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姆按下了口袋里的古董播放器。 一段吱嘎吱嘎的喧闹音乐、伴随着[警察!吃我一招~]的优美歌唱与嘹亮贝斯、和安室透隐隐约约和谁的争执:「不能录啊、啊这不能录啊!」一同传出来。 显然除却最显眼的那台相机目标,当时的餐厅里还隐藏着其他的探子,偷偷地录下了这段音频。 “……”安室透脸上的黑线变成了叠加态。 景光,景光默默不说话。 幸好朗姆转开了话题:“你们当时就已经知道他是警察吗,波本?” 安室透面带艰难的微笑。他先是摇了摇头,又点头。他说:“其实……后来出了事件,这人自己出示了证件;后又有其他接警的警察赶到,我们才确认此人的确是警视厅的人。” 朗姆的关注主体,终于慈悲地从安室透等人的狂徒行径上挪开,转到他们熟悉又陌生的冲田警官身上来。 “据贝尔摩德的情报,那天傍晚,见过琴酒的应当是一位少年警察;”朗姆说着,似不经意地瞧了一眼两人的神情。 朗姆说着,轻轻弹了弹桌上的照片:“……就是昨天,你们碰巧遇到的、便衣出行的这人。” “关于那位警察,我们仅有很少的情报。” “他似乎是空降到警视厅的,年纪很轻,也不知是凭了什么本事,竟能做到警部补的位置。”朗姆对敌人的动向侃侃而谈,“……可惜,此人似是与同事相处得很不好的样子;也难怪,这样的年轻人总是招人恨。” 朗姆似是慨叹、似是嘲讽:“我手下的「孩子们」回报我,说警视厅近日内讧频频,都开始动用公器抓捕自己人了。” “波本,你对这一片的情报了解得精细,你说——这是真的假的呢?”他忽而转过话锋,问起安室透。 ……安室透想起在昨日的所见所闻,嘴角抽动了一瞬。 见安室透沉默点头,朗姆满意地笑了一笑。他像是自得于自己的情报,更是变本加厉地神秘压低声音: “——更奇怪的是,被这个冲田逮捕进去的犯人,一个都没有出来。一·个·都没有。” 朗姆颇有暗示意味地笑道。他的模样甚至有些唬住了面前的两位深藏不露的卧底,忍不住被他的思路带着去联想、一些不好的事情。 安室透蹩了蹩眉头,在沉思时露出的些许肃杀情绪、掩盖了他内心的无语。 朗姆兴致勃勃地观察着对面两人的反应,赞叹道:“不愧是在组织早早拿稳了代号的人啊……虽然比不上琴酒当年,但这一分胆色,也很够用了。” 景光压了压帽檐,微一低头像是在自谦:实则抬手掩住自己颤动的嘴角。 “……啊,谢谢,”安室透按住莫名欢快鼓动的青筋,不知是对谁的条件反射,“听起来这个新出现的警察,确实是、有、点、问题。” 他一字一顿地、微咬牙切齿地说道,尽管早已听闻过另一重内幕: “那组织对这个「冲田」是什么态度呢?试图拉拢、还是……?” 朗姆正了正神色,否认道:“拉拢?呵。” “就算是我们这样的组织,也不想养着一枚会对自己爆。炸的不定时/炸弹啊。” 虽然是未见面的敌人,但朗姆对这位奇怪的少年警察的抖S心性、却还是摸准了一些:“那样的人,会接受我们的威胁或者示好吗?” “那样扭曲的性格……还不如让他在警视厅自生自灭吧。”朗姆笃信地笑。 ——赶快把整个酒厂扭曲到异次元去吧、快去吧喂!安室透感觉拳头一硬,心头有一款熟悉的金属物品正在蓬勃而出。 “还有,我们先前打算开展的炸。弹研究室,也因为找不到更强有力的人手而暂缓了。”朗姆自顾自地继续分析道,“听闻那精于制造爆。炸物的家伙,遭了那名为冲田的警察的挑衅,结果也是一去不回。” ——这位才是真的去星星旅游了吧!琴酒的传说版本是和这个混了吧? 朗姆还在严肃地进行着事件复盘: “是我们被察觉了什么,教他这样试探;还是出于其他原因、刻意而为?” 没有吧那小子;完全是出于个人兴趣吧!是在跟黑衣组织争抢可铐之名的巅峰吧! 安室透的内心OS仿佛都已经跑完了一个马拉松,累得气喘吁吁。 正当两位名卧底的表情管理都快奔到异次元参加极限挑战的时候,朗姆漫长的对敌分析终于从忘我中拔了下来。 “……基尔会主动去接触冲田。虽然这已经是琴酒执导的旧计划了,但时至今日、也并非全无用武之地。” “我们的行动,暂且预定再下一周;先等基尔的消息。”朗姆突如其来的命令,叫安室透与景光皆是一凛。 “就让基尔趁着采访,去好好探一探警视厅的底吧。”
