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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降谷零的眼中，萩原卓也的表情从疑惑到后来已经有了几分凝重，于是抵在他头上的木仓又用力的戳了戳，借着一封邮件下达自己现在不容置疑的命令，“现在，我们回基地。” “……” 一阵沉默，两个人各有各的心思，萩原卓也不主动开口，降谷零也没有要打断这个氛围的意思。 “别这样。” 终究还是萩原卓也先开口，一开始的凝重现在已经褪去，并没有露出多少异样出来，他站在大局的角度考虑现在拥有的问题。 “就算有这样的命令，但既然他的意思是这样，那我们是不是要等赤井秀一死了之后再来谈论回基地的事情。” 他将耳麦取下，随意的扔在车里，重重的踩了上去，“不是么？” “前辈，没关系的。”降谷零维持着自己脸上畅快的笑意，“还有琴酒和他的行动小组在，如果今天这样，琴酒还杀不了赤井秀一，那也不是我们的问题，您知道的，我本来就只是情报组的一员。” 意思也很明显，他不是行动组的，就算赤井秀一真的跑了，那也和他没什么特别大的关系，反正最大的过错都在琴酒身上，至于他的任务，只要将萩原卓也带回去，他想问题就不会太大。 可问题就是…… 降谷零一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萩原卓也看到了，他的情绪在这种情况下并不奇怪，就比如看出来自己不配合表现出来的不满。 最终还是因为有了几分心软，不想再看到这个后辈在自己面前一直在心里天人交战，他还是主动挑明了两人之间的问题，“你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杀了我吗？” 降谷零心中一顿，继续道，“怎么会？那位可不是这个意思。” 萩原卓也没有反驳他，他只是单纯的说，“别这么做，要是杀了我，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会有。” 平静的声音，什么都没有点明，却已经很够了，“有些取舍还是要做的，但我不会乖乖跟你回去。” 听到这里，降谷零皱起眉，“前辈要是从我手里逃了，对我一样不是一件好事。” 萩原卓也不以为意，“你都说了你自己不过就是个情报组的人而已，又在我手上受了重伤，将没怎么有事的我带回去，你还没有这个能力。” 降谷零：“……” “稍微收敛一点，对你来说会是一件好事。” “当然，这些是在你的任务没有完全失败的基础上。” “不过你的任务也不会失败。” 说完，他伸手握住那把此刻正抵在自己额头上的木仓，迅速的用另一只手在他的腹部怼了一颗子弹，在降谷零怔愣之间迅速的踹门向后一倒，然后迅速的起身离开。 但降谷零紧急之间，连续的几颗子弹出膛，子弹也毫不犹豫的嵌入了他的左腿，一阵疼痛袭来，萩原卓也的眉紧紧的揪在了一起，然后又很快将痛意压了下去，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啧。 真是挑的一个好位置。 没有继续理会在后面可能会出事的降谷零，他就这么一个人离开了。 看着那离开的身影，伤口正在往外渗血，降谷零咬着唇，除了听从组织的命令，剩下最好的办法他也只能选择听从萩原卓也说的话，萩原卓也并非一无所知，也许他还有着别的打算呢。 降谷零最终在救人和自己中间选择了自己，在另一个身份已经完全靠不住的情况下，这才是正确的选择，就是萩原卓也自己不都是一样默认了这个最正确的做法。 前辈的结局会是什么呢？ 想起那个晚上，降谷零忽然笑了，眼神里面带着几分悲戚，果然前辈还是前辈，也不愧是前辈。 在这个时候，降谷零发自内心的承认这样的称呼，既然他是这么想的，那就一定有什么道理的吧，为了自己继续更好的走下去么，紫色的眸光黯淡，最后从角落里将手机勾了出来，给那个地址发了封汇报现状的邮件。 既然想让他休息，那自己就听话的休息好了。 疼痛蔓延，他缩在车里给自己处理伤势，打的很有分寸，没有伤到要害，降谷零要担心的就是自己不要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掉了。 咳咳—— 将车门打开，他捂着伤口往别的地方走，总不能一直待在车里，这样也太敷衍了。 疼痛带着血液流的更快，但他会死吗？ 不会，降谷零想，他不会！ 他必须继续活下去。 萩原卓也并不担心降谷零的生命安全，就算是为了自己，他们也得尽快赶过来，而他现在这个样子应该会在床上躺上一段时间，这样的话也就没办法继续掺和进来了。 这样最好，等到自己的事情结束，他也差不多能好了，免得中途出了什么岔子，自己这样也是为了能从根源处断绝他的危机。 一时心软，做些无意义的事情，他可不能放任这样的想法发芽。 直到…… 刻意被他设置的铃声响了起来，他停住了离开的脚步，垂眸，将手机接通，“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面的声音开门见山，“现在在哪？” 萩原卓也笑着，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不是还有任务，我当然是在执行任务啊。” “波本的事情……” 没等他说完，萩原卓也打断道，虽然没有在老人当面，他依旧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要是被看到定然都觉得他很乖，更别提现在的声音了。 “我没收到您的命令。” “……” …… “回来吧，孩子。” 宽和的声音让萩原卓也心底生出一阵恶心，但却强忍着没有在呼吸中露出些什么来，“我们之间需要好好谈一谈，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萩原卓也没有回复，对面也不在意，他很强势的安排好了一切，“我让朗姆去接你。” 说话间，右手腕的手环露出了一闪一闪微弱的红光，伴随着那道声音响起，又消失了。 “听话。” “……是。” 末了，通话却一直未曾挂断，他又补上一句，“我回去等他。”
