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带着恶魔口罩的男人连忙抽出胳膊, 匆匆退出人群,一边低骂着“神经病”一边逃也似的离开了。 周围的围观群众也不由得纷纷后退,感觉这个犯人似乎精神是有点问题。 今晚打架斗殴进医院的也不少,也没见谁是两个警察看着送进来的啊?这个人,该不会是什么精神有问题的杀人犯吧? 这么想着,跟着一起离开的人就多了起来。 当然,世界上永远不缺乏八卦的人和爱看热闹的人,倒是还有好几个好事之徒继续蹲守这,准备吃一口警察的大瓜。 然而就在此时—— “着火了!着火了!” 没见到火光,但是门口八卦的人往走廊深处望去,就见刺鼻的浓雾很快蔓延,眼看着就要将他们淹没。 人们顿时惊慌起来,连警察也坐不住了。 而炸弹犯心中狂喜,趁乱冲进了烟雾之中,朝着印象里的后门跑去。 “站住!” 警察在后面徒劳的喊,可惜,浓烟之中谁也找不见谁。 近了,更近了! 炸弹犯的嘴角裂开张狂的弧度,也不管自己会不会撞到玻璃上,奋力的向前一跃—— “嗡——” 伴随着发动机的吼叫声,硬物与人体撞击时骨骼碎裂般声,最后是一阵稀里哗啦后“砰”的重物落地的声音。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没有给炸弹犯任何反应过来的机会,冲出医院的炸弹犯被迎面驶来的货箱车横着撞飞,远远地在半空中飞了十几米,这才撞倒了垃圾箱,最后砸在马路边的树干上。 他的视线瞬间就模糊了。 整个世界都在倒转,他像是正在急速旋转的陀螺,一切都在随着血液一起,慢慢变得四分五裂。 濒死的男人看到货箱上的司机下了车,正朝着自己走过来, 肾上腺素最后发力,他努力睁大了眼睛,向前方伸出了手: “救,救我——” 司机慢慢的踱步到他的面前,蹲下了身。 炸弹犯看不清他的样子,却还能听见司机带着笑意的声音: “啊,你居然还没死啊。” 伸出的带着血的指尖细微的蜷缩了一下,炸弹犯本能的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 “失礼了,炸弹犯先生,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萩原研二。” 正在抽搐的炸弹犯嘴里涌出血迹来,眼神似乎有些茫然。 “没听过这个名字吗?没关系,没关系。” 男人微笑着、耐心的解释道, “那么,这么说,你应该就明白了:” “我是松田阵平的青梅竹马兼恋人,四年前的浅井别墅区,那枚炸弹,不仅炸死了我的同僚们,也炸死了曾经那个正义善良的警察——” “也就是我,萩原巡查部长。” 炸弹犯的瞳孔骤然张大,不知是否是回光返照,他忽然就看清了眼前男人的脸。 他的瞳孔里,倒映着男人如同深海那样令人窒息的、恐怖的冷漠眼眸,以及一张笑若春风的俊朗面孔。 “正是因为你,我堕入黑暗,成为了如今的刽子手——所以,你还要感谢多年前的自己才是。” “因为你落在了如今的萩原研二手中,是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去的。” 炸弹犯被像是拎包那样拎起来的时候,衣服勒紧了他断裂的骨头,炸弹犯再次喷出一口鲜血。 “欢迎来到组织,普拉米亚的同伴……成为组织的实验体,然后,慢慢的与黑暗中腐烂吧。” “这是我给予你的,最高等级的谢礼。” 就在男人保持着冷静到有些疯狂的笑容,准备叫人来打扫现场的时候,炸弹犯忽然伸手,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萩原研二愣了一下。 眼泪混合着血液从濒死的炸弹犯眼角滑落,他却像是即将被剥皮开膛的猎物,徒劳的将鲜血沾染在萩原研二的手腕之上。 斑斓的圣诞夜中,站在阴影中的男人脸上终于失去了笑容。 ———— “呀,Gin酱,普拉米亚的尸体怎么样了?” 琴酒站在车旁,也不去看刚走到身边的人,吸了口烟:“被警方回收了,纳达乌尼奇托基提的首领似乎被一个未成年的小鬼劝住了,没有按照预期跟警方起冲突。” 萩原研二于是笑了一下,将手里的行李箱塞进了后备箱。 琴酒皱着眉看着行李箱拉过来的时候,地面滴下的淋漓血迹:“你只怕条子找不到你是么?” 萩原研二笑眯眯的摊开手:“放心,事故现场已经改好了,这边是刚刚才开始滴血的……我待会就去处理,箱子交给你了,莱伊酱~” 坐在驾驶位的莱伊看了一眼后备箱:“那么,我就先回去了,琴酒,要一起么?” 琴酒将香烟暗灭,也不在意后备箱的人,直接坐进了后座。 莱伊与萩原研二对视一眼,慢慢点头:“再见。” 萩原研二一脸活泼的对他摆摆手:“再见~” ———— 这边已经是很偏僻的海边仓库了,萩原研二用特殊的药剂迅速使血液变为透明液体,随后以土掩盖,很快完成了现场的处理。 他拍了拍手,慢慢走到了海边,找了个栏杆坐了上去。 国际性的大都市仍然在节日中欢舞,灯光照亮了半边天,时不时的夜空中就能看到腾空而起的烟花,声波远远的在苍穹里回响。 系统这时候终于敢冒出头来,闷闷的问: 【宿主,你不是说要折磨他么?怎么最后还是干脆把人杀了。】 萩原研二深吸了口气,又慢慢的吐出来。 深秋夜空清冷的空气仿佛将他所有的污浊都清空了,也让他的大脑无比的清醒。 “那个炸弹犯,好像还挺难缠的吧?” 萩原研二从论坛里看了无数篇同人,每天被刀的呼吸都痛的同时,也感觉到了网友对于杀死炸弹犯的执念。 “我想,比起让他活着,日后徒增变数——还是要把危险扼杀在襁褓之中比较好。”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恨意,而让炸弹犯有一丝一毫逃出生天的可能,更不愿意给对方再次危害小阵平、危害所有无辜人的机会。 ——但他干脆利落的了结炸弹犯,而非带回组织继续折磨,并不只是因为这个缘由。 他沉默的在夜空中注视自己的掌心,那双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指尖,似乎还残留有黏腻的血液。 浓重的血腥味萦绕着他,久久无法散去。 这是恢复记忆的萩原研二,第一次沾染鲜血——他只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说起来好像有些矫情,他在失忆的时候又不是没杀过人。 只是尽管有着复仇的理由,尽管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扼杀人命,但萩原研二却仍觉得喘息之间都笼罩着令人眉头发紧的腐烂气息。 因为仇恨的理由,是他亲自把人带回去当做实验品的借口吗? 明明他比谁都知实验品生不如死的痛苦,明明他见过被关在一起的生命如同消耗品那样被肢解于实验室。 而有这样一天,他想要报复一个人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居然是要将他带到实验室去成为实验品。 他为做出那样决定时自己的兴奋,不寒而栗。 萩原研二换了个姿势,沉默的望着天空。 虽然说现在的情况也没有多好。 班长……知道他杀人了。 而小阵平,在炸弹犯失踪后,应该也明白这件事是自己做的了。 小阵平会觉得难过吗?会为他而悲伤吗? 班长会失望吗?会恐惧吗? 已经回到基地的小降谷如果正好撞到莱伊处理尸体,看到那具尸体惨状的时候,他会觉得萩原研二原来终究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同期了吗? 萩原研二无声的低下头去。 杀了这两个人,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后悔的。 只是。 只是此刻,他只想自己待一会。 不想跟任何认识自己的人,对上眼神。 ———— 不知过了多久,这座喧闹的城市终于安静了下来。 一直不敢出声的系统忽然开口,提示宿主: 【松田警官的信息。】 犹如鸦羽般浓密的睫毛微微的颤了一下,萩原研二沉默了两秒,还是掏出手机,点开了那条短信。 当先而来的是一张照片,一桌子外卖袋摆满了他家的茶几。 再往下按,他看到松田警官发来的话: 「终于下班了,Hagi,开始我们的庆祝party吧?」 迎着慢慢跃上海平线的朝阳,萩原研二不自觉低头,微笑的脸庞也被拢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他低头回复: 「马上回来。」 松田阵平的一句话,像是有什么神奇的魔力,瞬间就让海边emo了一晚上的普洛赛克充满了能量。 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想。 普拉米亚的罪行罄竹难书,如果这次不直接除掉他,那么不管是小阵平还是工藤一家,将会一生都笼罩在阴影之中。 而炸弹犯,那个一心一意仇恨警察,绞尽脑汁要报复警察的炸弹犯。 只看他倒计时4年也要复仇,甚至设置那样恶毒的炸弹,逼得拆弹警察守在炸弹旁边与炸弹同归于尽,就知道,他是不会悔改的。 在日本当前的法律框架下,他是不会被判死刑的,甚至不会一辈子都待在监狱里。 不知什么时候,他就会再次出现到警视厅的对立面,到那时,还会有新的警察失去性命。 萩原研二没有任何资格凌驾于其他人的生命之上,但杀死两个凶恶犯,如果能换来一片光明,换来旧日同僚们更高的生存率……那么沾染的鲜血,背负的罪孽,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见宿主似乎终于彻底完成了内心的自我建设,系统终于松了口气,然后放出了被它死命拦截的通知——要不是之前才被主系统开放了一部分权限,它想拦住这些通知,别去打扰宿主,还真是有些困难: 【无人知我真名的奖励已经发放到您的系统背包,请注意查收。】 【恭喜您,您已触发主线成就任务:五瓣樱花的汇聚,任务进度:2/5。】 【新的主线成就奖励已经发放到您的系统背包,请注意查收。】 作者有话要说: 在组织待久了,思维方式总会有一些改变。 我绝对不认同“原著佐藤警官当时的选择是错的”这种说法,但事实是在日本炸弹犯就是不会被判死刑,害死那么多人,费了那么大力气抓进去,过几年就放出来就是不合理的。 如果Hagi还是警察,那么他绝对会把犯人逮捕归案,但他是普洛赛克,他在组织的时间比当警察的时间要长了。 这是普洛赛克会做出的选择,尤其是在意识到炸弹犯可能会对松田阵平的安全造成威胁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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