第18章 日卖采访 让基尔借着采访之由,去帮他们探一下冲田总悟的底,顺带在组织大规模行动之前、给警视厅多添一些麻烦,干扰他们的视线。 朗姆这样结语。 这位作风怪异的干部,终于又向二人展露了他心思缜密的一面。 安室透几不可觉地微一抬眼,望向长桌对面的敌人。此时琴酒不在,他们或许有很长一段时间、都需要和这位不可猜测的老者打交道—— 朗姆带着莫测的微笑,就仿佛擎着一扇面具: “关于你们目前在外的身份潜伏,我还有以下几个重点要说……” 不要再说了!朗姆你不要再说了! 两人的笑容瞬间裂开了,感受到了门外空气的召唤;而朗姆还在喋喋不休。 此时在安室透、还有景光心中,不禁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那句话: 时间就■■是金钱啊——! = 总悟从警视厅的大楼里出来,披着警服伸了个懒腰。 他从多罗碧加遛弯回警视厅的当晚,就被不知怎么听说了琴酒·变纸片人·又被绑架·惨案(?)的目暮镇压在了办公厅。 可惜,无论目暮怎么逼问、同事们怎么八卦好奇,都没能从总悟的真实叙述中—— ……复原出真相。 「唉,」总悟举着系统提供的、异次元的影像,「所以说嘛,我只是兼职当了一次星探罢了。」 他毫无愧疚地这样说:「你看人家,不是还好好的吗?」 目暮一等人过去围观手机屏幕上的闪亮舞台,和上面的小人儿。 那mini的小家伙被江户不知名主持的大脸围观着,莫名地陷入一堆可怕的实体化粉红泡泡儿当中。 即便是变成了十厘米的琴酒,依然看起来身形颀长、身姿飒爽,拿起做工逼真的袖珍小枪,正一个个精准地击灭围困他的粉红泡泡儿。 「“好耶!不愧是我们的Top1预备选手!”」异次元的主持兴奋地跳起来,为参赛的小人儿加油助威。 「“他已经从众多智能爱豆露里面脱颖而出……啊、啊咧,这小家伙的弹丸打到我的牙齿了呜呜——!”」 “……” 围观的目暮,脑袋上带着井字、镇压了莫名开始跟着加油助威的一众搜查课同事们。 他苦思冥想也没想出来,总悟给他们展示的这一虚拟小人儿,和报案的名侦探所描述的「穷凶极恶的黑衣人」有什么关系。 办公厅的灯亮到了深夜,总悟才被放回了自己的工位上。档案室里、专属于他的检讨文书又默默地添了一堆。 好事的同事们也「贴心」地散去了——带着被突如其来的火箭炮砸出的时新发型若干,哭唧唧地远离了对内横、对外更横的冲田警官。 …… 总悟趴在他那像是什么武器展的工位上,和衣悄然睡了小半刻;勉强安分地到了天明。 ——今日他的“休假”暂停了,勉强被放出去,可以重新进行日常巡逻。 这「巡逻」是被特别规划了范围的。 他想起目暮告诉他的话,日卖电视台的记者将要前来进行一天的跟访。 总悟今天被勒令不能带刀,老老实实地穿着一般的制服,手掌下意识扶了扶有些空荡荡的侧腰。 他百无聊赖地向警视厅外面走去,看到同事们得知他受采访、专程为他准备的一辆警用摩托—— 那炫酷的造型、闪烁的灯光,叫总悟的红眼睛里微微带上一点笑。 “这倒是多谢。”他轻声道,“看起来重量不错,不会被路遇的哪只大猩猩拦停的样子。” 总悟向警车那边走去;而正巧,约定的会面时间,似乎也已经到了。 在那不远处,一辆属于日卖电视台的工作车辆缓缓停下,从上面卸下来数台专业的摄像机、工具等众多东西,还有吭哧吭哧的摄像大哥沉默涌出。 出于某种对被采访者气场的敏锐,摄像大哥的镜头很忠实地直接对准了总悟。 镜头自下而上地,扫过了这位少年警用短靴、制服,和凌厉得欲滴血的眼神(迫真)—— 又对着那张年轻的脸举棋不定,镜头忽闪了好几下,不确定到底该不该拍。 “应当是没有错,”有人从车上不紧不慢地下来,一边笑语盈盈地解围道。 这开口的女子看起来气质干练,利索地扎着一个单马尾。她很简单地向电视台的同事们比了个手势,微微颔首,态度果断而不失柔和: “您好,冲田警官。” 总悟脚步似有所觉地一顿,借着台阶的优势,率先打量了一番对方。 在他放缓脚步的同时,那位日卖电视台的当红主播、就已经向同事确认了今天的这位采访对象,主动走过来。 “我是负责新闻采访的水无。”她自行介绍道,态度温和、却直入正题,“如提案所言,我们将会对您的巡逻工作进行跟访,今天多有叨扰了。” 水无怜奈朝他笑道,明亮的大眼睛形状凌厉;眼角自然流淌出的笑意、却很好地冲淡了这一分不易相处的感觉。 这是一位成熟的电视主播,大方地向总悟伸出手,用善意的好奇掩盖住了眼底的试探: “接下来请多指教;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啊、合作愉快。” 总悟慢吞吞地答道。 他抽回手,圆眼睛里一如既往地落着暗红的阴影,遮住了那一丁点倏然不见的认真神色。 = “桥豆麻袋、桥豆麻袋……!” 水无推开车门,破例危险地从高速移动的车厢上探出身子呐喊:“——我们所说的采访、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的啊——!” “诶?”戴着头盔、靓丽地骑着警察摩托的总悟,向跟随的采访车平稳地扭头了九十度,“请说大声一点哦,我听不见~。” 他毫无波澜的死鱼眼,和消散在风中的轻声话语,映在三两只坚强跟拍的镜头里,气碎了跟拍和采访大哥们并不坚强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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