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受贿赂,侵吞国产,结党营私……可以说,光苏离手上这匣子账本,就够他死一万次了。 而之前来此就任的上官,不是被他腐蚀最终和他蛇鼠一窝,就是被架空了。 偶尔有去告状的,也都被王主簿送过礼物的人暗中压下来了。 这十几年,王主簿硬生生凭借着多年经营的关系网,将这位置坐的稳稳当当,俨然已经成为地方一霸。 不过,苏离心中冷笑,关系再硬还能硬过他吗?他倒要看看,自己想拉下去的人这名单上的他们敢不敢保! 苏离连夜写了个奏章上报此事,第二天一早就穿上了官服,大摇大摆的前往府衙。 他进入府衙第一件事,就是让从京城带来的侍卫们将府衙的所有衙役控制住。 这些衙役常年帮着主簿为非作歹,但凡心中有些良知的都早就被排挤走了,留下的没一个是无辜的。 随后让侍卫们换上衙役的衣服,一部分去帮他抓人,一部分盯着王主簿家,封锁消息,以免有人给他报信。 苏离这边大刀阔斧地做着事,王主簿那边却还在家中一无所知。 他懒散惯了,平日除非有事一般不去府衙,反正也没人能管得了他。 “老爷!衙门来人了,说是新上官到任了,请您过去。” 王主簿面前摆着一桌子的菜,闻言一边慢条斯理的擦着嘴,一边斥道:“慌什么,有没有规矩,没看到老爷我正在吃午膳吗?” 他早就打探过消息,那新来的知县不过是个刚考上进士的毛头小子,能有什么能耐,这些来体验生活的公子哥不过是来镀个金,他见得多了。 王主簿吃完饭,在丫鬟的服侍下洗漱完换好衣服才出门,待坐上轿子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等到下了轿子,王主簿才发现,府衙今日的气氛格外的肃穆,门口站的几个衙役都是陌生的脸孔。 怀着一腔疑惑,王主簿踏入门中,进门就看到了一身官服坐在公堂上的苏离。 待看清台上的人,王主簿惊讶的指着苏离道:“你,你……” 虽然面容上有些微的不同,肤色也不一样,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坐在公堂上的人正是昨天送了他一千两银子的商人。 “大胆,见到知县老爷还不行礼!” 看着身旁两排身强力壮的衙役,王主簿眼睛一转,当下老实的拱手行礼,“属下王多财,见过知县大人。” 虽然不知道新来的知县大人为什么扮成商人的摸样戏弄自己,但形势比人强,老江湖的他决定还是先认个怂。 一个人高马大的衙役突然来到他身后,对着王主簿的膝盖重重一踢,“还耍滑头,老实跪着!” 王主簿一个踉跄,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 养尊处优多年的王主簿何时被人这样对待过,他面上涨红,心头已是火起,也不再装了,一双眼睛像淬了毒般望着苏离,仰头质问道:“不知下官所犯何罪?大人如此羞辱我?” 苏离目光如电,拿起一册账本打开,对王主簿大声斥道:“你可认得这个?” 王主簿定睛一看,顿时吓得魂飞天外,账本明明好好的在密室里放着,还上了锁怎么会出现在公堂? 他这下是真腿软了,哆嗦着半天才嘴硬道:“下官……不识得此物。” 苏离冷哼一声,早有准备,“不敢认?那你看看这都是谁。” 几个衙役压着人从后堂走出,都是王主簿的熟人,帮忙做账的管家、专门帮他处理“麻烦”的黑虎帮帮主、帮他管理产业的刘掌柜,还有几个被他夺去产业的苦主。 苏离拿着厚厚一沓狀词拍在桌上,声音威严,“王多财!你的同伙早已招供,涉及赃款也全被收缴,共计八万七千九百零三两,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狡辩的!” 听到银子被收缴,王主簿眼前一黑,第一反应是不可能,可那个数字却让他不得不信。 可是,什么时候收缴的?明明昨晚自己还在密室数过银子才睡的,难道新来的知县是个神仙不成? 王主簿还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已经接近了真相,只能一边挣扎着一边被衙役套上木枷,听着苏离给他最后的审判。 “此案本官已经上报了朝廷,把此人押入大牢,明日将其所有罪行公示给百姓。王多财,接下来你就在大牢里好好反省过错吧,退堂!” 谁也没想到,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得这么旺。 一个月后,朝廷对王多财的处置就下来了,秋后问斩,查封所有财产,三族流放西北。 苏离刚一上任,就以飞快的速度肃清了盘踞叶城十几年的毒瘤,并将其身后的势力连根拔起。 收缴的八万多两白银也没有浪费,而是用于修桥铺路,建立免费学堂和慈幼院,鼓励民生,并将所有的钱款去向公之于众。 同时,苏离还上书朝廷,为叶城百姓申请减免赋税,并大力鼓励经商,将本地的茶叶和特产推销出去。 短短三年,整个叶城和周边的村落就焕然一新。
