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分了家了,日后可没有长辈给钱了。” 额楚:“你还抬了旗能拿更多俸禄呢!” “我又没入兵丁,家里又没有爵位,拿什么俸禄?” 齐云野终于抓住了额楚的错漏,立刻说道,“你个小少爷当真是不知疾苦,快把你的赏钱拿来,我跟德住分了,如今我们俩都是白丁,处处都要用钱呢!” “就算给我也要给德住,你没钱了去找主子讨就是了!” “你果然就是偏心!” 四个人笑闹在一处,总算是把这两日的郁闷一扫而空。 另一边,魏珠则去往盛京官员驻所,把这旨意也传达给了崇禄。 崇禄如何不懂这其中意思,但魏珠是皇上身边一等一的首领太监,无论如何崇禄都不敢表露分毫的。 传完旨意后,魏珠略一躬身,道:“咱家今儿是传旨的,不好行礼,虚受您的礼了,副尉快请起。” “公公言重。”崇禄从袖中拿出钱袋,没想到却被魏珠拒了。 魏珠说:“给皇上主子跑腿传旨本就是我的职责,副尉如此倒是打我的脸了。” 听得“打脸”二字,崇禄不由得又咬了咬牙。 魏珠恍若不见,接着说道:“瑚图里少爷颇为乖巧懂事,皇上平日里都颇为喜欢他。如今他能得赏抬身份,也是副尉您的荣耀。 日后回了京中,瑚少爷尽心侍奉,这好处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副尉放心,便是分了家,您也毕竟是瑚少爷的阿玛,若真有事,瑚少爷也不会扔下您不管的。 更何况,如今您膝下已有二子尽孝,瑚少爷在京中为皇上尽忠,如此忠孝两全,岂不美哉?” “公公说得是。”崇禄道。 “得嘞,今儿时候也不早了,咱家还得回去伺候主子,就不多留了。副尉留步吧。”魏珠说完转身就走,丝毫不给崇禄再说话的机会。 待出了驻所,魏珠翻身上马。跟着给他牵马的小太监讨好般说道:“师父今儿好生威风。” 魏珠冷哼一声,道:“要不是主子发了话,我是绝对不愿意跟崇禄这样的人多说一句话的。 说难听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也看见瑚少爷那脸了,那巴掌打的哪是瑚少爷,那是打咱们小主子呢。 小主子眼前心尖儿上的人被打成这样,这若是放在寻常人家,莫说赏赐了,照原样还回去都是轻的。” “师父说得是。不过好歹日后瑚少爷不会再受磋磨了。” “那可不一定。” 魏珠说,“这也就是盛京离京城远,若是真就挨在一处,这崇禄仍会腆着脸去骚扰瑚少爷。 这人毫无分寸,也根本不懂事。说也是怪了,崇禄如此,图黑也没好到哪去,可瑚少爷却是那般懂事讨人疼。 这一家子不懂眉眼高低的,怎就生了个那么一个乖巧的孩子,当真是奇了。” “只要跟在小主子身边的是个好的那便行了,如今既分了家,旁的也就不必管他们。想来瑚少爷受这一番委屈,心里也能看清了些。” “毕竟是血脉亲人啊。”魏珠低低叹了一声,“他若真能撇得开便好了。”
第24章 救命至宝 几日后,当齐云野脸上的红肿终于彻底消退,再也看不出痕迹时,行营也驻扎到了松花江附近。 这几日白天他不曾到胤礽跟前伺候,但晚上却都是在太子营帐之中陪着。 出门在外,胤礽的功课总归是少了一些,晚上闲下来时总能跟齐云野对弈两三局尽兴。 这夜对弈尽兴,齐云野伺候着胤礽睡下。 到了天擦亮的时候他悄然起身,向值夜的太监示意不必跟随,自己走回营帐。 小明子已经在为早起做准备,齐云野在营帐外拦下他,低声嘱咐了几句,便回了床上休息,歇到卯时,齐云野才跟着其他三人一起起床收拾。 小明子按照齐云野的吩咐,提前去行囊中翻出了带来的药包,趁着周围忙乱时悄悄给齐云野佩上,而后低声道:“今儿皇上要行船,江上风凉水冷,少爷可还能坚持得住?” 齐云野睡了这一会儿回笼觉,觉得已轻松不少,便道:“眼下倒是还好,放心,我不会硬撑的。只是近来主子兴致颇高,我不好扫兴,你别多说就是了。” “奴才明白。” 齐云野前一世身体还不错,以前出门玩,不管多累都是睡一宿就能歇过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明显体力不支的情况。 之前在京城里,虽然是会觉得累,也知道自己身子虚,哪怕是乐显扬父子和太医都说他内里亏虚,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会差到这种地步。 出门这一次,他倒是真的有了体会。 到现在离京近两个月,他已经有一种快撑不住的感觉了,他也是现在才知道临出门时乐家父子那样严阵以待,备下这么多药包药丸并不是夸待,而是自己真的需要。 “发什么愣呢?”多西珲的手在眼前晃了晃。 齐云野回神,喘了两口气,才道:“让我醒醒觉。” “昨儿不是你伺候主子睡觉吗?怎的回来了?” “夜里出了汗,回来换身衣服,没想到又睡着了。”齐云野攒足了力气起身,“主子起了吗?” “起了。主子刚传话,让额楚过去伺候。说也奇怪,这段时间主子好像没那么缠着你了。你惹主子生气了?” “主子的心思哪是咱们能猜到的?”