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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人怎么敢睡啊！我也怕第二天起来身上有淤青。” “……” 两人走后，刘耀文看宋亚轩：“怕吗？” 宋亚轩呆呆点点头。 “怕就挨着我睡啊！”刘耀文整好床铺，拉着他躺下。 夜里又下了大雨，隐约能听见雨落在梧桐树上淅淅唰唰的声音，这个城市风很少，雨却很多。 “文哥，你睡着了吗？” 宋亚轩压着声音，嗓音略带沙哑又莫名柔软，像受惊后没有得到抚慰的小动物。 两人面对面躺着，双腿交缠，臂膀肩头紧挨着，说话呼吸间，鼻息可闻。 刘耀文睁开眼睛，摸摸他的胳膊：“没有，怎么了？你害怕吗？” 宋亚轩摇摇头，戳戳他的腰，说：“你听，巴山夜雨。” 刘耀文愣了一下，“嗯”了一声，手揽过他的腰，宋亚轩乖乖闭上了眼睛。 梦里没有面容可怖的女鬼和光怪陆离的房间，只有满树夏雨和男生身上的薄荷香。 鬼屋 一大早，突兀的手机铃声在安静的卧室响起。宋亚轩乌黑浓密的头发柔软，在旁边人的肩头蹭了蹭，又落回枕头上，一动不动。 铃声持续响着，大有不接电话誓不罢休的意思。 宋亚轩拍了拍身边人：“文哥，电话，吵死了！” 刘耀文也睡得迷糊，伸手在床头胡乱摸到了手机，没睡醒的嗓音低哑，带着被人扰了好眠的火气：“喂？” “……”对面一时间噤了声，没人说话。 刘耀文清醒了一些，看了眼手机，是宋亚轩的，他又把手机搭在耳畔：“谁，说话。” 对方结结巴巴：”文，文哥？我我我给小宋打电话来着，打，打错啦？” “没错。”刘耀文看了眼肩头毛茸茸的脑袋：“他还在睡觉。有事？” 最后两个字带着漫不经心的杀气。 “啊文哥我是高萌今天我们不是要去欢乐谷吗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你们慢慢收拾吃了早饭再来我们南广场集合你看行吗？” “……是有鬼追你吗？”刘耀文听完她不带停顿的一句话笑了声：“行，知道了，我们很快。” 高萌挂了电话，一脸“奇迹竟然发生在我身上”的表情：“卧槽，我月月你听见了吗？班长是笑了一声吗？” 李白月翻了个白眼，敷衍道：“太牛了。” “我竟然逗笑了班长，哈，哈，哈。” “至于吗？你跟被皇帝翻了牌子似的。估计小宋都看得不爱看了，瞧他一天在小宋跟前不值钱那样儿！” 高萌一巴掌拍到她身上：“诶，可不敢瞎说。诶嘿嘿，翻牌子也只能翻小宋的。”她激动地扯扯李白月：“诶你听见了吗？这大清早，小宋手机在文哥手里啊，他俩肯定睡一张床。而且，小宋还、在、睡、觉啊啊啊啊啊！肯定昨晚给我们小宋累着了！” 李白月扒拉了她一把：“来，跟我念，他俩未成年。” “未成年也够做挺多了，亲亲抱抱摸小鸟……唔。” 李白月捂住她的嘴，拉着人就走。 ——丸芽芽芽芽芽芽—— 宋亚轩腿缠着被子，头埋在枕头里哼哼唧唧地蹭蹭。 刘耀文拍拍他的腿：“起床，我去叫翔哥和贺儿。” 宋亚轩艰难坐起来，睡衣领口胡乱敞着，一片皮肤陷在晨光和衣物的阴影里，光滑细白，两条锁骨单薄深刻。 他围着被子坐在床上，头发凌乱，睡眼朦胧，像是无辜又无害的小动物。 