第92章 二月二, 龙抬头,也是叶城每月一次城隍庙庙会的日子。 叶城的庙会极为热闹,是十里八乡的盛事, 不但有各种各样的摊位,还有免费的戏曲、杂耍、说书等表演,每次的庙会都会吸引大量的百姓前来。 久而久之,原本偏僻的西城区竟然成了叶城最繁华的段, 周边房价飞涨。 这一切自然是苏离推动的,作为前世的现代人, 他深知地摊经济的潜力,为了刺激经济, 他将城西整整五条街都规划为了流动摊位点。 每月的五号、十五号、二十五号, 百姓们可以挑着担子,带着自家产出的瓜果蔬菜或者小工艺品来叫卖。 不收摊位费,但是需要提前申请和登记,并遵守摆摊守则。 除了固定日子开放的大集,为了让集会更有特色, 苏离还在集市的基础上策划了每月固定主题的庙会。 从每月的一号开始, 比如正月是年集, 二月就是灯会,三月花市,四月锦市等等,每次开放三到五天,再举办和主题相呼应的演出和巡游, 争取每个月的庙会都让百姓有新鲜感。 在苏离的大力扶持下, 短短三年,城隍庙会就成了叶城的特色, 不但大大刺激了经济发展,百姓的钱包也鼓了,甚至不少外地人都慕名而来。 今日的庙会是开年的第一个大集,主题是花灯会,很是热闹。 在集市上,瓜果蔬菜、农具牲畜、笔墨纸砚、花鸟鱼虫,甚至古玩字画,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里买不到的。 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路边和摊位上造型各异的花灯。 街道两旁仿照现代路灯的样子造了专门挂灯笼的灯架,此时早已挂满了色彩斑斓的花灯,将整个夜色照的宛若白昼。 百姓们不论男女老少,都出了门,三五成群,在灯光下悠闲的逛着街。 苏离也流连在庙会中,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小摊贩,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今日穿着一身月白的士子服,脸上用法术遮掩了一下,看着就像个普通的年轻书生,左手牵着槐萌右手牵着槐新,如同一个哥哥带着弟弟妹妹出来玩。 由于经常出来体察民情,苏离如今的面容已经被记住了,为了防止微服私访被发现,他只能动用一些小小的幻术掩饰。 “哥哥,我要这个。” 槐萌指着摊位上一个灵动的鲤鱼灯,看的目不转睛,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苏离定睛一看,这鲤鱼灯做的确实精巧,竹编为骨,彩画为皮,鱼头鱼尾都画的栩栩如生,整体被分为了好几节,不知用的什么工艺,动起来像真的鲤鱼在游动一般。 “这个鲤鱼灯怎么卖?”苏离问道。 卖花灯的小贩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见顾客上门,他搓着手笑道:“客官,这花灯不卖,但可以猜灯谜,只要猜中五个就可以拿走。” 说着,他举起手中一个竹子做的签筒,里面是一个个做好的竹签,签头朝下,“灯谜就在竹签上,随机抽签,签子八文钱十个。” 好家伙,真会做生意啊。 苏离听完规则,瞬间来了兴趣。 他将签筒递给槐萌,温声道:“小萌,你帮哥哥抽。” 槐萌兴高采烈地拿起签筒,她挑了五个竹签,让槐新也挑了五个。 苏离拿起竹签,竹签上用小字写着:旭日东升,打一字。 竟然这么简单? 苏离有些惊讶,随口道:“旭日东升,这个用拆字法,日升后只剩九,所以谜底是九。” 小贩笑呵呵的拿走签子,“猜对了,客官不愧是读书人,真聪明。” 苏离又查看起第二个签子,第二个灯谜精巧了一些,是一首诗:何人经商出远门,河水奔流不见影。千柯木材火烧尽,百舸争流舟自沉。 这诗句看着复杂,其实谜底也很简单,苏离道:“这个也是拆字法,谜底是可。” 大概人都是爱凑热闹的,苏离解谜的时候,陆陆续续身边开始有了不少人在围观。 看他思路清晰,解的容易,说的精彩,而且没有一次失误,甚至还有好事者带头喝彩。 苏离顺利的猜完了所有灯谜,笑吟吟的拱手向给自己喝彩的围观群众回礼。 卖灯的小哥知道遇到高手了,也没生气,而是将鲤鱼灯干脆利落的拿下来,甚至还贴心的提醒苏离,“客官,你猜中了十个灯谜,还能再拿个灯。” 小贩这番话明显博得了围观之人的好感,纷纷夸赞他。 “老板爽快人!” “好,老板有诚信。” “哈哈,给我也来十个签子。” 此时,花灯的摊位上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纷纷开口买签子。 苏离让槐新也挑个喜欢的花灯,槐新犹豫许久,挑了个小兔子。 挑完,苏离便带着二人从火爆的摊位上离开。 有两个贪吃的小家伙在,苏离逛着街一路上又买了不少的东西,黄橙橙的豌豆黄,三彩的小糖人,香喷喷的炸豆腐,红彤彤的糖葫芦,栩栩如生的草蚂蚱,彩绘的木陀螺…… 路过天女们爱吃的糕点摊,苏离还让老板称了五斤的糕点。 一路就这样大包小包,说说笑笑,带着满满的收获向着城隍庙走去。 如今的城隍庙,作为庙会的中心,早已不是三年前那个一进的寒酸小院子,而是在多次扩建后成了五进的大宫殿。 来赶集的百姓们一般都会顺便来拜拜,顺便在庙里歇歇脚,讨口水喝。 拜的人多了,人手充足的苏离作为城隍老爷,自然是有求必应,帮人解决了不少问题。 而且他身为知县和城隍爷双重身份,有着别的城隍爷没有的优势,解决起问题来简单又快速。 久而久之,城隍庙香火灵验的名声也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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