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一下。”他困倦得不行,声音拖很长,“有个朋友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多贴贴。” 不用想也知道是哪个朋友。 “治疗噩梦的最好办法就是……” 太宰治还想说点什么回应他,然而西宫月昳黏黏糊糊地说了两句听不清的话之后,就又睡着了。 太宰治在黑暗中无声笑了一下。 今天晚上,大概是不会做噩梦的了。 过于疲惫的时候,其实是会睡不好的。西宫月昳就如此,他翻开滚去,并不知道自己把什么东西抓住,又把什么东西推了下去。 太宰治一脸迷茫地坐在地板上。 发生了什么? 他委屈起来了,任谁睡着的时候被踹下床大概都是会委屈的。即便西宫月昳现在睡着的模样挺无辜,但方才突兀伸手推人的力度真的很大。 太宰治扑在床边,盯了一会儿这个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仍在安眠。 这事儿只能早上起来再算账。太宰治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也凌晨四点了,还能补个觉。他又钻回被窝。 只是。 太宰治本来是面朝西宫月昳睡的,这样可以从后背抱住对方,有点像抱抱枕。结果今晚格外不安分的西宫月昳翻了个身,他俩面对面了。 很暗,太宰治睁大了眼睛才能看见对方的五官,温热的呼吸倒是很近,缠在一起。西宫月昳有点弓着身子蜷曲,膝盖正好能抵住太宰治大腿,手臂则是放在脸颊边,五根手指松松地压在床上。 太宰治看了一会儿。 又看了一会儿。 他伸手把那只拦在他俩中间的爪子塞回被子里,顺便把自己的手指塞进他的手心。 西宫月昳的手上没什么茧,只有右手中指的指节附近有一些,因为高中学习生涯而磨出来的。手心很软,微微散着一点热,可能是因为太宰治把自己的手指塞到他手心,所以这只手不自觉收缩了点,反过来握住,柔软的指腹按在太宰治手背上。 太宰治摸摸蹭蹭,忽然想到第一次和西宫月昳见面的时候,那时候才十五岁的月月手腕细嫩,绳子一磨就红。现在好像也没好到哪去,捏捏就能看见一片又一片的糜丽颜色。 西宫月昳又习惯睡觉抓着点什么,把玩偶的腿塞过去会抓住,揪不到东西的时候就开始捏被角。太宰治把手指塞过去也握住,那…… 该睡觉了。 他闭上眼睛,其实大脑里已经变成色块和线条的天下,思维飞出天际,是一些古怪而不能播的内容。 明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立刻睡觉,却还是想。 然后,越想,越睡不着。 宰猫把自己也塞进被子,试图把一些超过的想法找个地方埋起来。他也弓起身,团在被窝里胡思乱想,变成一只体温升高全自动发热的太宰猫猫球。 直到西宫月昳忽然醒了过来,坐起身。 太宰治:!!! 糟糕。 太宰治本能地躲起来,一动不动开始装睡。 他思维从来没有这么快过,比被敌人抓住了需要立刻逃脱还快,太宰治花了全部的精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然后想: 月月好像是真的醒了,不是梦游诈尸。 ……更糟糕了。 他不敢动,两条腿保持着并不舒服的姿势弯在那里,几乎并拢,腰也僵着,下一秒就能抬出去做石灰雕塑的那种。唯独在被子外的半个脑袋看着特别安详,放松的熟睡。 要是西宫月昳掀开被子,那他就可以迎来一些安详的社死了。 ‘系统,我好困……’ 【我也好困……】 是系统把西宫月昳叫醒的,有一点突发的事情。西宫月昳几乎睁不开眼睛,有那么几秒大脑完全是空白,他坐在床上呆滞了几秒。 醒了。 他看了一眼太宰治,发现他还在熟睡,毛茸茸的脑袋压在枕头里,特别像一只团起来的炸毛小猫。 西宫月昳小心翼翼地把手从被窝里抽出来。 奇怪,睡前有抓着太宰治的手吗?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把被子重新掖好。 太宰治看起来差不多整个埋在被子里了,这样对于呼吸不好,于是西宫月昳把被子扒拉下去一点,拉到太宰脖子附近,压压好去除一切空隙。 他不忘和系统聊天:‘太宰君的身体真的好好哦,就像一个小火炉一样。’ ‘听说他每次受伤、生病,没多久就能活蹦乱跳,真羡慕。’ 【但是他不珍爱自己的身体,每次都去冒险。月月,你可不能学他。】 西宫月昳只是稍微感叹一下。 ‘他看起来睡相不太好,闷在被子里都把自己的脸闷红了。’ ‘希望太宰君再睡一会儿。’ 系统进行了它不专业的观察:【我觉得你起床的声音很轻,他应该还在睡。】 不管太宰治醒没醒,西宫月昳已经在解自己的扣子,打算换掉睡衣了。结果扣子崩开的声音在黑暗中太明显,他按了一下自己领口的衣服,瞄了一下太宰治。 应该……没被吵醒。 他干脆不解扣子了,直接捏着衣服下摆把这唯一的衣服脱下来,从衣架上拿了一件常服换上。 太宰治:……嘤。 他好恨,恨自己听力太敏锐,想象力太好,明明什么都没看见,却好像自己什么都看到了,又感觉这种脑补的画面永远没法替代真实看见的风景,只会引起无尽的幻想。 