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嘎懒得跟他废话:“你自己都知道这不构成回避,就别跟我浪费时间了。藏毒贩毒的案子检察院那边已经立案,也是查到你头上,过不久就来分案。你现在跟我这儿干什么揣着明白装糊涂。” 阿云嘎诈他,这副队长没什么思量,瞬间警觉了起来,后背离开了椅子:“检察院立案了?” “酒吧的法人代表已经被控制了,你说呢?” “查到我了?” 阿云嘎考虑了一下措辞,毕竟是诈他,干脆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副队长被他盯得发毛,畏缩着开了口:“现在还算坦白吧?” 阿云嘎心里暗喜他上钩,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嗯,算。” “那毒品吧……我真不知道是谁做的,我就知道有这么个事儿。那老板经常给我些钱,我不就收了吗……估计就是他们老板干的。” 面对着牙膏不能心急,就得一天挤一点。阿云嘎也没给什么从宽的承诺,就让他在笔录上按了手印,一句话不留就带着警员走了。 “队长,检察院要求的补充侦查咱们就剩下举报人的笔录了吧?”警员翻了翻证据材料问道。 “是,”阿云嘎犯难地回想着那一串身份证号和照片。林城这么大,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更何况这个人估摸着还躲起来了。 “队长!”南枫冲他喊了一声,把阿云嘎单独叫过来,小声在他耳边道,“我们监控到举报人的身份证使用了。” 阿云嘎连忙低声问:“在哪儿?” “林城医院。” …… 王晰还在等着公安那边的回复,自己也顺带把卷宗再回忆了一遍。酒吧贩毒和风雨基金会诈捐都牵扯到同一个犯罪嫌疑人,但他怎么都不愿意相信,一个治安队的副队长,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和这么滔天的权力。 “小晰,要我说别往上追了。你只管查好你这一部分,以后有新问题了那是省检察院的事儿。”检察长叹息道,“你这孩子就是太实诚,胆子忒大。” 王晰满不在乎地笑笑:“检察长,我这人不怕麻烦也不怕死,就怕对不起自个儿的良心。” 检察长轻叹一声,拍拍他的肩:“我是真不想把你放去省检察院,把你放走了,谁来接我的班?” “八字儿还没一撇呢。人家省检察院估计嫌我来事儿麻烦不要我呢。”王晰打趣道。 “叩叩——” 两人听到敲门声,回头一看,高杨抱着文件站在门口。准备公务员考试这段时间,高杨先考到了检察院当书记员,跟着王晰办案子。天不早了,高杨把弄好的卷宗送过来,整齐地放在王晰桌上,每一页都按照王晰的习惯贴好了标记。 老检察长毕竟精通人情练达,加上捕风捉影听了些事儿,也明里暗里跟王晰求证过。老检察长心下了然,也没往外说,他也不是那么古板的人,把王晰往前一推:“行了,今儿个冬至,赶紧回家吃饺子。” 王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高杨倒是先礼貌地点了点头,跟老检察长道了声谢谢。 林城这晚上突然下起了雪,雪落的时候,风小,万籁俱寂,声音都被吸收进了那小小的雪的缝隙间。屋外的路灯闪烁着,映出白茫茫的一片,雪花肆意在灯光下挥洒,落到两人的发梢,却在进门的一刻被温暖融化。 王晰忙着去把饺子下锅,高杨不知何时一把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虎牙又开始不安分地在王晰后颈那一块地方逡巡。 “别闹,先吃饭。”王晰下意识地躲,高杨把他搂得更紧。 “你今天为什么要这么说?” 王晰愣了愣:“我说什么了?” 高杨的头埋在他的颈窝,声音闷闷的:“你说你不怕死。” 王晰怔住,偏头看小孩儿委屈又害怕地圈住自己,心头一阵暖混着酸。 王晰掰过他的脸,轻轻捏了捏高杨软软的脸颊。白嫩嫩的小孩儿偏生长了一双多情的杏花眼,温柔时让人沉醉在那一汪清泉里,狠决时又会冻成刀刃一样的寒冰。 “现在有点儿怕了。”王晰捧着他的脸说道。 高杨重新把他圈到怀里,斟酌着用词:“我没有阻止你办案子的意思……” “我知道,”王晰打断他,笑了笑,“你和我,永远不用解释这么多。” “好了,”王晰拍了拍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快去捞饺子,不然成片汤了。” 高杨把他拉过来,硬是黏糊糊地亲了一口才放手。 “我会保护好你的,一定。” …… 贾凡忙到快十点才下班,一打开手机,发现李文豹一大早就发了消息给他。 “贾医生,我今天有很重要的演出,不能来看小陆了。我已经请假了很多次,这次再不演我就没钱交房租和医药费了……我煮了饺子放前台护士那儿了,也不知道小陆能不能吃。小陆就麻烦你了!” 贾凡拍了拍睡着了的值班护士,小姑娘才暗道一声坏了,饺子早就粘在一起吃不了了。贾凡把饺子抬走,脱了白大褂,重新打开办公室的门,精挑细选挑了两个自己最舍不得吃又刚刚才买的甜品。 陆宇鹏一个人坐在阳台上,仰着头看雪。治疗中心是全封闭的,他接触不到外面的空气,甚至都没法伸手去碰一碰雪花。 “不冷吗?”贾凡把外套脱给他披上,拿出小蛋糕:“喜欢哪个?” 陆宇鹏一愣,吞吞吐吐地说道:“你……喜欢……哪个?” 贾凡挠挠头:“嗯,草莓的。” 陆宇鹏便把草莓的推给贾凡,自己留下了另一个。 “我们小陆太好了。”贾凡揉揉他的脑袋,帮他把盒子打开。蛋糕很甜,但不腻,入口即化。奶油少但果酱多,对于陆宇鹏这样正在接受药物治疗的病人而言是难得的慰藉。 “本来今天冬至应该吃饺子的,”贾凡把李文豹给的饺子拿出来,打开给陆宇鹏看,故意嫌弃道,“但豹豹那个傻孩子放那儿就走了,忙着去演出。你看看这都啥啊,塌成什么样了。” 陆宇鹏忍不住笑出声:“豹豹……很好……很聪明的。” 贾凡嫌弃地看了眼饺子:“看着不像啊?” 陆宇鹏吃完了蛋糕,怔怔盯着窗外。贾凡探头到他面前:“想去看雪啊?” 陆宇鹏顿了顿,怕给贾凡添麻烦,摇了摇头。 “走,我带你去。”贾凡拉起他的手,找了块围巾给他围上。 楼下病人活动区四周有网,但上空是开放的。雪在这里积攒成一片白,怕病人滑倒,这儿已经封闭了。贾凡拿钥匙开了门,让陆宇鹏进去随便玩。他是广东人,很少见过雪,即使被冻红了鼻尖也对白绒绒的雪花爱不释手。 贾凡欣慰地看到他眼睛里有了亮光,兴奋而满怀对生活的热爱的亮光。 “雪绒花,雪绒花,清晨迎接我开放。” 陆宇鹏讶异地回过头看他:“你……会……唱歌?” 贾凡的声音很好,很厚实,又很温柔,像承载雪花的大地,无私地张开怀抱。 “我小时候学过几年。”贾凡不好意思地笑笑,“还是你比较专业。” “小而白,洁而亮,向我快乐的摇晃。” 贾凡好喜欢陆宇鹏的声音,就像雪一样纯洁又轻柔,透亮晶莹,不掺杂一点杂质。 “白雪般的花愿你芬芳,愿你开花成长。” “雪绒花,雪绒花,永远祝福我家乡。” …… 郑云龙在法院待到很晚。他其实压根没有平复,黑暗的一瞬间带来的空间,还有身体的疼痛,几乎把他拉回记忆的深渊。他坐在那儿冷静了很久,他知道阿云嘎加班回不了家不会发现。等脚步不再虚浮了,身体上的疼痛也减轻了些,才拖着身子慢悠悠地走出来。 法院门口停着辆眼熟的车,郑云龙定睛一看,那是阿云嘎的车。 惊讶一瞬间涌上心头,郑云龙才靠近,驾驶座上沉睡的阿云嘎听见了动静立马醒过来,打开车门把暖手宝塞到他手里。 “今天怎么……没加班?”郑云龙问他。 “有线索了,我让南枫带着实习警员去查,防止打草惊蛇,我下午没什么事儿,听笛哥说你出事儿了,我就过来等你了。” “你从……下午一直等到现在?” 阿云嘎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这不是怕你一时半会不愿意跟人说话吗……” 他就这么在冰天雪地里,看着呆坐在法院里的自己,生怕打扰到他平复。甚至为了怕错过自己出来,特意开着窗子,扛不住困了才浅眠一会儿。 郑云龙从来不是个会说肉麻话的人,只是吸了吸鼻子,装作是被冻的。 “嘎子,我们回家。”
第36章 chapter36 一个无道的统治者所行使的政权是与社会有害的,因为他把私人利益代替了公民的共同福利。 ——《阿奎那政治著作选》 - 南枫一大早就跟警局请了假,说是带实习生出去弄实践报告,实则借着实践的名头偷偷查举报人的住所。可惜到了医院,人早不见了。 “前两天就出院了,普通的发烧感冒,烧退了就走了。”护士回答道。 “有人陪着他一起吗?” 护士仔细回忆了一下:“有,一个男孩儿,个子高长得也挺帅,白白净净的。” 南枫再确认了会儿信息就让实习生先去做他们的调研,自己拨通了阿云嘎的电话。 “队长,早出院了。” 阿云嘎皱了皱眉,郑云龙睡着还没醒。他起身披上外套夹着手机往外赶,电话那头突然传来护士的声音。 “那个,警官,他朋友给他拿药的时候有医保卡的个人信息记录。” 南枫赶忙过去记了身份信息和地址,跟阿云嘎报备了一声,安顿好实习的孩子,一刻也不耽误地往信息上头的地方赶。阿云嘎也开着车直接去南枫说的位置,毕竟询问还是最好两个人在场稳妥些。 仝卓刚收拾完家,正要出去应个朋友的约,探头发现门口突然多了几辆摩托车和私家车。这地方偏,没什么人会来。仝卓混迹道上久了,再怎么周全讨巧也难免有几个看他不顺眼的。仝卓心里头一惊,以为是哪个仇家来寻仇,慌忙让代玮躲好,别被牵连到。 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主动上来,那些人像是不确定找对了目标没有,兀自在下面晃悠。仝卓自觉最近也没惹什么大事儿,就算是惹了,他姓甚名谁住哪凡事熟悉点的人都了如指掌,没必要这么偷着摸着。 仝卓正奇怪,却见一边的代玮白了脸,清秀的面庞白得可怖,仝卓吓了一跳,晃了晃他:“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你快点走,快点!” 仝卓不明所以地被他推出去,还没来得及开口,代玮又补上一句:“你现在出去还来得及,他们要是问起我你就说没见过,然后快跑,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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