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之助看了一眼桌上充满童趣和梦幻色彩的各色果汁:“…如果可以的话,请给我小麦果汁。” “啊?”田中彻也有点茫然,小麦果汁?有这种口味的果汁吗? “够了!” 一声捶打桌子的巨响,那位中年男人终于忍无可忍。 “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演戏了,你把我们叫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田中彻也的表情一下子无措了起来:“汤田老师…” “不要叫我老师!拜你所赐!我已经不是老师了!!” 男人的声音高亢,眼里满是阴郁与不甘。 “汤…汤田老师…”佳澄美咲子被突然暴起的男人吓了一跳。 “对不起,佳澄同学,老师…我吓到你了吗?” “没事的,汤田…先生。” 现场的气氛沉寂下来。 田中彻也沉浸在回忆里,佳澄美咲子低头不说话,织田作之助面无表情。 作为现场唯一的成年人,汤田川叹了口气,重新挑起了话题。 “那么,田中君今天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情呢?”汤田川瞥了一眼织田作之助,冷笑道:“难道是要向我们炫耀你的新受害人吗?” “不是的!”田中彻也的情绪立刻激动起来:“不是的,汤田老师,当年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我只是,我只是想亲自向您道歉,还有佳澄同学,真的很对不起!” 田中彻也猛然站起身来不停鞠躬道歉,弯下的额头碰撞到桌面,砰砰作响。 场面诡异得吓人。 若是寻常人突然被这么恭敬的道歉,一定会下意识躲避或是去搀扶那个道歉的人。 那是谦逊,是礼让,也是害怕承担责任的趋利避害。 然而这两位被道歉的对象却只是静静地看着田中彻也,他们甚至没有起身,表情冷静得像是在看一场拙劣的表演。 身处事外的织田作之助感觉十分奇妙。 他看向另外三人,明明近得仿佛触手可及,彼此之间却不知何时拉起了一道无形的幕布,幕布之后正有着一出荒诞精彩的演出,他可以肆意地观赏评价,却唯独不能参与其中。 亦如同剧目之外的我们正看向着他。 “砰砰砰…” 闹剧一般的场景没有持续多久,田中彻也虔诚的撞击过于猛烈,成功把自己撞得头晕目眩。 “对不起…抱歉,我实在是太失礼了。”额头一片通红的田中彻也眼中满是金色的星星,整个世界仿佛在天旋地转。 “请大家先喝一点美味的果汁吧,我去收拾一下…马上就会结束的。” 田中彻也脚步缓慢而坚定地离开了房间,他最后回过了头,向着同样望向他的织田君摆了摆手。 “咔哒——”缓缓关闭的大门彻底掩盖了田中彻也离去的身影。 房间内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怀揣着心事的两人显然没有和织田作之助闲聊的打算,大家都想等田中彻也回来,把话说清楚。 “简直是,不知所谓。”汤田川烦躁地扣击着桌面,一杯又一杯的果汁表面颤起了圈圈波纹。 “失陪一下。” 没过几分钟,汤田川带着满身的烟味回来了,他看了看两个学生,不好意思地拍了拍外套上的烟灰。 又过了几分钟。 佳澄美咲子低着头小声说了句抱歉,带着自己的小包匆匆离开了房间。 不久之后,脸色略有些发白的佳澄美咲子回到了房间。 织田作之助嗅着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味,微微睁了睁眼睛。 最后,终于轮到织田作之助离开了房间。 他沿着那若有若无的腥甜气息一路向前,停顿在了卫生间门口。 “有什么需要吗,这位客人?”安室透一直暗中关注织田作之助的动向,眼见他突兀地停留在卫生间门口,立刻上前询问。 滴答——滴答——滴答—— 织田作之助推开了卫生间的大门,他的同桌田中彻也,像一条被勾住了吻部的咸鱼,被吊住脖颈矮矮悬挂在天花板上。 无力的眼珠上翻直视着某一处虚空,苍白的面部流淌出一条鲜红的舌头。 织田作之助静静地看着田中彻也的尸体。 来晚一步…吗。 “什么!?”安室透的瞳孔猛然一缩,竟然有人在他眼皮底下杀人?!
