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还在推测涩泽龙彦的方位,他感慨着,却突兀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 很熟悉,他好像在哪里听过,而且听过无数次。 太宰治自然也听见了,他很迅速地扯了一下西宫月昳,默默把人拉到身后。不论白雾里藏着怎样的异能怪物,遇到他都是无效。 于是他看见怪物从草丛里钻出来,略尖且昂起的头颅,光滑的闪烁着寒光的鳞片,布满肌肉充满劲力的身体,以及最前端偶尔伸出的赤粉细长的舌。 太宰治觉得它很是眼熟。 “小白?”他有点犹豫地唤了一声,“这不是费奥多尔养的那条宠物吗?” 紧接着他发现西宫月昳似乎也认识那条蛇,而且极为熟稔。西宫月昳蹲下身,向前伸出一只手,往自己方向勾了勾:“你怎么在这里呀。” 太宰治看着那条可怕的白影窜过来,而自家平日里柔弱易推倒的恋人特别淡定地伸着一只手,抚上纯白的鳞片。 “原来你还活着。”其实抚摸一条蛇并没有大部分想象中那么可怕,相反,蛇的鳞片干燥而柔软,冰凉顺滑,碰起来特别舒适。西宫月昳低低喟叹,眸子里却是压不下的笑意,“好久不见,还好吗?” 他的蛇蛇也有异能力,只是那点能力又弱又没用,除了让蛇蛇特别能吃、特别能长以外,就是个摆件。在白雾里,异能力会被剥离出来,并与主人为敌。他并未看见凶残的异能大蛇,也没看见蛇蛇与什么战斗的痕迹,因此有些担忧。 “嘶嘶!”白色的小脑袋摇摆,冰冷的蓝色竖瞳里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是把身躯缠上西宫月昳手臂,心满意足地贴贴。 西宫月昳以前总是嫌弃他又笨又傻,弄得他自己也被传染了智商,现在许久不见,居然还挺想念的。 如果蛇蛇能活到现在,那么脱离系统维系后的其他马甲…… “月月……月月!” 他和蛇蛇亲昵,在太宰治眼里,就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了——谁都不想看见一条七八米长的巨蛇往人身上扑。 太宰治抓着西宫月昳想往后扯,结果雪白巨蛇盘在西宫月昳胳膊上,压根拉不起来。冷冷的蛇瞳有意无意盯了他一眼,毫无感情的动物眸子竟是让他看出了些许情感。这一眼里有好奇,有打量,但更多的绝对是厌恶和嫌弃。 他被一条愚蠢无脑的蛇嫌弃了。 淡蓝色的蛇瞳仿佛在嘲笑他:看见没有?月月喜欢我。 这点厌恶转瞬即逝,当蛇蛇的脑袋贴上西宫月昳胳膊,又变成了呆傻可爱的模样,只知道往人身上蹭蹭。 太宰治心情复杂。 他以前觉得西宫鹤影是动物园园长,什么小动物都能变出来,今天一看,或许西宫月昳有过之而无不及,什么小动物都喜欢和他贴贴。 “费奥多尔带你来的?”西宫月昳本来想把蛇抱起来,奈何现在的蛇蛇是一条庞然大物,肌肉发达,重量压根不是他一个虚弱年轻人抱得起的,只好掂量掂量放下。 “嘶嘶!” “没受伤吧?” “嘶嘶嘶!” 有些隐秘的问题他想问,但他一问,太宰治也会听见。 西宫月昳再次抚摸冰凉凉的蛇蛇脑袋,轻声问: “你的异能力呢?” 他的话语柔和随意,压根没有看向太宰治,所以太宰治也不会知道他在这一刻做了什么选择,只是有些诧异地看向盘踞在地面上的大蛇。 “嘶嘶!”蛇蛇温顺地回答西宫月昳的全部问题,它的身躯在地上一动,如同一匹闪着珠光的流畅丝布,很快便把纤细的小尾巴举高,上面镶嵌一颗红色宝石,如此亮眼,美丽动人。 西宫月昳:…… 太宰治:…… 只有被剥离的异能力身上才会有这种宝石。 西宫月昳强颜欢笑,重新问:“你的本体呢?” 输入法皮肤的周边已经做好了,免费领取捏。 可以通过作者专栏的渠道找我。
第102章 涩泽龙彦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如同掸去一只蝼蚁那般,漠然走入骸塞。 和罗生门交了一次手,虽说对方能够征服离体的异能力重新为自己所用,他还是觉得那头黑兽和那个少年不值一提。 不是他所追求的完美强大独一无二的异能。 他有些不满,在来之前费奥多尔应了他许多事,其中就有异能力相关。但他静候半晚,并没有在横滨发现什么值得看重的对手或收藏品。 总之很无趣。 嘛……反正即便没有费奥多尔承诺的“惊喜”,罪与罚和人间失格本身就是极为不错的异能,作为收藏品或者是成就之一也极为不错。 他把龙彦之间展示给他们看,又何尝不是想把他们永远留下呢? “你的异能力呢?” 远远的,他听见费奥多尔的声音,语句不是很清楚,上挑的尾音像是在问谁什么问题。 只是当他走近些,却只看见了费奥多尔一人,白衣在地板上反射出一片白。仔细看,涩泽龙彦才发现那白色蜿蜿蜒蜒,拖了很长一段距离,而且末端一小截细长白色摇摇晃晃,欢快得不行。 那是一条非常庞大的蛇,他周游世界见过无数奇珍异宝,也没见过如此巨大的白化蟒蛇。 他沉默一瞬,漠然的脸庞上浮现一丝疑惑: “哪儿来的蛇?” 他问出口,那条雪白巨蛇动了动,与身子相比起来十分小巧的头颅抬起一些,往他的方向瞅了一眼。