刘耀文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拢住了他敞开的睡衣，两三下系住扣子：“你赶快收拾啊，不然等会翔哥和贺儿过来又看见你这个样子。” “哦！” “快点，我去给你拿衣服。” 手指蹭到的肌肤细滑温热，刘耀文悄悄蜷了蜷手指，冷峻的眉眼似乎也被这温度烫热。 到达南广场时，刚十点过一些，确实还早。 “哎！小宋、班长，这边。”高萌蹦哒着招招手，一边激动掐周云鹤：“妈的，他们怎么那么帅啊！人类高质量高中生啊。” 周云鹤呲牙咧嘴揪开她，摸了一下头发：“我也不差好吗？” 奈何高萌依旧星星眼看着走过来的几人。 宋亚轩笑眯眯朝他们挥挥手，简单的白色T恤和浅色牛仔裤，板鞋，在闷热的天气里清爽得像山涧的泉水。 李白月推推眼睛，戳一下高萌：“你不觉得这个T恤有点子眼熟吗？” 高萌细细打量了一下，直到面前怼了一片黑色，一抬头，刘耀文和宋亚轩同款装扮，不过T恤是黑色，手插兜里，看着她。 高萌傻笑两声，怂哒哒跑开，拉拉李白月：“那不是班长经常穿的吗？我特么都见过好多次，衣柜共享什么的，简直不能细想啊啊啊啊！” 因为是周六，欢乐谷人还是挺多的，售票处已经排了一条不长不短的队。八人浩浩荡荡站在队尾，亮眼的外形惹得人们频频回头。 “你们想玩啥？”拿到了票，严浩翔问他们：“反正来都来了，我们玩想玩的吧！” 贺峻霖举手：“我要玩荒岛漂流，谁跟我一起？” “我我我！这个温和不刺激，适合我们这种儒雅人士。”宋远迅速找好阵营，顺便拉上了刚要说话就被阻止的周云鹤。 严浩翔点点头：“那我们一起过去，正好可以玩一下海盗船。” 高萌和李白月挽着手，看看没有说话的刘耀文和宋亚轩：“那我们俩去主题园先转转。” 几人齐刷刷转头看向还没决定的两人。 “我玩过山车，宋亚轩儿跟我一起。”刘耀文说完转头看宋亚轩：“你去吗？” 宋亚轩看了眼他，点了点头。 江城欢乐谷的过山车是木质的，整体依山而建，全长超过一公里，时速将近100公里。车头是以江城人信仰的神物蛇为参照。 他们坐的第二排，前排是一对儿情侣。 机器刚启动，刘耀文转头去看宋亚轩：“怕吗？” 风把头发吹乱，只看见他匆忙笑了一下。 过山车疾速飞过，一瞬间的失重，看不清前面的景物，眼前一片白茫，只能听见风吹在脸上的声音和自己快要不跳的心跳。 宋亚轩靠着刘耀文一侧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腿，眼睛紧闭，在持续的失重感中觉得自己快要昏过去了。 前面的情侣和后面的女声尖叫声快要掀开头顶的风，刘耀文艰难地微微侧头看宋亚轩：“难受吗？是不是难受？” 宋亚轩顾不上回答他，几乎垂直的飞驰，让他脑子发懵。也来不及管什么面子不面子，他闭着眼也开始叫出声。 刘耀文手覆在宋亚轩抓着他腿的手上，五指穿插进去，无声地告诉他：不用怕，我在！ 下来之后，宋亚轩腿都是软的，走路直打摆子。 刘耀文笑了半天，翘着一边唇角看他：“要不要我背你？” 周围游客来来往往，宋亚轩扫视了一圈，撇撇嘴：“不要。” “哟！亚轩怎么了这是，颤巍巍的。” 到中午了，其余人过来准备集合吃午饭，贺儿一眼看见了宋亚轩略显蹒跚的脚步。 刘耀文轻笑了一下道：“这个过山车太高了，我也有点腿软。” 偷吻 几人饭点随便吃了点东西，休息了一会儿，在主题园四处逛了逛，一晃眼三点多了。 “走吧，去我们今天的最终目的地——鬼屋。” 