第245章 从始至终的阴影（12） 从见到朗姆, 看到朗姆那张脸上的笑容开始，他就已经被迫拔掉了全部的獠牙，冰凉的药物注射进体内时，再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可能性。 他从朗姆的脸上看到了自己将彻底沦落且再也没有办法翻身的轻蔑。 尽管他从一开始也就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打算, 但这样的待遇依旧让他感到浑身不舒服, 心里清清楚楚，可表面上该装的还是得装的更加迷茫一点, 尤其是在看到那张惹人厌的笑脸时。 也对, 他是该开心。 上次费了那么大的工夫什么都没得到, 结果这次什么都没做就能有这样的成效, 要是自己现在的处境和朗姆对调, 他也一样会开心。 这么真诚的朗姆, 萩原卓也在此刻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讨厌朗姆这样的人了，在自己这里一眼就被看出来在想些什么, 当然, 和那个老家伙一比，嗯，不过是单纯的在比烂而已，谁比谁更烂罢了。 原本冰凉的药物在身体里发热, 药效发作，这种浑身无力的感觉，他有多少年没有体会过了。 没有任何被控制的措施，萩原卓也握了握没有力气的手。 “这也是那位的命令？”萩原卓也问。 朗姆轻哼一声, 看好戏似的语气，“你自己觉得呢？” 萩原卓也稍作沉默, 然后放弃了回复, “也行, 那就算我没问。” 问了也白问，他只是因为药物的原因困意上涌，找点话题说说而已。 朗姆见他强打精神的动作，也知道他想干什么，“不要白费力气，困了就睡吧，那位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苛责你的，呵，毕竟是你啊。” 古怪且能够让人感到微妙的冷笑声，萩原卓也微微眨着难以完全睁开双眼，有些困极了被打扰到的可怜，“你很无聊。” “我这样想睡，怎么，难道是我自己的问题？” 难以理解的老头子，朗姆也就是其中的一员。 人老了，总是会有些莫名其妙的，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骚操作，朗姆还没完全老呢，但他想，也快不行了，这是自己最由衷的祝愿。 祝愿朗姆在什么时候因为意外直接死掉好了，比如在吃什么带核的水果时被直接卡到噎死算了，顺理成章的减少人员伤亡，他说的这个可都是十分真心的为了组织的‘未来’考虑。 “我没想到，原来你也是个不安分的？”朗姆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那你说说。”终于提起这件事情了，萩原卓也困倦的抬了抬眼皮，“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很想知道我到底哪里不安分了。” 朗姆：“……” 朗姆一噎，但又想到这件事情暂时的确没有几个人知道，反正都到这个时候了，他提醒道，“皮斯克还活着。” 看着萩原卓也怔愣了一下，皱眉思考后又放缓动作，“哦？是吗？真意外啊，那他还真是好运气。” 朗姆看着萩原卓也，“你不解释解释？” 萩原卓也闭上眼睛，“解释？和谁？你吗？” “呵。” 冷笑一声，意思很明显，就差没直接说一句‘你配吗’了。 朗姆气急，偏偏就算是现在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他看着最终在药物作用下不再抵抗睡过去的萩原卓也，眼中盛满冷笑，反正他现在也蹦跶不了多少时间了。 —— 类似于审讯室一样的地方，但却又不是审讯室，因为并没有那些骇人的工具，萩原卓也睁开眼就是这里，浑身无力，不过除了腿上的木仓伤之外，他倒是没觉得还有什么别的地方不对劲的。 哦，自己的木仓伤还被人包扎了一遍，应该这样说，自己一切正常，什么都好？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白天？还是又到晚上了？ 就这么坐在地上，身上常年携带的各种危险物品也全部都被卸了，唯一一个还在自己的手腕上，他右手抬起放在膝盖上，眼中带着打量的神色拨弄着那个手环。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原来这个东西是真的有用处的。 银色的手环紧紧贴合着手腕，现在戴久了更是已经习惯它的存在了，不过戴了这么久自己都没有动过。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自己需要保证忠诚的态度，但现在么，好吧，自己也没有什么机会可以动它了。 什么工具都没有，怎么动？ 哼，好东西啊，这个还真是一个好东西。 艾伯森，他还得感谢他，能让自己就这么轻易将这样一个炸弹给带在身上，尽管会威胁自己的性命，但好歹又多了一个机会，其实也不算差。 实验室里只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他沉着一张严肃的脸，眼底流露出思索的神色，随后很快就做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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