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流程是一致的。 被蒙上眼罩,缚上双手,跟着乌丸莲耶的保镖上了飞机,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岛降落。 乌丸雾屿试着在心中读秒,在飞机上半小时到几个小时的时间不等,每一次都不一样,要么是乌丸莲耶经常换地方,要么就是飞机故意绕路扰乱他的判断。 不管是哪种,至少乌丸雾屿目前根本判断不出乌丸莲耶的具体位置。 上一世去世前,乌丸雾屿没有来见过乌丸莲耶。 此刻见面,乌丸雾屿敏锐的发现,相比起他们上一次见面,乌丸莲耶的身体似乎更差了,甚至只能坐在轮椅上移动。 “父亲,你的身体怎么了?”乌丸雾屿快步过去。 没有人阻止,他们毕竟是父子,况且乌丸莲耶对乌丸雾屿一向十分信任。 “几天前,我的身体突然恶化,肌肉萎缩,现在连站立都做不到了。”乌丸莲耶面容衰老,满脸都是皱纹,手臂、小腿上更是松垮垮的皮肤,瘦弱得皮包骨般。 乌丸雾屿深吸一口气,眼神担忧。 “别担心,暂时还不会有事。”乌丸莲耶安慰地拍了拍乌丸雾屿搭在自己轮椅上的手,说道:“研究所那边正在研究新药,想必很快就能有结果了。” “一定会有结果的,父亲,我会尽力配合研究所那边的研究。”乌丸雾屿在乌丸莲耶的身边蹲了下来,两只手捧起乌丸莲耶枯瘦的右手,眼含热泪:“父亲你太瘦了,我看着很心疼。” “你也要保重身体。” “是,父亲。”乌丸雾屿连忙擦擦眼泪,又起身推着乌丸莲耶的轮椅道:“我推您出去走走吧。” “好。” 缓缓推着轮椅,乌丸雾屿的眼神仍充满悲伤,心下却已经了然。 怪不得,上一世明明可以循序渐进,乌丸莲耶却突然加大了药量。 是身体的急剧衰败令乌丸莲耶感到恐惧了吧? 身体越来越差,甚至已经不能下地,乌丸莲耶自然不可能耐心得循序渐进。 但是加大药量很可能会杀死他,这一点他的父亲不明白吗?不,他是清楚的。 但无所谓。 他有一个儿子就可以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乌丸雾屿是由乌丸莲耶冻结储存的精/子用科学手段孕育出的,所以他当然也可以有很多个兄弟姐妹。 从始至终,他都只是个可以被随意牺牲的实验体罢了。 可是他有思想、知道痛也害怕死亡。 他已经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了。 两人以父子的模式相处多年,乌丸莲耶就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父子之情吗? 死亡来临的那一刻,乌丸莲耶真的可以毫不在意地推他去面对死神吗? “父亲,外面的阳光真好,父亲也该多出来晒晒太阳才好。” “哪有心情啊,身体越来越差,实在没这种闲情逸致。” “多晒晒太阳对身体也会好些。”乌丸雾屿又说道:“前些日子,我去参加钢琴大赛了,得了第二名。” “雾屿很棒。” “父亲的生日就快到了吧,我希望能够在父亲生日那天为父亲献上一曲。” “我很期待。” “咳咳,我最近好像有些感冒,总在咳嗽。” “后天去研究所的时候好好做个体检,不要小病熬成了大病。” “我和琴酒约好了,今年过年的时候去寺里为父亲祈福……” 一声声,一句句。 现在的病弱,对未来的期待。 可惜…… 重新离开小岛,踏上东京土地的时候,乌丸雾屿的嘴角溢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他就知道。 那个男人是毫无感情毫无人性的。 不管他怎么样说,怎么样去讨好,怎么样去期盼着未来……对于乌丸莲耶来说,一切都比不上后天的那场实验。 ——那场明知道会葬送掉他性命的实验。
第8章 似乎是遭受了打击,乌丸雾屿次日窝在家里一整天,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打游戏,彻底摆烂。 终于,实验的日子到了。 因为这次实验的重要性,研究所的人忙忙碌碌,乌丸雾屿被拉着做了各项检查,各项数据确认正常后,安鲁博士拿着一支试剂过来。 “自己来?”两人似乎很熟悉了,安鲁博士直接将注/射用的一次性针管递给乌丸雾屿。 乌丸雾屿接过,没有立刻注/射,只在手中把玩了一番,问:“失败的几率有多大?” “放心吧,就算失败了,我也能把你救回来,况且之前已经在动物身上做过几百次实验了,根本不可能失败。”安鲁博士随口说。 骗子。 乌丸雾屿眼神一暗,上一世,在注/射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药效便开始发作,他的身体剧痛,七窍流血,隐约中只能感到有人在自己身边跑来跑去,紧急抢救。 他就像是一条濒死的鱼,身体上下翻腾着,四肢扑腾,小腹猛烈地弹起又落下,就连束缚带都无法完全束缚住他。 剧痛夺取了他其他的感官,一直到生命的最后。 灵魂飘出的那一刻,他见到了自己的死状,他身下的鲜血已经汇成一片小河,狰狞着五官,眼睛好像只剩下眼白,厉鬼一般。 