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的冰块残渣彻底融入了酒液,彼此之间再也碰不出声响了。 微醺勾起的血色全数从脸上褪去,在两道真心为他担忧的目光中,晓美秋也笑了。 只是那勉强至极的笑脸好似比哭还要难看。 “我没事,阵平,”他说:“……我没事。” 能有什么事呢。 “你和研二住在一起,嗯,挺好的。” 只不过是不再允许续费的美梦催促着他要将霸占了许久的松田阵平—— 还给他的幼驯染罢了。 - 深夜,坐在一座高耸办公大厦的楼顶,双腿悬在半空中的晓美秋也望着星星点点的灯火一言不发,丘比坐在他的身边,同样晃悠着尾巴保持沉默。 ——“晓美秋也,你做好承受这庞大代价的准备了吗?” ——“当然。” 他做好了战斗到最后一刻的准备,做好了随时被魔女吞噬的准备,做好了重来十次、一百次、一千次的准备—— 却好像并没有做好面对世界线的变动后,随之产生偏移的旁支末节的准备。 “其实这点也不难理解的吧,”丘比说:“你在一根线上制造压力点的话,两端延伸出去的部分当然也会随之产生变形。” “……” “这和杀掉田代忠利后会产生新的凶手在本质上都可以算是一种因果的自我修复,”丘比很不解:“我不明白,明明早就有过先例,为什么再次遇到类似的问题时你会表现出负面的情感呢。” 因为他选择性的筛选了自己愿意看到的,逃避了同一本质下不愿意去接受的可能性。 田代忠利死后,会有新的凶手代替他;那么萩原研二活着,就会代替鸠占鹊巢的自己。 一切都很合理。 在理智上,晓美秋也认同这样的走向,因为不管怎么想,这对幼驯染重归彼此扶持才该是正常会出现的情况;但在情感上,与松田阵平曾视对方为珍宝的他、只有死亡才将二人分开的他、为了再见松田阵平一面而义无反顾的许下了愿望的他,无法抑制那份涌上心头的难过。 “呐,丘比,”他的喉咙又涩又堵:“这样的变动以后会出现更多吗。” 柔软又蓬松的白色大尾巴停止了晃动。 “当然了,”丘比说:“毕竟在萩原研二存活的情况下,新的因果诞生了嘛。” 有那么一瞬间,晓美秋也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启动左手的表盘立刻重来的念头,只要在新的历程中干脆的放任萩原研二去死,这样,他和松田阵平或许就可以回到记忆里的幸福日子。 但咬紧牙关的他在无比艰难的在挣扎中按捺住了这样的想法。 做不到,那样冷眼放任萩原研二去死,他做不到。 可是,要他对松田阵平就这么放手……同样也是做不到的。 “丘比,我记得你之前确实说过,只要有魔力基本上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到的吧?” 丘比点了点头。 于是,拖着近四十度高温的身体,晓美秋也在进行日常的拆弹训练时顺利的昏死了过去,他在失去意识前不忘刻意的握住了松田阵平的手;等醒来后,果不其然,他并没有被送去医院,恐怕受制于他死也不放手的执念,在无奈之下的松田阵平只好将他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他不会认不出这暂住了近一年的地方的。 “呦,醒啦,轻伤不下火线的模范警员晓美桑。” 端着一盘削好的苹果,靠在门框上的松田阵平没好气道:“烧到快四十度一声不吭的就敢跑来上班,你是想吓死谁啊?” “什么什么?aki酱醒了吗?” 正想说些什么的晓美秋也在发现室内还有第三人时就闭上了嘴,他合起眼,好似虚弱又疲惫的再次躺回了床上,身心都被眷恋的气味所包裹,他病怏怏的脸上挂起了不易察觉的愉悦。 萩原研二拿着体温计和冰毛巾,像是摆弄洋娃娃一样摆弄着乖巧的晓美秋也。 “还是没怎么退烧,怎么办呀小阵平……” 他将染上了晓美秋也滚烫体温的掌心捂在自己的脖子上,为这不正常的温度而忧心忡忡:“果然还是去医院打吊瓶比较好吧,成年人这样持续高烧不退是非常不妙的讯号啊。” 闻言,松田阵平放下瓷盘也走上前摸了摸晓美秋也的额头,他宽厚的手掌对于被高温折磨的晓美秋也来说是恰到好处的微凉,轻而易举的就逼出了可怜病患鼻腔中舒服的哼唧声。 “为什么会这样,”他蹙眉:“虽然以前喝酒的时候你都是点气泡水,但症状看起来也不像是酒精过敏啊……秋,你这家伙昨晚是在分别后着凉了吗?” 其实是用魔法做的效果。 心知肚明的晓美秋也脸不红心不跳的信口胡诌:“第一次喝酒,没想到我的酒量这么差,不小心在回家的路上醉倒在附近的巷子里了,就那么睡了一夜……” “哈??”松田阵平又惊又怒:“在这个气温下你幕天席地的睡了一夜???” 萩原研二也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aki酱丢东西了吗?钱包、证件、钥匙、手机之类的都还在吗?” “都没丢,可能因为我是男性被捡尸的几率一般为零的缘故……”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磨着牙的松田阵平看上去被气到下一秒就要揍他:“不舒服你倒是不要逞强啊,开口喊我们送你回家不行吗?!” “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你还有力气顶嘴?”