第29章 嫌疑人 【1】 “咔擦——咔擦——” 鉴识科的人正在仔细勘察现场,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证据。 “死者田中彻也,16岁,就读于米花高中,初步判定死因为机械性窒息,体表没有防御性伤痕,作胸有生前造成的穿刺伤,伤口直径约10-12毫米。 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小时,根据死者离开房间的监控画面可知,具体死亡时间约在15-30分钟之内。 胃容物检测没有异常,但是我们在厕所隔间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两份不明物体,经过初步检测,为乌tou碱提取物与氰hua物溶解液。” 柯南正想追问些什么,一个大拳头突然从天而降,砸得他眼冒金星。 视野突然拔高,怒气冲冲的毛利小五郎出现在他眼前。 “臭小子!你又在这边添什么乱!?” 波洛咖啡厅被警车包围,坐在楼上摸鱼的毛利小五郎自然要下来看个究竟,结果一来就发现自家那个臭小鬼又在熟练地往犯罪现场钻。 “爸爸!”毛利兰从自家老爹手里把柯南放了下来,又担心地摸摸了他脑袋上肿起的大包,“柯南,你没事吧?” “我没事,小兰姐姐。”柯南心不在焉响应着,眼睛一直往田中彻也的尸体方向看。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听到毛利小五郎的大嗓门,一旁的安室透连忙迎了上来,“毛利老师,您来了。” 目暮警官也一脸无奈道:“毛利老弟,你果然在啊。” “哈哈哈哈不管是什么案件,有我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在,统统都不是问题!嫌疑人在哪呢?” “为什么不是自杀呢?没有防御伤的机械性窒息,自杀的可能性很大吧?” “你在胡说什么呢臭小子!?”毛利小五郎又给了柯南结结实实的一拳。 “你没看到尸体的脚尖离地面只有不到10公分吗?踮踮脚就能够到地面的距离,正常人都不可能吧自己吊死吧?一定是有人乘其不备,杀了他以后再把尸体吊上去伪装成自杀。” “快把嫌疑人叫出来!居然敢在我的事务所楼下杀人,简直不把我名侦探毛利小五郎放在眼里!” 高木捧着线索本为众人介绍: “在死者离开房间,到尸体被发现之前,有作案嫌疑的只有这三位。” “汤田川,现年30岁,担任过死者中学时的班主任与化学老师。” 衣服浆洗到有些发白的落魄男人眼神闪烁,避开了所有人的直视,左手不停叩打自己的大腿,看起来焦躁不安。 “佳澄美咲子,现年16岁,明樱高中的在校生,曾是死者中学时的同班级同学。” 内向不安的女孩深深低下了头,同样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左手不自觉抚上了右手手腕。 “织田优助,现年16岁,帝丹高中在校生,是死者的现任同桌。” 红发蓝眼的少年神色漠然,眼底既没有直视同类尸体时的恐惧,也没有面对熟悉之人死亡的悲伤。 三位嫌疑人依次登场,毛利兰在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时顿时惊讶了。 “织田君?” “小兰姐姐,你认识他!?” 柯南明明记得,在他们偷喝酒醉过去之前,只与那位夏目先生交谈过。 主桌上那位红发男人姓甚名谁他都不知道。 “柯南,我们前段时间不是在横滨参加过织田君的生日宴会吗?”毛利兰低下头,凑到柯南耳边悄悄说:“就是那位夏目先生的孩子啊。” 柯南终于想起了,那天主桌上的宴会主人与宴会的主角不是同一个人。 等等,那位夏目先生的儿子!? 夏目贵志如沐春风的笑颜在柯南脑海里不停回放。 江户川柯南,大脑宕机。 【2】 目暮警官看着格外冷静,冷静到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冷漠的三位嫌疑人,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可以请你们各自阐述一下自己与死者的关系,以及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吗?” 高木警官在目暮警官耳边轻语几句,后者的眼神瞬间锐利了起来。 “那么,汤田先生,由你开始吧。”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了过来,汤田川几乎要在这些狐疑的目光中窒息。 “那个家伙是我以前的学生,今天莫名其妙把我们约到这里来,结果自己反倒中途离开了,我们都好好地等在房间里,基本没有离开过。” “是这样吗?监控拍到了你中途离开的画面,请你解释一下。” “我只是烟瘾犯了,出去抽了根烟,没有几分钟吧。” 鉴识科连忙补充:“厕所里有新的烟头,上面确实有汤田先生的生物信息。” “厕所?你是在厕所抽的烟,那你为什么没有见到同样身处厕所的田中彻也?” “我怎么会知道!?我去抽烟的时候里面可一个人都没有啊。” “你有查看过每一个隔间吗?” “这…我没有…” “发现毒药的隔间门把手上有你的指纹,请解释一下。” “我。。我…”汤田川支支吾吾,冷汗直冒。 “你打开了隔间,找到了正在里面上厕所的田中彻也,然后杀了他!” “我没有!!”汤田川顿时暴躁起来,“我真的没有看见他!!我只是去厕所抽了根烟!然后…然后…” “然后把那瓶乌tou碱扔到了垃圾桶里?” “是的。”汤田川顿时颓丧下来,“但是我真的没有看见他,厕所里很安静,安静到我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疯狂跳动。” “你带了那瓶毒药想做什么?” “……” “你想给他下毒?” 汤田川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个家伙,居然还叫我老师,他叫我老师啊,我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学生下得了毒手啊。” 目暮警官看着情绪异常激动,几乎面容扭曲的汤田川,心里忍不住叹息。 随即面色一正,继续追问:“但是,据我们所知,正是因为你曾经的学生田中彻也,你永远也没办法再做老师了,你真的没有因此怀恨在心,杀害你曾经的学生吗?” 周围的人满是怀疑的目光。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所有人都看着汤田川仿佛陷入魔怔了一样不断重复,佳澄美咲子动了动手指,露出了一丝担忧。 “啊!他不是那个猥亵学生的…”榎本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声惊呼。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汤田川终于崩溃了,“你们永远都是这样,眼睛永远只看到劲爆的字眼!根本不管是真是假!看到学校就想到霸凌,看到师生就想到不伦,够了!!我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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