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跟去的人很多,也没什么特别危险的东西,顶多就是……有点古怪。” 听到了宴道这么说,卡维和提纳里都松了口气。 “在下有一个问题。” 两杯满满的酒被钟离喝得一干二净,只是他看着空了的杯子,表情有些奇怪。 “怎么了?” 宴道摸了摸自己有点烫的脸,看向了一遍的钟离。 “这个酒里有什么?” “哦,这是老板的私酿,叫什么风情海水,放了海生物和香料,基酒是须弥的果酒,层次复杂。” 海生物? 宴道看向捂着嘴的钟离,眨了眨眼睛。 “你喝的这个叫白水,好像也是酒来着,刚刚看你点这个,还以为你是喝不惯味道重的酒,原来是喜欢这样的啊。” 钟离&宴道:…… 钟离总觉得口腔中有一股无论如何都散不去的腥气,就好像鲜活的海洋生物在他的口中蠕动。 “喝点这个。”宴道自己脸红得不得了,看到了钟离的样子就知道他也不好受,幸好他点的这杯味道重却不怪异。 宴道端着酒递到钟离的面前,钟离就着宴道的手喝了两口,提纳里和卡维看着两人,只觉得他们之间的氛围无比奇怪。 “压下去了吗?”宴道抬起一只手摸着自己侧脸,有些乏力。 钟离的舌尖被过分甘甜的味道占领了,看着宴道通红的脸和紧张的神色,钟离忍不住笑了起来。 “回去吧。” 宴道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手中杯子里的液体也洒了些许出来。 钟离拿过他手中的杯子,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转头看向提纳里和卡维。 “我们就先离开了,酒钱算我们的。” 两人也没拒绝,就这么看着两人搀扶着离开酒馆。 卡维收回视线继续喝酒,提纳里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但也并未太在意。 宴道喝醉酒时会变得格外沉默,但是却又十分乖巧,以前的时候,马科休斯和归终会把他灌醉,然后戏弄他玩,有一段时间里,钟离很羡慕马科休斯和归终能对宴道如此那般。 早期时,宴道是惧怕身为魔神的他的,即使后面他们心意互通,宴道对摩拉克斯的那种敬畏也没有消除。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即使宴道依旧敬畏着摩拉克斯,却也能将他当作普通人钟离来看待,他们的生活就如同凡人一般。 “宴道……” 宴道的手被钟离牵着,缓慢地走在昏暗的街道上,钟离在一处有昏暗灯光的角落停了下来,将人牵到自己面前,唤出了他的名字。 “嗯。” “笑一笑。” 宴道听话地笑了笑,他并不是失去意识,只是变得沉寂。 钟离抿着唇,沉吟片刻,揽住了宴道的脖子。 那种叫做“白水”的酒似乎加了过量的蜂蜜和糖,甜到几乎让人产生淹没在糖浆中的错觉。 但是,覆在别的东西上的白水,就像是散发着浅淡甜味的山泉水,纯净透明的白水。 艾尔海森路过时看到了角落里难舍难分的两个人,要不是他教养好,非得翻个白眼才行,不过他也没蠢到要上去打扰的地步。 他还赶着时间去酒馆把买醉的卡维接回来,谁知道他忙了一整天发现家里的人跑出去酗酒时的心累和烦躁,而这份烦躁在遇到这两位异乡客时打到了顶点。 钟离踩了宴道一脚,才让他把手松开,年长者察觉到了路过的熟人,他倒还好,要是被宴道知道了绝对会羞愧到想死。 见两人分开之后,艾尔海森十分迅速地离开了,生怕惹上麻烦。 宴道是彻底晕了,身上大半的重量压在了钟离的身上,钟离只能笑笑,将人带回去。 艾尔海森去酒馆时,卡维和提纳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在艾尔海森靠近的时候却突然顿住了,因为他听到了卡维的声音。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那个家伙确实比我厉害得多,遇到困难的事情也一定会想办法解决……” 这是当然了。 任何人得到肯定的评价都会感到愉悦,就连刚刚碰到异乡人的那一幕的艾尔海森也是如此。 提纳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明明刚刚大半个小时都在说艾尔海森的坏话,怎么这会儿又突然开口了,醉鬼的脑回路他不理解。
第87章 阿帽和珐露珊分开之后, 并没有回到教令院,而是在附近探查着,直到深夜他看着远处须弥城的灯光才想起了自己的课业还没完成。 阿帽转身离开时发现了什么, 眼中闪过暗光。 “真是给人找麻烦……” * 第二天, 须弥派出了调查员调查今早在野外发现的尸体,听说上报尸体的是一个须弥的学者,叫做阿帽,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珐露珊还在吃早饭,当即带着两块面包就出门了。 赛诺是最早到达现场的人,探查了一圈, 并没有发现什么能够指向嫌疑人的证据,但是他却在这里发现了一个人的痕迹。 珐露珊到达时,赛诺正在询问着阿帽一些细节, 两人都皱着眉。 “既然发现了那就把人抓过来问问,磨磨蹭蹭的可不想大风纪官。”阿帽抱着胸,帽子下的脸看不清楚,但他的语气却让人能想象得到他是怎样的一副高傲不屑姿态。 “但是,这完全没有可能, 他没有任何动机,也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我没有任何理由将一个无辜的人抓来审问。”赛诺是风纪官没有错, 但是风纪官做事也是讲究证据的,特别是在对方的身份不是须弥人的情况下。 “那个耳坠,不就是证据吗?”阿帽指着放在一边桌子上的证物袋中的东西。 