然后演变成更痛苦的装睡。 他听见西宫月昳换完衣服,轻声走出房门,卧室门慢慢合拢。 终于只有他一个在房间里了。 太宰治猛然舒出一口滚烫的呼吸,僵在那里一动不能动,憋死他了——果然忍耐和毅力是美好的品德。 太宰又变成了一只柔软的液体猫,西宫月昳才掖好的被角,他一动就弄乱了,重新滑到被子里去自闭。青春期加上一些思维高速运转,让太宰治在这会儿终于想起来一件事。 他现在完全躺在西宫月昳的被子里,身边的西宫月昳堆起来、陪伴了他很久的玩偶们。即使鼻尖嗅到的更多是一种淡淡的洗涤剂香味,以及棉布等东西永久了之后产生的味道,但就是让人有一种微妙的、令人发疯的错觉。 ——这个小窝里到处是西宫月昳本人的气息啊! 一条猫猫虫开始在被窝里咕涌咕涌。 翻滚翻滚。 磨蹭磨蹭。 最后。 凌晨四点,太宰治感觉头顶一盆冷水浇下。 虽然自律,但从来不喜欢早起,每天早上都要痛苦挣扎的西宫月昳。而且明明今天超疲惫的,太宰治本来都做好赖床到十点的准备了。 这个点。 起床做什么? 太宰治恍恍惚惚地坐起身,感觉大脑里的古怪画面已经影响他思考了,否则正常情况下他早就该想到这个问题。 他掀开被子,让空气把闷着的热意散一散。 他想去看一眼西宫月昳现在在做什么。 提前更新一下,我要把这章单独分出来。 因为写纯情不纯爱贴贴写得很开心。 太宰治,一款浑身上下都很柔软,只有(?)的猫猫虫。
第36章 最近也到了夏季,白日闷热,凌晨的时候则有几率来一场清新的暴雨。 今晚大概就下了点小雨,外面的天色很暗,淅淅沥沥的能听见一些水声,雨水最大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西宫月昳从二楼下去,慢悠悠的。 一楼客厅的灯开了两盏暗的,光笼罩了一小片区域,熟人坐在那里,还有个他当前不太熟悉的人。 “早。”西宫月昳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不要太困,他穿了件挺薄的长裤,一件衬衫,“伶酱,你回来了。” 说真的,他很少在外面这样打招呼,毕竟是自己喊自己,很羞耻。 他很自然地坐在青木伶边上。 然后一把薅住青木伶,抱在自己怀里 这个角度就不用看见自己了。 “这位是?”他假模假样地询问了一下。 “波本。” “安室透。”对面的青年回答,他有着一头金发,肤色是较深的小麦色,很健康很有活力,一双蓝色的眼睛看人自带一股真诚,下撇的眼角给人的感觉像狗狗,“也可以喊我在组织中的代号,波本。” 他微笑了一下,依旧是那种真诚的、没什么危险的那种。 ——其实在瞳孔地震。 他进入组织的时候,因为能力非常出众,接触到了第一个算是核心成员的人,琴酒。后来又在他身边接触到了另外一个更核心的成员,青木伶。 他默默记住了那个少年的代号:Cider。 苹果酒,或者说苹果西打,一些低酒精甚至无酒精的酿造果汁、果酒。喝起来非常口感清新柔和,苹果香气浓郁,味道会因为酿造用的苹果不同而产生较大的区别。 第一次见到青木伶的时候,安室透下意识觉得对方应该是用甜型的苹果酿造的果酒,非常浓郁诱人的甜香,添加了一些蓝莓、樱桃、香草等东西增加风味。酒精味道不够,甚至可以当做是一种甜甜的饮料,不适合出现在这个危险的酒厂。 然后他看见这孩子的暴力行为。 安室透:…… 要知道现在已经是现代了,枪支大炮已然成为真理,很少会有人专注于体术发展,并且热爱一些不太方便的武器。 青木伶却很喜欢近战。 而且是大开大合的、纯暴力的近战。 快快乐乐地折磨完任务对象,他小跳了一步,跑过来捉住琴酒的胳膊,黏黏糊糊地贴了一下。然后瞥了他一眼,饶有兴致地:“这就是最近很有潜力的新人?” 安室透被上下打量了几眼,当时他并不明白琴酒古怪的眼神是什么——他还觉得琴酒这种人居然也会有伴侣很奇怪呢。 他其实是有点想和青木伶交好的。毕竟是日本公安被派来卧底,能接触到多少核心就接触多少。听说这个盘踞在日本底下的黑色组织前几年换了Boss,新旧Boss势力之间的争斗持续了很久,以至于它的实力也削弱了些。 趁着这个机会,很多一直在追查这个组织的势力蠢蠢欲动,试图一口气覆灭它。 安室透,或者说降谷零,就是其中之一。 他还算擅长收集情报,来了组织之后旁敲侧击地了解了很多东西。他对青木伶的初印象不太好,经过调查之后更是发现了这个人数也数不清的绯闻关系,印象更奇怪了。 但安室透觉得说不定这人只是组织中的、很多有点变态的人的其中之一,也许因为同样不正常所以和琴酒滚到了一起去。 很正常。 多认识一个人就可以多一条情报来源呢。 他开始试图去接近。 但是。 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小朋友这么好拐啊——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30 首页 上一页 4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