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和国王谈判将启程时间改为今日,但仍旧不死心的国王陛下仍旧是想了个拖延的办法呢。 他略微有些失笑。 笑够了的旅行者凑到钟离身旁,笑盈盈的:“钟离先生这下要怎么应对呢?” 钟离先生沉吟片刻:“既如此,那边劳烦两位旅者与我一同单独出发了。” 他在旅行者疑惑的目光中微微一笑,颔首让守卫出使队伍的骑士另牵三匹马出来。 双子心领神会,翻身上马。 一位老人家恭敬地走到钟离的面前,问道:“公爵阁下,请问该何时出发呢?” 钟离的神情沉稳,不疾不徐地将衣袖挽起一点,露出手套一衣袖之间一小截好看的手腕,端得是清贵无双、却又气势非凡。 老人家只听见公爵低沉的嗓音格外优雅稳重:“诸位大臣身份贵重,行路不必匆忙,一路皆以诸位的习惯为主。” 闻言,老人见终于松了口气:“多谢公爵阁下有心体恤。” 听闻公爵阁下的蛋宠被盗贼偷至邻国,他们还以为会赶行程呢,保命的药都准备了不少。 既然能够慢慢来就好,他们年纪大了,实在没法奔波。 钟离又是侧目看向负责安全的骑士团以及他自己公爵府里的侍从,淡声道:“你们保护好诸位使臣的安全,在后方跟着使臣可适应的速度走便是,不必追赶。” 骑士惊愣一瞬:“公爵大人?” 下一秒,却见公爵也是动作利落地踏着马镫跨坐在马鞍上,扬起的黑色披风在日光下掀起优美的弧度,垂落于马背上。 健壮而温驯的马儿俯首,不敢有任何抗拒之意。 矜贵优雅的公爵阁下淡淡侧身垂眸,眼眸比之日月更为耀眼,投向身后众人的目光威严令他们不敢直视,惊异与反驳之语竟也噎在了喉咙中,无法诉诸于口。 “诸位,我尚有急切之事,先行一步,诸位慢行即可。” 语罢,他不再耽搁,策马而出,只留下现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使臣和骑士们。 若是微生此时在的话,必然要大声惊叹此刻的龙龙已经从爷爷变成年轻人了!竟然也能干出扔下一群老爷爷策马先行的事情来! 双子对视一眼,笑容明快,纷纷用腿压了下马肚,乘着风疾驰起来:“驾——” 小派蒙目瞪口呆,没有办法骑马的她被旅行者拽着小披风,像是牵着风筝一样将毫无准备的她给拖走了。 “啊啊啊——”派蒙惊恐尖叫,“旅行者你慢点啊——” 然后被旅行者拽到了马背上,这才收回惊魂。 她神情痴呆地望着前方马背上似乎也多出几分意气风发的钟离,惊恐咋舌道:“钟离你OOC了啊!”
第23章 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 日色潋滟嬉白露。宽阔之地本就能给人带来心灵上的畅远,而眼前的疾风掠过,野芳发而幽香, 榛莽蓬茸。三人骑马驰行,也可谓是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或许, 这便可以说是鲜衣怒马少年郎? 这句话用在双子身上倒是分外的合适, 纵使他们的年龄是一个未知的谜, 但他们却是一直都保持着少年那般鲜活的模样,嬉笑怒骂起来也时常令人忘记他们也是历经星海沉浮的旅者, 如今畅快地扬鞭奔行之时, 也满是骏马骄行踏落花的潇洒。 但对于将沉稳持重的钟离来说,这句形容反而差了些味道。 他不是什么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他在时间行走数千年的时光,见证大厦将倾的悲戚、星河陨落的遗憾, 他执起丝绸的一角, 将众民的愿望络为一体,铸就绮华的盛景。 那盛景所至之处,煦暖的日光总是如影随形, 人们在大地之上仰望天空的阔远, 迷离夜色中的每 一颗星辰都寄托着心底的浮梦。 那是万丈高楼平地起的血泪之艰, 亦是时和岁稔的海晏何清。那无数的缠绕着众民众仙的丝缕编织为波澜壮阔的四海九州,绣入万千浮世的悲欢离合, 以及众生殷切祈愿。 种种责任纠缠于他一身, 与无沉重牵挂、诸事皆可为云烟的双子相比, 他执起丝绸的那一角之后,便再也无法轻易放下。 因此, 他是岿然不动的高山。 但自从他卸去那心甘情愿的责任之后,他也可用心来感受自己的生活了,就如任何一个普通凡人那般,偶尔的玩闹之心,名为钟离的人也同样可以拥有。 就比如此刻,他的双手握着骏马的缰绳,短暂地享受了一段在草地上疾驰的放松。 他的唇角挂着令人一见难忘的笑意,连金石一般的双眸也蕴着微扬的情绪。挂在身上的披帛质地轻柔,但又不失华贵的质感,此时在驰行的风中扬起,令他如同神话传说自高天形访人间的神明,又因为那越发显眼的人性的光辉而变得烟火凡尘了起来。 他曾经游离于尘世之外,最终也踏入尘嚣之中。 这等突然从“爷爷辈”突然变得年轻意气了起来的画风,也难怪派蒙会痴呆地大声惊呼钟离OOC了。 策马了一段距离之后,已经是完全看不见远远落在后方的使团队伍,钟离这才控制着马慢下了速度,侧身转头道:“对于我这般骑马,你们感到很意外?” 双子也握紧缰绳让快马从奔跑的状态缓和为慢慢行走的步子,空意外一笑:“的确很意外。” 他也没有想到,奉命出使的钟离先生也会用这种堪称任性的态度丢下整个使团队伍,与他们这样“先行一步”。 这种事情放在钟离的身上,的确令他意外。 钟离轻笑一声:“钟离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凡人罢了。” 