齐云野笑笑,“走吧,收拾好了就去祗应着,今儿要行船,你可有准备?” “我不晕船。” “我说替主子准备。”齐云野拍了一下多西珲,“你这身板,自然不会晕船的。” “你手怎的这么凉?”多西珲回身拉住瑚图里,关切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一向如此的,你别大惊小怪。” “你可千万别逞强。若是不舒服就赶紧去找医官,关外气候本就于你的身体无益,你若逞强落下了病根,日后怕是更难,你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齐云野轻轻摇头,拽下多西珲搀扶自己的手,低声说:“我用了药了,多西珲,咱们出门在外是要伺候主子的。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你别声张了。” “你……” 多西珲的目光落在了齐云野腰间坠着的香囊上,他叹了口气,道,“行了,我知道了。你既有数我也不多话,只一点,你若当真难受得紧,哪怕不跟主子说,你也得跟我说一声,好歹有人能替你顶着。” “多谢你。”齐云野长出了一口气,调整好状态走出了营帐。 随扈官员护送康熙和太子等人上了船,泛舟于松花江上。 船行平稳,倒不曾让人难受,挨过了晨起那一阵,又加上药包起了作用,到了午后,齐云野倒是真觉得缓过来不少,下午伴驾时还陪着胤礽下网捞了鱼。 见他如此,多西珲倒是松了口气。 是夜,行营所处之地落下暴雨,彻夜降雨使路途难行,原本已决定返程回銮的行营众人不得已暂时停留原地避雨。 而因为夜间温度骤降,未曾有人同床照看的胤礽因没有及时加被而起了烧。 与此同时,齐云野也没能起得来床,不仅仅是高烧,更是呼之不应。 额楚急得在营帐里跺脚:“前几日主子就说让我多看着点儿他,怕他逞强嘴硬,可我看他不像是难受的样子,就没挂心,怎的这一下就这样了?!这可怎么办是好?!” “别慌。” 德住此刻反倒是镇定的,“额楚你心里藏不住事,就留下照看瑚图里,主子那边有我和多西珲轮番值守。 太医如今顾不上这边,但也不能让瑚图里这么烧下去。 小明子你去他随身行李中找一找,我记得他出来时有大夫给他带了不少药和药方,应该是有应急的。 小明子记住,不许跟任何人说,更不能透到主子那边去。 多西珲你留心看着,若是太医能得了空,让他无论如何都要过来一趟。 先找王太医,当年瑚图里出痘时就是他主张用药救了瑚图里一命。” 有德住如此安排,各人心中也都有了主心骨。 德住和多西珲先往太子营帐中去,胤礽虽是起了热,但人好歹是清醒的。 见德住二人进来,便招了手让他们上前。 德住一向贴心稳妥,知道胤礽病中难受,便自己挪到床头,半拢着让胤礽靠在自己身边。 胤礽用了药受不得风,多西珲便挪了一床厚被给胤礽盖上,又招呼小太监们落了帷帐,最后还自己挡在了风口处。 “瑚图里也病了吧?”胤礽问。 多西珲抬头看了一眼德住,德住轻轻拍着胤礽,回道:“他身上也不爽利,所以不敢来主子跟前,怕把病气过给了主子,也怕主子见了他那模样着急难过,不利于休养。” “让太医去给他看看。”胤礽说。 “方才来时已经跟太医都说过了,主子不必操心,有额楚在那边陪着瑚图里,断不会让他有事的。” 德住说道,“他如此躲懒,等主子病好了可要罚他的,不然我们三个都不服。” 胤礽微微勾了下嘴角:“我不罚他,只由着你们仨去闹他便够了。他最不耐闹,到时候怕不是说什么都行?” 德住道:“主子给了恩典,那到时我们闹他,主子可不许心疼偏帮。” “我这次定然不偏帮他,他从来不肯服软,把自己熬病了不能在我需要的时候过来,我不罚他便已经是好的了。” 胤礽拉着德住腰间佩着的绦子,道,“他当真病得不重?” “当真不重,主子安心养病。没准儿等下午一睁眼他就能来伺候您了呢。” 德住耐心哄道,“主子病中不宜多思,您这么挂着他,自己病好得慢,他也休养得不安心。” “嗯。”胤礽闭了眼,“我头疼得紧,你帮我揉揉。” 在德住的安抚下,胤礽渐渐睡沉了。多西珲见状上前接替,德住则示意郑奉到外面说话。 待出了营帐,德住直接拿了蓑衣,语速也终于快了起来,他道:“瑚图里今儿早起就没醒过,烧得滚烫,人事不知。 我已经跟那边帐子下的人都交代好了,劳烦郑公公多留心,主子病着,千万别让主子知道这事。” 郑奉自然知道深浅,连忙应声:“少爷辛苦,这外边儿风大雨大,您留神。” “不打伞了,麻烦。”德住说着戴上顶戴直接跑了出去。 额楚一直守在瑚图里床边,眼见瑚图里呼吸愈发粗重短促,他的心也被高高吊着。 “如何了?太医可来过?”德住进了帐内问道。 额楚红着眼,摇头道:“不大好,我叫他不应,太医也没来过。小明子去找了三次,太医说因着暴雨降温,皇上那边也不大舒服,现下实在忙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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