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太多的人死在他们的手中。可他们只会站在制高点,忽视我们的痛苦与哀号,轻飘飘地说一句--‘这是必要的牺牲’。” “弓箭没有射入本人心脏时,人类是无法感同身受的。因为人类生来便是罪孽。” “他们,该死。” 米索那说完这句话后,周身就发生猛烈颤动,天花板开始坍塌,石板碎裂,砖块掉落。 他的身形开始变淡,唯独浅棕色的瞳孔始终平静凝视着狐耳少年。 他漠然地想,离别的时候如果也和初见那般,会不会就什么也没变。 「境」就此碎裂。 被反噬的黑发青年咳出一口血,白色的衬衫染上红色污渍,像寒冬里落了雪的梅。 A搀扶着辛深,囚禁提纳里记忆的东西,又松动了。 “D怎么办?” 辛深掀了掀眼皮,“葬了吧。” 反正米索那毁了约,D的肉身实在没什么用处。 “教令院,可快变天了啊。” 青年拂开A的手,眸光冷寒。 翌日。 奥摩斯港。 “听说了吗,最近的连环杀人案是耶摩多纱族所为!” “教令院张贴出告示来了!没想到那些有名望的学者,竟然是参与禁忌研究的罪人!” “是啊,据说还打压学生,拿走学生的课题报告据为己有!更气人的是拿着活人做研究!多少家庭因此支离破碎,多少孩子惨死在这些人手中啊!” 一旁路过的雅西驻足倾听,陡然想起几年前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意气风发的少年对她露出温润笑意,声音清朗,提醒她要记得作为学者的初心。 教令院不缺乏德高望重,质量高尚的老者,但也不乏为了名望走上歪门邪道的学者。越是接近高层,越能看见绚烂日光隐匿下的腐烂。 多少人借着研究的名义挥霍教令院拨下的资金,多少人以人类为名进行禁忌研究。 罪人们很少承认自己犯罪,越是天才的犯罪者越是如此。 在他们的潜意识里,所有的牺牲都是必要的,为了换取必要的崇高与人类的永恒。 雅西已经毕业很久了,对教令院过问的也少之又少,风纪官的设立本就是为了肃清罪孽,但风纪官队伍自身开始腐烂的话,仅凭借赛诺一人,又能如何。 更何况,三年前陡然消失的大巡林官提纳里,一个存在于教令院口中“闭门养伤”的人,为何几年来从不见踪影? 雅西哑然片刻,身影没入嘈杂的人群中。 几人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现实世界过去了两日,而虚空中发帖人所说的审判时间是第三日。 赛诺需要立马赶去教令院,临行前,他低头看坐在地上的少年,“要回化城郭看看吗?” 提纳里摇了摇头,“等我记起来吧。” 他现在脑子里还是想不起任何关于以前的记忆,去了也只能穷尴尬。 赛诺点点头,沉声示意鹿野院平藏和空,“各位下次见。” 赛诺离开不久,几人也打算从道成林抄近道去璃月。 鹿野院平藏的腿伤还挺严重的,空有系统,临死了他还能嘻嘻哈哈的,对比起来鹿野院平藏的状况就要难受很多。 在境里面还好,出了境以后痛觉更甚。 提纳里扶着他吐槽,“一条腿换侦探榜排名第一,值不值?” 鹿野院平藏:“……” 他倔强道,“这是侦探的追求,你不懂。” 提纳里沉默地赏给他一个白眼。 不知道想起什么,疼得龇牙咧嘴的少年人扭头看左边的提纳里,“你真的觉得失忆的事情和辛深无关吗?” 听到这个名字的空面无表情地想,被列为最危险的npc果然有最危险的道理。 你看,现在变为他西皮恋爱路上最大的绊脚石了吧。 提纳里没说话,又继续搀扶着鹿野院平藏,约莫走了半分钟左右,他才轻声说道:“辛深他对我一直都很好。” 一个人的真心是伪装不了的。 他不可以怀疑一个对他始终如一的挚友。 鹿野院平藏噤了声。 回程的路上很安静,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送鹿野院平藏就医后,提纳里回了望舒客栈。 没有碰见辛深,倒是遇见了那位他很神秘的朋友。 “钟离先生。”他朝着正在客栈喝茶听书的男人打了声招呼。 男人闻言放下了茶杯笑道,“是林早先生啊。” 提纳里有些抱歉地朝他笑了笑,“先生拜托我的事情我会在这周办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面前总是嘴角带着浅笑的男人,总给提纳里一种很神秘的感觉。 八重堂的轻小说里曾经介绍过璃月这个古老而神秘的国度,或许面前的男人是下凡的神仙也说不定呢。 提纳里莫名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钟离倾耳听着提纳里的话,淡笑摇头,“不打紧。” 岩神心想,下次老友再来他这耍酒疯,他就把他扔回蒙德,让他到自家国民去丢人现眼。 提纳里点点头,与钟离作别。 辛深回来的时候是带着伤回的。 提纳里有些惊讶,辛深有及其强悍的治愈能力,只要他想,哪怕是断肢他也能给你接上。 但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法则,提纳里并不知道这样的代价是什么,辛深也从未提及。 “伤到哪里了?