不可能失败? 会救回他? 在没有加量的时候这话还能听一听,但加了一倍的药量,安鲁博士还在这里大言不惭什么呢? 安鲁博士加大了药量,却装作没事人一样站在一旁,静静地看他去送死。 这一世,乌丸雾屿当然不会再傻傻地为自己注/射。 他才要反手注/射/入安鲁博士的身体,实验室的大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安鲁博士恼火地回头,语气暴躁:“谁……” “砰——” 一声枪/响,红色与白色混杂着绽放,安鲁博士的头就像是一颗熟透的西瓜猛然爆开 乌丸雾屿嫌弃地朝旁避了避,以免沾到污秽。 “啊!”安鲁博士的助手发出刺耳的尖叫。 “闭嘴!”琴酒恶狠狠地喝止,将枪/口移向对方。 年轻的助手吓得抱头蹲在了地上,不敢再大声尖叫,只发出微弱、带着哭腔的呜咽。 “你怎么来了?”乌丸雾屿看向琴酒。 琴酒一挑眉,冷冷说道:“刚刚得到消息,安鲁·斯库罗意图谋害组织成员卡蒂萨克。” 至于证据…… 琴酒看向乌丸雾屿手中的药剂。 乌丸雾屿也回过神来,顺势露出后怕的表情,捏紧了手中的药剂,怒道:“给我检查,看看药剂是不是被动了手脚!” 两人配合默契,乌丸莲耶得到消息询问的时候,药剂已经被送去检验了,由乌丸雾屿全程监督。 检验结果自然是药剂有问题。 既然查出有问题,其他的事情就全都不算事情,安鲁的死更不会有人追究。 整个研究所,人心惶惶。 乌丸莲耶暴怒,下令彻查整个研究所,实验也暂且搁置。 在整场事件中,乌丸莲耶暴怒,琴酒第一时间严查,朗姆忙着撇清自己,乌丸雾屿反倒是成了最反应平平的人。 早早离开研究所,乌丸雾屿仿佛一个局外人,半点关注都不再分过去。 他找自己熟悉的情报贩子购买了情报,故意点了绿川光来协助自己进行一次招揽任务——目标是两个名不见经传的炸/弹/犯。 一大早,绿川光就在约定的酒吧等着了,他穿了一件卡其色的大衣,背着贝斯包,胡茬已经留了起来,沧桑又温柔,就像是个搞街头音乐的大叔。 他没有点鸡尾酒,而是点了一杯纯威士忌。 入口甘烈,却比鸡尾酒更馥郁醇香。 绿川光不知道约自己来的人是谁,上级命令下级向来如此,他们有些会提前告知,有些只有见了面才知道,甚至有些就算做完了任务,对方都未必会报出代号。 他们高高在上,明明都是从底层干上去的,却仿佛已经镀了金,半点不想和他们这些仍在底层的“一次性用品”扯上关系。 有人敲了两下桌子,是接头的暗号。 “一杯卡蒂萨克。”乌丸雾屿指了指绿川光,道:“给他。给我来一杯苹果西打酒。” 苹果西打酒吗? 绿川光仔细观察乌丸雾屿,一般来说,和组织成员在一起的时候,大家往往习惯喝自己代号的酒水。 西打酒,甘甜可口,带着苹果的清香。 绿川光注意到乌丸雾屿眼神中的善意,不自觉将西打酒和这个男人挂钩,甜且单纯。 这是绿川光第二次见乌丸雾屿。 上次见面,乌丸雾屿的态度虽然和善,却带给他极度的威胁感,来自组织高层突然的关心并不一定是件好事。 这次见面,虽然乌丸雾屿表现出了不像是组织成员的亲和,绿川光仍旧不敢放松。 不过…… 卡蒂萨克?对方给他点了这杯酒,是意有所指吗? 绿川光心中微动,隐隐有些激动,难道组织已经决定给他代号了?代号就是卡蒂萨克吗? “卡蒂萨克,顺风威士忌,是一艘船的名字。”服务员将酒上桌,绿川光拿起酒杯,轻轻摇晃。 “喜欢吗?”乌丸雾屿问。 “喜欢。拥有这样的名字,一定也能顺风顺水,很吉利的名字。”绿川光朝乌丸雾屿举杯,然后轻轻抿了口,眼底流露出对酒水也对代号的满意与满足。 “顺风顺水啊……借你吉言了。”乌丸雾屿随口道:“我就是卡蒂萨克。” “咳!咳咳!”绿川光被狠狠呛到了。 他慌忙放下酒杯,扯了纸巾擦嘴,一边还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乌丸雾屿。 这个人有病吧! 在组织成员碰面的时候,大家不都习惯性点自己代号的酒水吗? 乌丸雾屿将卡蒂萨克给他喝,他还以为……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怎么会有人点自己代号的酒给别人喝啊! “那西打……” “我喜欢西打酒,很甜,也爽口。”卡蒂萨克抿了一口。 绿川光:…… 卡蒂萨克仿佛有什么大病! 酒已经喝不下去了,端在手里都觉得烫手。 绿川光放下酒杯,起身,静静地等着乌丸雾屿喝完。 等下还有任务,乌丸雾屿只浅尝了半杯便放下了,带着绿川光走出酒吧。 “卡蒂萨克大人,是有什么任务需要我吗?” “嗯,需要一个狙/击/手。” 绿川光一凛,虽然加入组织的时候便有所准备,但果然还是来得太快,没想到他才刚加入组织没几天便要手染鲜血了。 “我等下要去招揽两个臭名昭著的炸/弹/犯,如果他们同意加入组织,大家皆大欢喜,如果他们不同意,你知道该怎么做。”乌丸雾屿凉薄地看了绿川光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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