再者,落于后方使团的安全也的确无需额外的操心。 旅行者望着晴朗的天空,扬起双臂伸了个懒腰:“诶,我们也很久没有试过这样骑马了!” 双子出行的方式千奇百怪,穿过神奇任意门的情况也不是没有,骑马这种原始的出行方式,的确在他们这里很少见了。 被一路颠簸地眼睛转圈圈地派蒙将身体趴在马背上,几欲吐魂,脸都皱成了一团:“救命,旅行者你也跑的太快了,我人都要没了!还有,最开始你是在牵风筝吗?” 她缓了口气,吐槽道:“我感觉我是人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 旅行者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反正你不也是很多次逮着我的头发或者衣服飞嘛,没有区别的啦!” 派蒙:“???”她要闹了! “旅——行——者——” 睁圆了眼睛瞪了好一会金发少女的派蒙叉着腰“哼”了一声,转头道:“不过钟离今天简直要给我看懵了,说跑就跑,半点不带犹豫的!” “就像是中了什么返老还童的魔法一样!”派蒙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眼睛微斜,扬起小下巴,“钟离爷爷,你的稳重到哪里去了啊?真的OOC了啦!” 钟离又是失笑片刻:“只是不想拖慢了行程,又一时兴起而已。” 他疑惑道:“你所说的OOC是何意?”当今提瓦特中并未听闻此类的形容。 这个形容还是过去旅行者闲来无事教派蒙的,派蒙觉得这个词汇用在这里几位合适。 “就是崩人设了的意思。”旅行者解释道,“毕竟钟离先生一看就是沉稳持重的人,感觉不像是能做出丢下整队使团独自骑马溜走的事情来,人设不对。” 派蒙赞同地“嗯嗯嗯”疯狂点头。 持重的老年人钟离先生沉吟片刻,大致明白了所谓人设的意思,呵呵一笑,笑意低沉悦耳:“人有千万张不同的面孔,局限于某一个人设有失偏颇。” “正善之人亦会因一念之差犯下错事,懒散者亦会专勤于某一件事,而长时间紧绷自我严肃克己者,也会有激烈的宣泄。” 他微微抬眼,绯色的沉淀浸入眼底,是旁观的过客,亦是人生的亲历者:“我不过一届凡人,在这一点上又如何与众生不同?” 双子和派蒙:“......”果真是钟离个性鲜明的谦虚呢,堂堂一届凡人钟离。 但空却是角度清奇,驾着马上前了几步,促狭地问道:“哦——那么平凡的钟离先生,你对所谓人的平凡一生有什么特别的见解呢?” 这个问题十分哲学,与他那促狭的目光格外不相配,至少旅行者和派蒙都是满脑袋的问号。 哥,这么哲学的问题真的不适合你啊!走错剧场了! 但龙龙是善解人意的龙龙,即使少年询问的问题有些突兀,也还是一本正经地认真回答道: “想来旅者见证诸多沧海桑田之变,对人生亦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于我而言,人的一生并非是蜉蝣般的朝生暮死,从婴孩出生的第一声啼哭开始,他们便在为自己书写独有的历史,中规中矩是人生、惊险波澜亦是人生。” “他们或许幸福美满,一声顺遂地长大成人、学习知识,而后成家立业、安稳度日;或许独立而自我,将一切寄托于自身,并不所求普通平常的幸福美满,更想去实现自己心中的自由。公平来自宏观的观测,但对个人来说,世界仍不公平,有平凡的顺遂美满,自然也有颠沛的苦难。” “历史为珍贵的记录,但于人来说,任何的历史或许都可以置身事外,但唯有他们自己书写的历史,才是珍贵的财富。” 他无奈地微微摇头:“自然,也并非所有人都认为这是珍贵的财富。众生百相,因人而异,这是我的思想,而非众生的思想。我所认为的人生,也只是我所认为的人生而已,只称得上是个体的愚见,并无任何可做衡量标尺的资格。” “人因思想的不同而显得特殊,比寰宇中流动的星辰奥秘更为复杂,单以我之见,又如何能描述得清楚呢?我也并非评判者。” 他发出一声叹息。 惊呆的旅行者默默鼓掌,什么个人的愚见,这分明就是哲学的既大成者!该说不愧是钟离吗? 空被钟离的这一段陈述说得差点忘记自己原本的目的,他甩了甩脑袋,将脑袋里一大堆哲学的思考给甩出了脑子,他不是为了和钟离来讨论哲学的! “咳咳咳——”他蓄势待发地清了清嗓子,“那么平凡的钟离先生,在你无比平凡的人生里,就没有经历过每个璃月年轻人特有的经典项目,催婚吗?” 钟离:“......” 正欲说话的派蒙一口咬到自己的舌头,惊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呜咽含糊道:“你怎么转到这个话题了啊?!” 少年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因为在璃月大学里转了一段时间,又在你们住的小区里溜达了一阵子,已经听到了不少阿姨想要给你介绍女儿、侄女、亲戚的女儿的小道消息了,还有微生也是。她们的战斗力,真的相当厉害。” 但凡他和妹妹看起来不是少年少女,他们都要遭殃。 蹲墙角和哥哥一起吃瓜的旅行者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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