我带了药粉……” 提纳里还没说完辛深就打断他了,语气是不同寻常的冷硬,青年垂着眼眸推开他,“不用你管。” 提纳里指尖顿住,愣愣看着青年擦掉自己嘴角的血,直起背脊回房。 房间内。 A斜倪了眼辛深,“你凶他了。” 辛深坐在桌子旁,翻了个白眼,“我知道。” A:“没爱了呗。” 辛深:“……” “药给我。” A耸耸肩,“早用完了。” 辛深默然一瞬,反倒笑出了声。 “算了。”青年黑眸色泽淡了些,“不吃也没事,反正剩不了几天。” “值吗?”A的眸色沉了些,克莱因蓝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心疼,“辛深,我在难过。” 辛深语气寡淡,“你感受错了。” 窗外的夜风吹起床前的风铃发出清脆声响,夏日虫鸟聒噪,屋内反倒安静得落针可闻。 许久后,A拿起辛深的手摸上自己的胸膛,“没错。它在疼。” 辛深手抖了抖,音调轻微,“那就让它痛着吧。” 十几年前的雨夜,泛着蓝色光芒的神之眼掉落的那一剎那,辛深就知道自己罪孽深重的一生无可逃脱。 提纳里是他灰色世界中出现的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现在他要亲手将陪伴他长大的小狐狸推出他的世界了,要怎么样才能不那么难过啊。 虽然不知道辛深怎么了,提纳里端了碗热粥放在辛深紧闭的窗户旁,咚咚敲了几下。 “辛深……你还好吗?这是我借用厨房熬得新鲜蘑菇粥,加了糖的,很甜。” “虽然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请你别这样对待我。我……一直把你当家人看待。” 提纳里侧耳听了下,房间内并没有什么声响,主人似乎还未曾醒来。 但提纳里清楚,这个点辛深早就起了,没有声响肯定是他不愿意响应。 他叹了口气,“我去一趟璃月港,记得吃饭啊。” 一直等到少年人的脚步声远去,辛深才打开窗门。 窗台上的粥泛着热气,蘑菇被切的整整齐齐融入香甜的白粥中,那是辛深再熟悉不过的菜肴。 从小到大,小狐狸最喜欢吃的就是这种早餐,即便失忆了做出来的味道还是如出一辙。 青年衬衣口挽起,露出筋骨匀长的手腕。 “吃一口吧,我想吃。”A站在不远处,深蓝色的眼眸写满渴求意味。 辛深颇为无语地瞪了他一眼,“要走就别留什么念想了。” A:“就一口。” 见辛深不为所动,他又继续诱劝:“以后就吃不到了。” 辛深眸光动了动。 A继续道,“但是赛诺有可能天天吃。” 青年防线彻底崩溃,他艰难开口,“就一口。” A欣喜若狂。 璃月港。 提纳里到飞云商会的时候,行秋正躲在雅间里悄悄看武侠小说,感受到有人靠近后他快速地将小说藏进背后。 “是你啊。”行秋捏了把冷汗,“我还以为是我爹或者大哥。” 提纳里瞥了他眼,有些好笑:“之前委托你的合同,谈得怎么样了?” 行秋扯起唇角,露出欣喜之色,“谈下来了。你猜让利多少?” 还没等提纳里猜想,行秋就拍桌大喊,“八二开,赚翻了!” 提纳里也颇为惊讶,他觉得自己制作的精油还没有到能让代理商这么让利的地步。 像是看出提纳里内心的讶异,行秋拍了拍提纳里的肩膀,“要相信你的手艺,放眼七国,能有你这么炼制精油手艺的可并不多。” “只不过,”行秋顿了顿,“精油提取制作是一件耗时很长的事情,精油这种东西底层老百姓很少购买,面向的大多是中高端消费人群。若是但凭你一个人制作,供不应求局面很可能出现。” “商品的价格被迫上涨,无意间又会流失中端消费人群。” “货物,定价,需要考虑,产品的推销有代理商,需要的资金会少很多。” 提纳里安安静静听着行秋的分析,突然间咧开嘴角,双眸眯起,笑了笑。 行秋:“……” “别这样,我害怕。” 提纳里单手支着下巴,上下打量行秋,“身材很不错哦。” 行秋迅速伸出双手反抱自己,“你,你要干什么?” 提纳里勾唇邪恶笑了下,从背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行秋。 看到合同内容的行秋:…… 他就知道! 提纳里不会什么都没准备好就去贸然与代理商合作,敢情是早就和飞云商会有协议了,他的好大哥早就把他卖了! 提纳里:“宣传片的事,麻烦二小姐了。” 拿合同的手微微颤抖。 面容白皙姣好的少年咬着后槽牙,“说了多少遍,是二少爷!” 提纳里:“好的,二小姐。” 行秋:“……” 这个世界什么时候毁灭,他可以帮忙放一把火的。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提纳里除了采摘解酒需要的一些药材,就是抓着行秋满璃月跑,寻找最合适的拍摄地点。 但拍了好几套样本,总觉得哪里不满意。 今天在天衡山的时候,倒是遇见行秋信件里常常提及的小方士。 比起行秋较为深蓝的发色,重云的头发偏向淡蓝,有点像雨后初晴的蓝天,泛着蓝白的渐变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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