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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伊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格兰蒂们的身手还真是灵活，怪不得连被关了那么多年的A都能熟练地爬到他肩头骑大马…… ——解释是解释了，但是解释了个寂寞。 “哥哥大人说我们是他的眼睛。”正太稍微认真了一点，“所以，之后的每一个格兰蒂就都会在活着的时间门里‘带’哥哥大人去看看他渴望的外面的世界。” 少年则是表现出了更明显的不满。 “你们必须搞清楚一点。”他说，“我们想要的只有自由，我们从来没有像哥哥大人一样尝试爱这个始终在伤害他的世界，我们只会爱着哥哥大人。” 少年忽然歪了歪头，以他的外表年龄做这个动作也毫无违和感，甚至还很可爱：“说到这个，哥哥大人好像没有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你们吧，关于为什么会选中和你们合作这件事。” 波本谨慎点头，试探道：“所以……” 而看到过第四篇日记的苏格兰心中出现了一个荒谬的猜测。 “十号没有把他和那个老师相处的事情记录下来，那个老师的存在原本只有哥哥大人知道。”少年情绪不高，“所以我们从来没关注过二十年前那个案件，哥哥大人也就不知道那个老师其实在十号死亡前一天就死了的事情。” “直到7001在警察学校附近遇到了你。”正太直直地看着苏格兰，话语中的信息量十分之大，“也就是说，哥哥大人其实是先找到了你，才让7130救了那个和你是同学的警察的。” “想要借这个行为让我们取信于人也好，单纯地想要救人也好，甚至只是想让和那个老师长得很像的你对他也笑一笑也好——反正，哥哥大人想让你们成为计划的合作者。” 波本适时想起了雪山上A和自己的那段对话，想起A当时所说的‘不被选择’…… 他这才彻底明白了。 A通过小十的记忆看到‘选择’了小十的诸伏老师，对方的行为让A重新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幻想，那孩子也想要像小十一样成为被选择的，而不是被抛弃的。 ……所以，才会在自己没有第一时间门选择他的时候露出那种表情啊。 也许诸伏老师是第一个选择了格兰蒂的人，但真要说起来，波本大概真的才是第一个选择了A的人。 苏格兰的马甲一下被掀了下去，他倒是没怎么在意莱伊若有所思的目光，而是想起另一件事：“外守一……” A会放过杀死诸伏老师的外守一吗？不可能吧？ 少年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哥哥大人觉得你会更想亲手复仇，没想到你最后还把他救出来了。”“哥哥大人认可了你们，但我们是在你们成为卧底进入组织后，才考察通过的。”正太把话题扯了回来，“这是最好的时机，所以哥哥大人终于被我们从研究基地里‘救’了出来。” “那研究员？” 正太和少年都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当然是杀了啊，你们该不会觉得我们有同情心到去怜悯加害者吧？” 苏格兰嘴角抽了抽：怪不得他刚见到A时，那孩子的白大褂上都是血，原来是研究员的血啊。 “想要瞒过那个老头，彻底接管研究基地的方式有很多种，就连现在，那个老头估计都还不知道他的基地早就没有人了。”赤江那月顺口给自己的剧本打了个补丁，摊手无辜道，“那里从二十年前就在明面上被老头屠完了，实际上，他只是把研究转移到了地下，彻底隐瞒了和哥哥大人有关的这个项目。” 几乎没怎么发言的莱伊出声问道：“其他实验体呢？” 赤江那月把少年和正太的目光都投到了莱伊身上，‘诧异’地说：“难道在使用过更便利、更能运用于实验之中的完美克隆人之后，研究员们还会愿意去使用良莠不齐且暴露几率大的普通人做实验么？当然不。” 某种意义上，如今已死亡一万多次的A也好，只有七天生命的格兰蒂也好，明明从未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他们的痛苦和鲜血竟然反倒成为了其他人活下去的希望。 真是个荒诞的世界。 “这就是你们想要知道的真相了。”格兰蒂们问，“作为听众，还满意吗？” 三人面面相觑，由波本反问：“你们既然一直连A都瞒着，为什么又要告诉我们？” 虽然格兰蒂们并没有把所有的疑问都一五一十地解答，却也差不多让三人了解了格兰蒂们和A的过去，他们疑惑的是，为什么格兰蒂们要和他们说这些？ 少年顿了顿，缓缓说道：“因为，哥哥大人快要死了。” “我们无法接受这个即将没有哥哥大人存在的世界。”正太说，“所以，我们需要让哥哥大人的计划提前执行，这就得有你们的配合，我们才能见到乌丸莲耶，他的手上有可以救下哥哥大人的东西。” “你们有两个选择。” “同意——” 他们再度异口同声：“或者和这个世界一起毁灭。” “因为没有哥哥大人存在的世界，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第80章 三十一只正太 床边坐着的男孩捧着一杯苏格兰刚递来的热牛奶乖乖暖手,在对面的人讲述完他们不久前经历的那起案件后，他沉默几秒便平静地感叹了一句：“听上去，我睡着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情。” 