被银色丝线牢牢拴住的碧玉, 其玉环之下还有略微厚重的银色流苏。 “那个叫做宴道的男人, 是现在唯一的线索了。” 宴道是被教令院的学者请过去的,他依旧穿着须弥的服饰, 走在街上都能将须弥城的姑娘迷死。 宴道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将钟离安置好之后就跟着他们去了须弥城外。 艾尔海森已经到了,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也算是能够证明宴道清白的证人,但是他并没有开口,他倒是很想看看,这个璃月人要怎样为自己解释。 须弥城外的临时营地之中有风纪官和不少学者,气氛也很古怪,宴道知道一定是发生什么了,并且可能和自己有关。 “早上好。”宴道刚到,赛诺和阿帽就走了过来,其中赛诺的手中好像还拿着什么。 赛诺看着宴道空荡荡的耳垂,眼中闪过一抹思虑。 “宴道先生,我们怀疑你与一起案件有关,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调查。”开口说话的艾尔海森,他站在赛诺的身后,看向宴道。 那双苍灰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感,像极了某种人造的物品。 “可以,但是希望你们能尽快调查。” 宴道并不想将时间全部浪费在这些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的事情上,赛诺伸出了手,掌心之中放着一个透明的证物袋,其中装着一个眼熟的物件。 “这个东西是你的吗?” 宴道只是瞥了一眼,果断地摇头。 虽然看得不太清楚,但物件中的元素很陌生,并不是宴道身上的东西,也不是钟离身上的东西。 “你的耳坠,我们都见过。”阿帽站在一旁出声了,他看向宴道的方向,眼中充满着探究。 耳坠?原来那个东西是耳坠啊,但是宴道依旧很确定,那个东西确实不是他的。 宴道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布袋,解开之后里面是一对漂亮的耳坠,上面的圆环状玉石看起来宛如流动的绿水。 “这副耳坠所用的玉料十分难得,雕刻的匠人也是璃月顶尖的匠人,乃至丝线都是十分珍稀的材料,虽然有人制成第二副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但……”宴道的话没有说完,但唇边的笑容已经说明了一切。 赛诺从宴道的手中接过了那副被他很珍惜的耳坠,之前只是远远地看着,如今拿到眼前细看几人才发现,正如宴道所说,无论是玉料还是丝线,又或是工艺技术都是顶尖的水平,这样的匠人就算在须弥也难以找出来三位。 “这样一看,这个确实是仿制品了。” 珐露珊冒出了头,她刚刚来,手中还拿着几份报告。 赛诺将耳环还给了宴道,看着他将其郑重地装回布袋放到怀里。 “死人了啊,死因确定了吗?”宴道注意到了珐露珊,也留意到了空气中的气味。 “刚刚确认,还真是让你白跑一趟啊。”珐露珊摇了摇手中的纸,看向宴道叹了口气。 心力衰竭而死,虽然身上有外伤,但那并不是致命伤,真正导致他死亡的是心力衰竭。 “人应该是从高处滚落下来的,途中心脏衰竭,不过……他体内的元素含量有些超标了,也不排除是元素的影响。” “等等,你是说元素?” “是啊,元素……元素含量超标……不会是在工厂附近待过吧。” 珐露珊几人开始了讨论,宴道站在一边眨了眨眼,问了一声:“我可以离开了吗?” “可以了,这次真的很麻烦你了,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搞明白……” “那我送你。”阿帽站出来,看向了宴道,宴道不记得他和这位少年很熟,加上上次他却找自己,这也不过他们第二次见面。 艾尔海森的视线在阿帽身上停留一瞬,然后带着珐露珊转身离开了。 今天的事情让艾尔海森察觉到了三件事情。 第一是宴道的眼睛看不见,或者是看得很模糊,更多的事以来元素视野,二就是他的身份绝对不简单,而第三就是阿帽,这个少年似乎对愚人众,或者说对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一种别样的熟稔。 阿帽走在前面,宴道走在后面,在远离营地的地方,阿帽停下了脚步,而他身后的宴道也停下了脚步。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例外吧。”阿帽转过头,看向宴道,眉宇间带着冷漠和讥讽。 “什么意思?”宴道那一瞬间似乎从这个少年身上感受到了无尽的敌意,不,那不是错觉,阿帽想杀了他。 “你没有忘记,愚人众、散兵……我很好奇,你一个璃月人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阿帽的衣摆被风吹动,他看向宴道的视线中充斥着一股决绝。 宴道不知道这位曾经的执行官是怎么知道的,但他大概明白了他想要杀死自己的心理。 失去心的人偶好不容易找到了躲避风雨的地方,宴道的存在就是唯一的不安定因素,即使宴道能保证自己不会透露任何,但如果是宴道站在阿帽的角度,他也会选择杀死对方,来维持如今的安定。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不会将这一切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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