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是真的……” 大风纪官们的信仰寄托,还能有吗? 话题聊到一半,塔尼便不愿继续下去,恰好赛诺将他唤去,结束了这份看似日常的对话。 “赛诺大人。” “十几年前的卷宗,还能找得到吗?” “能是能,只是卷宗上记录的只是简单的案情经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 赛诺思索片刻,“麻烦你把它,还有近几年涉及到教令院莫名暂停的实验案卷,也一并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当了赛诺好几年的下属了,塔尼了解赛诺做事有自己的道理,即便觉得困惑,他也应下退了出去。 赛诺安静地站在书案旁边,象征着公平与正义的天平泛着冷光。有人说天平是用来称量罪业的,该得到的与该失去的,都会受到公正的判决。 生命提取装置的重新启动,绝非偶然,或者说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计划,而罪恶的通路,或许才刚刚开始。 “辛深……” 赛诺无意识地念出这个人的名字。他是个有秘密的人,赛诺第一次遇见辛深的时候,就发觉了。 少年的发色很深,眼瞳宛若黑漆的深潭,透着不属于那个年纪的暗沉。那双眼睛,只有看向提纳里的时候,才会流转出波光。 那之后,每当赛诺出现在提纳里身旁,辛深总是会在不久之后也出现,黑色的眼眸带着敌意,小心翼翼地守护在提纳里身旁,害怕第三者的到来。 在教令院学习的时候,辛深的事情总是会被一些学者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当时的辛深凭借着第二的优秀成绩进入了生论派,但是没有一位导师敢要他——谁会要一个盗取别人文学成果人的后代,赶着玷污自己的名声吗? 所以,当时没有导师要的辛深成了教令院的一大笑话,他本就生性孤僻,这下除了第一的提纳里以外,再没人和他做朋友,甚至别人对他都避之不及。 而最后接纳了辛深的人,就是他父母一案的受理者,当时威严最高的大风纪官——穆朗尼。 “穆朗尼前辈……真的是你吗?” 安静的空间里落针可闻,没有人回答赛诺的自言自语。 *** 是夜。 须弥的夜空很美,一望无际的夜色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运气好的话还能看见深色的星河,就像天际上搭建了一座梦幻的桥梁。 虫鸣声在靠近道成林的化城郭格外明显,卸下一身疲惫的大风纪官鬼鬼祟祟来到提纳里房前,结果发现房门被锁住了。 赛诺很上地道绕到房子后面的窗户边,只是轻轻的一个跳跃,他就翻入了大巡林官家中。 提纳里身上总带着好闻的药草气息,房间里也有和他身上差不多的气息,只不过提纳里身上多了几丝甜腻的味道。 桌子上的熏香还在燃烧着,让人不自觉身心放松。 他一眼就锁定了躺在床上规矩睡着的少年,仲夏夜晚谈不上凉爽,倒还是带着几分闷热。提纳里穿着单薄的睡衣,白皙的皮肤大半裸露在外,月光照耀下更加白的晃眼。 赛诺蹙眉看了半晌,少年热的衣角微微掀起,露出可爱的肚子。麦色的修长手指缓缓戳了戳少年温软的肚子,软糯细滑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化作丝丝电流震得大风纪官一愣一愣的。 “怎么哪里都是软软的。” 赛诺小声说,宽大的手掌附上少年的肚子,顺势滑至少年的腰际。 他躺在床上抱着提纳里的腰,轻轻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少年实在是太白了,白皙的脖颈下依稀可见淡绿色的血管,宽大的手掌抚摸脖颈时能够明显感觉到脉搏跳动的频率,美丽又脆弱。 睡梦中的提纳里总觉得身体被什么东西牢牢圈住,腰际有些发疼,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咬着腰窝最敏感的地方。 他扭了扭,试图拨开身上压着的一团火,嘴角无意识吟语出声,“好热。” 赛诺抓住乱动的少年,身体里冒出一股无名的火气,他轻缓地咬着提纳里的脸颊,声音微哑,“别乱动。” 睡梦中的人察觉到了危机般,倒是不动了,清瘦的少年人嗅到了熟悉的气息,往赛诺怀里拱了拱,沉沉睡去。 赛诺内心又喜又煎熬,香香软软的老婆就在身旁,但是他必须忍着什么都不能做。 大风纪官睁眼到天亮,盯着黑眼圈亲了亲睡梦中的提纳里,认命翻窗去上班。 赛诺走后不久,提纳里也醒了。 从床上坐起的狐耳少年衣衫不整,滑落的白皙肩头有着暧昧的红色痕迹,提纳里摸了摸自己的脸,湿滑的触感落在指尖。 “汗吗?” 提纳里没太在意,换了身衣服开始一天的事务。 至多一个星期,蘑菇的毒就能解除了。 提纳里换好衣物,刚推开辛深所在的房门,手上端着的早餐差点没拿稳。 辛深不见了。 床上的被子迭得四四方方的,就像前一晚不曾有人住过一样。 提纳里头疼扶额,“真是要命。” 辛深的腿能治好,如果按照平常的速度起码得躺几个月,但辛深是水系神之眼拥有者,有着可怖的治愈能力。 提纳里至今都摸不清楚辛深神之眼的具体能力,他只知道会有特别严重的副作用。 真是的,和赛诺一样,一个两个都让人这么操心。 