房间里三个大人的动作不约而同地停滞了一下,又在男孩发现前恢复正常。 “这个案件现在还是交到了长野警方的手上,我想他们也要铩羽而归了。”莱伊靠在沙发背上，淡声道,“既然是和组织有关的案件,上面大概会插手。” 话是这么说，在这个房间四个人里有两个是公安的情况下,莱伊这语气基本是在肯定公安会掺和进来了。 波本翻了个白眼看上去懒得接话,苏格兰倒是在旁边也坐下，对A解释：“不管怎么说，任务目标在我们调查的期间遇害,又是那么悬疑的死法，组织那边肯定会怀疑是我们为了掩人耳目动的手。因此哪怕之后查到了凶手,为了掩盖身份，我们还必须在组织里假装那是我们拉出来的替身。” “为了不让组织起疑心，我们的假期也要结束了。”苏格兰像模像样地叹气,“得提前返回东京呢,毕竟现在‘任务已经完成’。” A瘫着脸,旁人无法看出他的情绪变化,所以也没人听见他在内心的吐槽：编,你们继续编。 说的还真像那么回事,要不是A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说不定也会动摇那么一秒。 不过也正因其他人看不出来，始终没插话的波本才会在后面盯着A的背影陷入不久前结束的对话回忆中。 …… 一大一小的格兰蒂在说完毁灭世界的发言后，三名卧底都严肃了起来。 这不仅仅因为他们察觉到格兰蒂们并没有说谎,是认真地在说这种听起来无稽之谈的发言的，更是因为他们注意到了前面的发言内容。 “能不能麻烦两位先和我们解释一下……”波本按压着太阳穴尽可能冷静地问道，“关于你们说A君快要死了，难道是因为他的心脏吗？可他不是说还有机械心脏？” 两个格兰蒂对视了一眼，齐齐看向波本反问道：“哥哥大人连这个也告诉你了？” 苏格兰跟莱伊的目光也汇聚到了波本身上，被盯着的情报人员背后冒出冷汗，忽然就想了起来。 好像，似乎，他是不是之前在和苏格兰解释的时候，下意识隐瞒了关于A的心脏的事情来着？ 他不由皱起了眉，察觉到格兰蒂们问出这句话的背后含义。 “不，他确实和我说过这件事，原因有些复杂，总之——”波本猛地发觉自己似乎被A忽悠了过去，“他告诉我的是，基地里会用机械心脏吊住他的生命体征。” 记得他当时在小木屋里问的明明是‘没有心脏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侧重于疑惑A如何在没有心脏的情况下和他们生活了半个月，可是A的回答……现在仔细想想，A那个时候说的是‘在组织里的时候’啊。 这分明是在避重就轻地直接略过了离开组织后的情况，那个时候的波本却因为在暴风雪里耗费了不少心力，并没有意识到A的回答有问题。 如果在组织里还有那些方法好用，离开组织后的现在呢？据波本所知，国外确实有安装了机械心脏的例子，然而组织给A使用机械心脏，是有前提的。 他们取走了A的心脏，用机械心脏和维生舱给他续命，是因为他们要让A离不开组织，或者是离开组织后就得死。他们的真正目的是利用这个方法彻底束缚住A，使A哪怕有机会逃跑，也无法选择离开。 既然如此，组织给A使用的机械心脏就绝对不是市面上那种可以独立运作的，恐怕，还是需要组织的配合。 再加上A本身就是不合常理地被组织以特殊的方式固定在了这个年龄无法长大，谁也不知道如果真的给他移植新的心脏，他是否能真的活下来。 格兰蒂们的眼神逐渐变得同情，少年蹲在正太身边，他们‘窃窃私语’了起来：“日本公安真好骗。” “太天真了，怪不得哥哥大人那么喜欢他。” “就是说啊。” 好骗的公安头子额冒青筋，觉得自己的手痒痒的。 好想给这两个熊孩子一人一个脑瓜崩。 苏格兰和莱伊低声讨论了些什么，而后由前者先开口问了：“请问，A的心脏出了什么问题吗？” 这次开口的是正太，他阴森森地说：“就算没有问题，也会被制造问题的。不然，组织怎么可能掌控哥哥大人这么多年？” 虽然面无表情，三人也还是在正太脸上看出了‘这是什么笨蛋问题’的情绪。 好吧，看起来格兰蒂们对于他们能否把A从组织里救出来这件事十分有自信，并且对于组织里没品地用心脏问题捆住A这件事非常火大。 “哥哥大人的身体在经过研究员的改造后，完全适应了维生舱和冷冻室的环境，而组织提供的机械心脏只能在特定的场景中补充能源，无法自行供能。一旦哥哥大人像现在这样脱离了研究基地，也就相当于被切断了供能途径，那颗机械心脏会逐渐停止工作。” “经过二十年的冷冻，哥哥大人的身体机能变化被减缓数十倍。现在才离开没多久，还能勉强存活，但是如果不重新将哥哥大人冷冻起来，他的生命就只剩下一个月半了。” 正太伸手抚上自己的胸口，神情不知为何显得十分遗憾，说了句奇怪的话：“真可惜，我的外表年龄设置的比哥哥大人要大三岁，没办法骗过去……” “至于先将哥哥大人重新冷冻，再由我们慢慢寻找方法也是不可取的，组织里那个老头子原本已经对哥哥大人失去了兴趣，打算在这几个月里进行销毁，或者废物利用……不可饶恕，救下哥哥大人后，我们也不会放过他。”少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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