眼睛是冰蓝色的,很寒冷的颜色,因此投过来的眼神也有些寒冷。 涩泽龙彦注视了几秒,微微皱眉,又觉得自己的感觉是错误的——这分明只是一条普通的大蛇而已、怎么会有感情? “你养的宠物?” 费奥多尔也转过身,紫红色的狭长眼眸中有些许戏谑:“不,小白算是我的一个朋友。” 听见朋友二字,涩泽龙彦有一点惊讶。他又一次打量起那条白化的巨蛇,仍旧觉得它除了有些壮有些胖以外,没什么特殊。 “嘶嘶嘶!” 白色的蛇在地面上游起来,攀着费奥多尔的身体爬上肩膀,很容易就把这个瘦弱的年轻人压得弯了腰,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 “小白虽然蠢笨了些,却是唯一一条具备异能力的蛇。”被骂了蠢笨,蛇蛇看着也不恼怒,就是缠着费奥多尔的身体略微收紧,默默压迫某人肺部的空气,弄得费奥多尔喘了几下,“涩泽君,可别小看它。” “哦?什么异能?” 费奥多尔微微一笑: “一种很能吃的异能。” “你可别乱吃东西。”西宫月昳抚过白蛇的鳞片,“太胖了,怎么会长得那么大。” 蛇蛇,或者说蛇蛇的异能力,摇头晃脑,假装听不见要它少吃一点的话。 减肥是不可能减肥的,吃下去的东西就是它的,生活已经那么苦了,多吃一点才是王道。 西宫月昳感觉这条笨蛇在装傻,但是找不到证据。 “太宰君,你别碰它。” “噢……”偷偷摸摸想触碰一下白蛇的太宰治收回手,“月月,我们该走了。” “我想把它也带走。还有……它的本体。” “可是……” 看着西宫月昳认真的眼神,太宰治说不出太严厉的拒绝。他不知道这条大白蛇是月月什么时候勾搭过的,也许是西宫鹤影留下来的蛇,让月月想起了什么,于是想伸手把回忆抓住。 问题是这条回忆有七八米长。 真的,很长。 别说一只手了,两只手圈一起都不一定能够把这条大白蛇圈住。他前些日子见过白蛇的本体,现在这条蛇明显又长大了几分,就算把他生吞了都不成问题。而且它毕竟和费奥多尔亲近,不是很安全。 犹豫间,白蛇昂起它的脑袋,往骸塞的方向看了眼。 西宫月昳发现了。 于是叹气。 他和这条单纯的蛇对视,看着对方干净的眼瞳,因为不思考太复杂的东西,所以永远清澈无忧。他自己的瞳色和蛇瞳有些接近,只是无论如何,他都做不到这种一望见底的透明。 “别走,好不好。”西宫月昳近乎恳求地说,“我知道你们现在都自由了,我很高兴生命在我眼前诞生,也很后悔过去,也许因为我,使你们做了许多违背本性的事。” 蛇蛇的小尾巴尖勾搭上他的手指,在他掌心磨蹭,仿佛在说: 没有你,就没有我们。 既然连生命都没有,又谈什么违背本性。 西宫月昳弯了弯眼睛。 “我还能再见到你们吗?” 太宰治一直听着。他有许多话没有听懂,也发觉自己一点也不了解西宫月昳的过去。他没有插话,因为他发现此时西宫月昳那总是温柔缱绻的眉眼透着令人揪心的悲伤,即便它们很努力地做出微笑的模样,可他还是觉得月月一定、一定难过极了。 “能不能,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看着那样的眼神,听着那样的声音,再冷血的动物都会为之动容几秒。 蛇无法开口,晃来晃去的尾巴尖和清澈的眼瞳终究无法表达太多的意思,失去了意识链接,他们就成为了真正不同的个体。 蛇蛇感觉自己已经出生了很久,又感觉自己方才新生,反正它本来就是懵懵懂懂地活着,搞不清那些东西也不要紧。它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不管从前还是现在,亦或是未来,它都很喜欢眼前这个人类。 西宫月昳难过,它也就跟着难过。 蛇蛇想起那几个人和它做的约定,又看着眼前分外悲伤的西宫月昳。 它终于还是挪动身子,将尾巴抽出,头颅蹭到西宫月昳面前,往他脸颊上蹭了蹭。 然后。 主动撞上了太宰治。 太宰治惊了一惊,但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的异能力就已然将白蛇消除掉。细碎的光点在空气中散开,想来它已经回到了自己本体那里去。 他马上看像西宫月昳——这可不是他主动的。 西宫月昳低垂着脑袋,发丝往前飘了一部分,脸色看不太分明,似乎仍旧很难过。太宰治心里略有不爽,心想月月这几天已经很消极了,那条白蛇的行为明显就是让他更加消沉,如果真的很喜欢月月,就不应该在这时候刺激他。 下一秒,西宫月昳猝然站起身,双手交叉,胳膊拉直,伸了个懒腰舒展筋骨。 “呼……太宰君,走吧。” “你还好吗?” “嗯?”西宫月昳侧过头看他,神色如常,“有什么不好的?” 太宰治:“……”刚刚那么难过可不像是假的。 “如果你说的是刚才,那只是我演的苦肉计啦,很逼真是吗?连你都信了。”他摆摆手,“蛇蛇还是太好骗了,我刚刚从它那里获得了很多重要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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