今天的天气倒是不错,阳光不是特别大,空气中偶尔带着几丝凉意,是炎热夏日难得的好天气。 提纳里摘了些墩墩桃,用木墩打出了汁水,和西红柿汁水混合在一起,加了些助消化的药粉,在解毒药制作出来之前,能帮助赛诺有效新陈代谢。 “柯莱。” 提纳里喊住路过的柯莱,将手上包装好的橙红色饮品递给柯莱,“把这个拿去给赛诺吧,他应该在教令院。他偷偷看你好几次了,你顺道去看看他吧。” 柯莱接过提纳里手上的饮品,小声嘀咕,“明明是来看师父的。”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这就去找赛诺先生。” 提纳里望着柯莱的背影,叹了口气,“这孩子还是不够稳重。” 柯莱很轻易就找到了在图书馆里看卷宗的赛诺。 纯白的灯光勾勒出俯在桌案上少年俊美的侧颜,柯莱挠挠头自言自语,“赛诺先生和师父真般配。” “赛诺先生。”柯莱走进打招呼。 赛诺猛然间抬头,有些惊讶地看着来人。 “你怎么来了。” 柯莱有些羞涩低头,憋了好久才将饮品放在赛诺桌子上,小声开口:“这是师父给你做的。他叮嘱你要喝完。” 赛诺点点头,“你可莱依拉了。” 柯莱:? “不明白吗,你不觉得‘莱依拉’听见起来就像‘来了啦’。” 赛诺红色的眼眸里染上困惑,他微微歪着脑袋,“不好笑吗?” 柯莱捏了一把汗,方才的紧张倒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默默低下了头,果然任何时候看着赛诺先生这张脸一板一眼说出冷笑话,她还是难以习惯。 “赛、赛诺先生,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啊,好。” 赛诺刚回应,柯莱的腿跟撞了墩墩桃似的,脚步踩在石质的大理板上,发出“敦敦”声响,“敦敦逃”。 赛诺的嘴角扬起笑,悄悄将这个冷笑话记在纸张上揣进帽子里。 “回家后讲给提纳里听。他一定会夸赞我的。” 大风纪官这么想着,又埋头在卷宗里翻找。 临近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场很大的雨。 辛深拿着铲子,雨水和汗混在一起,分辨不清。 他不知疲倦地扒着泥土,飞溅的泥水渗入指尖,铭刻上一任大风纪官的墓志铭被丢弃在一旁,淅淅沥沥的雨水从碑铭上划过,但即便这样也难以洗去碑铭上的污泥。 “你的情绪波动很大。”A举着伞,透过雨幕看着刨土的青年。 “我知道。” 辛深不甚在意,雨水透过额前的黑发滴落,顺着流利的下颚线滑落。 “要吃药吗?” A手里举着一个白色药品,药品上面写着晦涩难懂的文字,似乎是其他国度的药物。 “不吃。” “滚。” A并没有生气,温润的声音和嘈杂的雨声混合在一起,有些失真:“吃些吧。别吓到小提。” 辛深将铲子狠狠插入泥土中,深如幽潭的眼眸透着癫狂。 “嗯,是不能吓到他。” 辛深蹲下身,没去接A递过的药物,好看的手指接了捧雨水。雨水在他指尖悦动,幻化成利刃,狠狠刺向木制的棺材板。 撕拉。 污泥划过白骨,青年的手缓缓抚摸着这具白骨。 是恩人,也是罪恶的造成者。 “老师,这些年你睡得好吗?” 青年深黑的发色配上白如雪的皮肤,如索命的厉鬼。 A轻笑了声,“走吧。新的实验,需要这具白骨呢。” “是啊。老师。最后再帮帮学生一次吧。” 青年的指尖扣入白骨之间,双眸猩红,淡淡勾唇微笑。
第18章 称量罪业(二) 十几年前的案子查起来绝非容易,当年最了解这件事情的莫过于当时的大风纪官穆朗尼,但是他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葬礼的当日,赛诺还去参加过。 卷宗上确实和塔尼所说,找不出什么线索,倒是在教令院一些禁忌研究中发现了端倪。 一本烂到发黄的笔记上工工整整地记录着道成林中的生命提取装置。 “生命提取装置试行记录——装置的提取范围比想象的要大,这超乎了我们的预计。我向S报告的时候,他却说让我不要理会。” 写这段文字的主人心情显然不太好,字迹相比起前面的数据记录,显得更为潦草。 “道成林的生态越来越差了。生命提取装置正源源不断汲取这片肥沃土地的力量,我想退出课题研究了。” 文字到这里戛然而止,赛诺翻了几页,后面的文字更加迷糊不清,只能依稀读出——“我会死在这个时空。” 记录员叫X。 他们参与的课题被称之为——永恒的生命。 上一任的大贤者划出了很多资金支持这个项目,奇怪的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个项目的具体研究是什么。当时也有不少学者进行猜测,但不好的言论全被扼杀般,竟丝毫没有传出。 而上一任的大贤者阿扎尔——就在道成林进行所谓的修行! “你看上去,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男人迈着长腿,神色慵懒。 “艾尔海森?”赛诺有些讶异,毕竟能在工作场合见到艾尔海森,实属不易。 没人知道会在何时何地偶遇这位代理贤者,他甚至上班时间都难以在办公室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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