这个鬼屋虽然是有NPC的主题鬼屋，但区别于密室需要解密过关的烧脑，纯粹是寻找刺激和考验胆量的场所，名字叫“21号精神病院”。 几人听完工作人员的介绍，依次站在入口。眼前两条岔路，都闪着幽幽暗暗的绿光。 “我们分开走吧，挤在一起多没意思啊！”周云鹤大咧咧喊了一声。 高萌和李白月紧紧拉着手：“要不我们还是一起走吧，你没听说进鬼屋最好人多一点吗？” 贺峻霖死拽着严浩翔一条胳膊，迅速表态：“我跟着严浩翔他们。” 李白月淡定扶了一下眼镜：“我俩也跟着班长和小宋。”她轻飘飘看一眼周云鹤和宋远：“其余人自便。” 宋远默默拉开和周云鹤的距离，站在其他人身边。 周云鹤：“……男子汉大丈夫，没点儿胆量怎么行？”他一把拉住宋远：“那我也一起。” “那行，走一起，都跟上，别等会儿被吓到走散了。”刘耀文说着，率先迈步走了进去。 幽长狭窄的通道里，一个凄楚的女人声音响起，咿咿呀呀的戏腔，情到怒时腔调骤然尖利，像一把锯子钝磨着人的耳膜。几秒安静之后，男人惊恐的叫声和女人的哭嚎声掺杂在一起，幼儿清脆的笑声格外突兀，令人毛骨悚然。 宋亚轩紧紧捂着耳朵，想闭眼睛又不敢，用一个极其艰难的姿势腾出一只手，半捂住耳朵，半偏着身子攀在刘耀文肩上。 刘耀文长臂一伸，把人揽在怀里，拍拍他，安慰道：“没事的，我们这么多人！” 中间的高萌也附和：“对啊对啊，我们这么多人，真的有鬼也不敢来的……吧！” 众人：“……”你还是闭嘴吧！ 走出通道，进入一个房间，里面灯光越发幽暗，基本伸手不见五指。 走在最前面的刘耀文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和他紧贴的宋亚轩下意识一把拽住，才免于摔倒。 严浩翔在后面喊了一声：“耀文你俩没事吧？” “没事……”刘耀文刚开口就被宋亚轩打断了。他转过头对喊道：“翔哥，能不能换你走前面呀！” 严浩翔以为宋亚轩害怕，答应了一声就走到前面。 刘耀文愣了一下，黑暗中看不清宋亚轩的脸，但抓在胳膊上的手温温热热，极其熟悉的力度。他没有说话，跟着宋亚轩走到后面。 不能清楚视物的环境总是让人不安，刘耀文努力跟着同伴的脚步，让人看不出任何异常——但最熟悉的人总是比你还了解自己。 脸侧突然贴过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压低的声音，吐息温热，带着能勾动心神的橙花香：“文哥，看不见的话跟着我呀！” 宋亚轩话音未落，捂着耳朵的一只手滑到身侧，牵住了刘耀文的手，错出一步走在他前面。 这样，两人脚步牵制，谁也不会走错。 在这群鬼嘶嚎的暗室，刘耀文骤然听见自己的心跳，“砰，砰，砰”，一下，两下，三下……如雷如鼓，呼之欲出。像是某件欲盖弥彰已久的事实，覆在层层皮肉下让人窥探不得，一经发觉，早已根入骨血，枝蔓缠绕，从一颗压在巨石下的幼芽破土而出终长成了参天大树。 他抬眼看向前面的身影，夜盲甚至使他不能看清宋亚轩的脸，但他不用看都能描摹出宋亚轩的五官，从眉毛到嘴唇，从鼻梁的驼峰，到脸侧的痣，一点一滴，不用思考，答案都刻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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