奇的一张脸，最明显的赫然时他头顶的一圈缝合线。 “不都是你的孩子么？这些是实力从高向低分的么？” 里梅像是早就料到他会来一般，脸色未变的将手中存放咒物的玻璃瓶打破，露出了里面裹满黏稠液体的不明物。 随着他的动作，那些液体不住的向下滴落着。 见到那个怪东西之后，诅咒师的瞳孔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常年拿普通人做实验的他知道了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了。 面前的这两个人竟是打算拿他当某种咒物的容器。 他的神情在半途凝固住，变成了一种惨白的惊恐，他想后退，想逃避，却因身体上的束缚无法后退一步。 他剧烈的摇着头，却见着那个咒物离自己的嘴巴越来越近。 “都是一些失败品罢了，亏的你还能想到它们。” 羂索淡淡哼了一声，没有阻止里梅的动作，而是那么好奇的想要看看失败品受肉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所谓的极恶诅咒师加茂宪伦也只是一百多年前羂索的一个身份罢了，而咒胎九相图只是他当初在平安时代受到启发后在几百年后做出的咒灵与人类的混合物。 只是咒胎九相图是失败品，并没有达到他想要的实验结果，他其实最想要的咒灵是亚路嘉身上的那个，但是当年的事态变成了那个样子，现在又更不能动手了。 想到目前的处境，羂索很随意的扯开了话题：“咒术界的高层打算将那孩子圈起来做许愿工具呢，只是被五条悟拒绝了。” 提到这点羂索就很想笑。 他一直厌恶着六眼，却没想到某一天能和对方有理念合一的时候。 他可不希望亚路嘉又像在藤原北家时成为被供奉的存在，那样可与他想要的咒术盛世不符啊。 “哦？他还有这个想法呢？” 里梅对五条悟的态度有些稀奇，不过他还是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就这么将那个咒物塞到了诅咒师的嘴巴里。 咒物入口便化为了咒力被诅咒师吸收了。 在里梅与羂索的注视下，那个诅咒师神经质的想要用手掐住自己的喉咙。 嗬嗬的痛苦的嘶吼声从他的口中不断溢出。 他的眼部开始充血，脆弱的毛细血管在眼白处清晰可见，那些血管爆裂的炸开，不断有血液顺着眼眶滚滚而下。 诅咒师瘦弱的身体下出现了不成比例的恐怖凸起，他想要挣脱这种束缚，却逐渐被窒息感淹没了头顶，他的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血液在身体中沸腾着，肌肉被撕碎又重新长出。 不知经历了多久，在视野一片黑暗之际。 面前的诅咒师已经变成了另一番模样。 有些凌乱的爆裂双马尾，惨白阴郁的肤色，恹恹无神且带着浓重黑眼圈的双眼，还有鼻间横亘的一道黑色咒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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