揪着晓美秋也脸上那层薄博的肉,挂上恶人脸的松田阵平对可怜的病患重拳出击:“晓美警官,你今年22岁,不是12岁更不是2岁,这么大的人了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我说你——” “嗯,我确实是照顾不好自己的笨蛋。”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 前者脸上的凶神恶煞立刻被茫然所代替,他惊疑不定的看向了自家的幼驯染,难得展露出了几分异常不安的情绪。 松田阵平:我骂的有这么狠吗,直接给秋骂傻了? 收到求助的萩原研二露出了同样茫然的神色,爱莫能助的耸了耸肩。 萩原研二:不清楚,但现在肯定是赶紧哄哄aki酱比较好吧? 松田阵平瞪大眼,满脸诧异的指了指自己:我来哄? 萩原研二面带谴责之色,沉重的点头:是小阵平惹的肯定得小阵平来负责啊! …… 这对幼驯染在默契间上演的无声小剧场其实被晓美秋也和丘比通通的看在了眼里。 “居然能做到像是在通过心灵频道交流一样,”丘比饶有兴趣道:“这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关系特别的好吧。” 晓美秋也对它的话不置可否,只是那张本就带着病气的苍白的脸又添了几分落寞;他不动声色的深呼吸,硬着头皮拦下了两人愈演愈烈的加密交流。 “我确实笨到照顾不好自己,”虚弱的病患可怜兮兮道:“所以……可以麻烦阵平来照顾我一段时间吗?” 冷不丁被指名的松田阵平脱口而出:“啊?让我来?这种事你选hagi来做显然会更好一点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还得去做述职诶……”右拳砸进左掌的萩原研二下定了决心:“就让小阵平来吧,反正在警校那会你就经常和aki酱拉拉扯扯的,有基础也算好上手嘛。” 松田阵平:“哈??” 松田阵平:“我教他拳击而已怎么就拉拉扯扯了,hagi你这混蛋是把国文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那就让aki酱来选吧!”半长发的青年笑嘻嘻道:“病患有资格选择自己的护理医师没错吧?好,aki酱,所以你的选择是——” “阵平。”晓美秋也露出了一个脆弱的笑容:“……就到我退烧,可以吗?” 被赶鸭子上架的松田阵平只能表示:“……” 这件事最后就这么定下来了,嘴上和面上看起来都很不情不愿的松田阵平却在第一时间就起身往警视厅赶去,说是既然要照顾病人,他还是去跟部长要几天假期比较好。 抱着松田阵平的被褥,表示自己要再睡一觉的晓美秋也礼貌的送别了萩原研二,那双金瞳在只剩下他时霎那间便褪去了所有伪装出来的虚弱,独独流转着安静的冷漠。 照顾到我退烧……? 那就先烧个十天八天的再说。 ---- 是感谢800收藏的加更!
好不容易历经千辛万苦才救下了hagi,却在发现hagi活下来后自己和松田的感情线会被影响到一塌糊涂而在瞬间对hagi起了杀心的秋桑——
包括为了强行贴上去把自己搞出高烧不退四十度的debuff卖惨,及时地提醒各位一下,我们秋桑不是阳光开朗大男孩,他真的是阴暗逼(?)日常篇他被松田养的太好太乖太正向了,到了两极反转的非日常篇就是在展现他本来面目的场合了。
第63章 捏着温度计的松田阵平很发愁。 已经三天了,晓美秋也的体温变化不能说是奇怪,只能说是诡异,在家静养他就卡着三十八度的边羞羞答答的上上下下,一旦提出去医院就诊,他本人倒是次次不落的乖巧听话,但他那个体温在踏出门后就跟疯了一样一路往刻度线的另一端飙。 要不是每一次量体温时都有人看着他,真的很难不怀疑这家伙在学小学生装病时把温度计插热水里伪造数据…… 得亏最近没有什么棘手的大案子,萩原研二仅仅带队了一次排爆任务不说,对方使用的还是对人杀伤力微乎其微的电磁脉冲,日子平和的没有什么紧迫感。 看在松田阵平和晓美秋也二人都算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的份上,爆处班的负责人没有在病假上苛待他们;再加上后来在晓美秋也的劝说下,松田阵平其实每天都在按时到岗,只不过在做完巡逻任务和日常训练后会早退罢了。 病中还为部门处处着想,可把负责人感动坏了。 殊不知,只不过是因为晓美秋也需要独处的时间罢了。 魔女并不是只在夜晚时间出现的,魔法少女们的狩猎行动大多选在夜晚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在夜色的掩护下能更好的隐匿自己的行踪,天黑后大街小巷的行人骤减也大大降低了被目击的可能性,最重要的一点是,魔法少女们大多都有一份必须要做的主业。 比如…… “我最近发现了一个很有潜力的孩子哦,”蹲坐在晓美秋也的肩膀上,丘比的声音像是附在他的耳边一样:“这个时间她应该还在学校上学吧。” 想起丘比曾提过的选人标准,晓美秋也拽了拽自己的手套边缘淡淡道:“12-16岁的在读国中生?” “没错,这一次是符合正常条件的少女,”丘比扫了扫尾巴:“顺利的话,你们很快就能会面了吧。” “……什么啊,我以为丘比这么说肯定早已和对方达成共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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