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米粥的过程中他烧了一壶水,他捧着热水杯窝在沙发里,客厅黑黝黝的,只有厨房那一点灯光格外显眼。 阳台大开着,泉奈偏头看着,外面此时也黑乎乎的,没有一家会在这种时候还亮着灯,大约都睡着了。 他本来应该也睡着的。 啊……宇智波泉奈后知后觉的看向了千手族地的方向,哥现在应当也睡了吧,也不知道和千手柱间谈的怎么样了。 小的时候他还和哥一起睡呢,偶尔哥深夜任务回来带了一身的凉气,总会先用查克拉把自己烘暖才进被窝。他睡的浅,每当哥回来时总能醒来,于是哥就会拍着他的肩膀哄他睡觉。 那是他童年中十分美好的回忆,哥总是对他那么温柔纵容。 这么一想扉间还是除了哥之外第二个和他一起睡的人,他能在扉间身边睡着也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放在以前根本无法想象。 还有扉间放轻声音对他坦露自我的模样,接吻时侵略的眼神,以及那双总是不老实的手,笑着时露出来的酒窝,还有…… …… 宇智波泉奈后知后觉的一愣,他极其迟缓的眨了眨眼睛,因为他忽然发现刚刚的他已经脱离了平时的状态。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无法提炼出什么信息了,仿佛无论什么都能联想到扉间,什么都无法让他摆脱这个人。 ‘没我陪你睡不着?’ 宇智波泉奈感觉到身侧的沙发下陷,他头也不回,也不想回。 ‘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说话?’ 说什么,不过是一个可憎的幻影! 宇智波泉奈偏了偏头,尽可能不去看那个声音的来源处。 ‘别想对我耍花招,泉奈。只要你在这个世界一天,我都不会让你脱离我的控制范围。’ 哈,骗子,骗子果然都该死。 手中的水杯落进了什么东西,即使室内昏暗也能隐约看到,那滴落进去的东西很快的就侵占了干净的水,让其变得看不出本来面目。 宇智波泉奈碰了碰自己的脸,近乎迷茫。这难道是用眼过度的后遗症吗? 他低下头,水杯中清淡的血水映出了他的面容。 他动了动,水面上的人影随着他的动作而动,让他更加呆怔。 眼睛不停的流着血,仿佛根本停不下来。宇智波泉奈抬手擦了擦,一遍又一遍,直把半边脸擦的都是血,双手袖子都染满了红色,血依旧没有停下来。 这让泉奈想起了不久前,当他捂着眼睛时,即使什么都不说扉间都会立刻蹲下来为他查看的模样,不知为什么,突然的就这么想起来了。 他伸手接住落下来的血泪,左边视线里已经是血色一片,几乎看不到什么东西,他的双唇颤抖着,却怎么也吐不出一个字。 ……疼。 这个字想从唇齿间溢出太难了,仿佛一旦出口就会一夕之间将泉奈过去几十年的坚持尽数打碎。 不该这样,怎么会是这样,他从没有这样过,即使是扉间死在他手中也不该是这样的。 咕噜咕噜的声音自小砂锅盖子边缘,喷涌的泡沫顺着砂锅落在燃气灶上,溅到灶火上发出刺啦刺啦的闹人声。 没人去掀开盖子,它就不停的往外溢出,直把灶火扰的不堪重负。 只需要一只手将它掀开,再简单不过的事就能让它停止躁动恢复平静,可偏偏此刻无人能做。 只任由它因为被关着闹人,却宁可忍着挺着……也不会去主动掀开盖子。 宇智波泉奈的眼睑垂下,睫毛如同蜻蜓的翅膀一般震颤着。他撇着嘴角,捂着自己的半边脸,委屈的像是一只流落野外的猫。 溢出唇齿的声音带着鼻音与哭腔,轻的连风声都可以轻易遮盖。 双唇颤抖着,在那短短的几秒相碰,仿佛下意识的喊出了一个名字。 却又立刻被厨房的声音吞没,无人知晓。 宇智波泉奈心知肚明,这一次再也没有人会蹲下来…明明语气冷淡的命令他抬头,却又在手掌心蓄着清凉的查克拉为他探看双眼。 他们就该到此为止。 …… 窗户被悄无声息的自外拉开,来人的目光先是落在了沙发上熟睡的青年身上,随后他看向厨房。 天已经微微亮了,厨房的灯依旧开着,还有一股糊味儿。 燃气灶是他改过的,有着火危机时就会自动关闭阀门。 他掀开砂锅盖子,一股糊味儿扑面而来,他皱着眉头看着里面的东西,心道浪费了我一个好锅。 他重新盖上盖子,放轻脚步走到沙发旁,居高临下的看着沙发上的青年。 脸上的血迹经过一晚上已经发暗了,将那张端正的面孔糊的几乎六亲不认,实在算不得好看。 他想过泉奈会回来这里,以泉奈的性子越是在意什么就越是想要将之抹去,所以泉奈一定会回来这里。 回来这个他们生活了半个多月的地方,为的就是将那些过去都抹掉。 然后只作为宇智波泉奈干干净净的回到过去。 千手扉间蹲下来,他伸了伸手,却始终没有触碰对方。 他的肋骨依旧在隐隐作痛,剑伤也没有痊愈,若非爱媛身上有他的飞雷神印记提早找到他,他这次恐怕就真凉了。 看吧,他就说偶尔得学习一下不用查克拉也能在水下闭气的方法,这不就用上了。 那么你呢泉奈,你是故意给我留下后路吗?不然为什么不亲手杀了我反而要多此一举推我下去? 想也知道他无法从泉奈嘴里得到答案。 脸上那附着的血仿佛在张牙舞爪的昭示着什么,千手扉间看着,唇角多了一点深沉的笑意。 很疼吧,泉奈。 疼就好,那才能让你记着我。越疼就越是忘不了,这是你们宇智波的致命缺点,也是你终生摆脱不了的东西。 快了……马上就能得到这颗鲜美又带刺的果实了。 千手扉间隔着虚空抚摸着泉奈的眉眼,唇边笑意渐深,泉奈,你很聪明,但太可惜了,你还是太年轻了。 你不该试探我,你不该引诱我,你不该张嘴允许我,你不该接受我的示好……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如果你没有装睡,如果那晚你拒绝了我的吻,如果你没有主动索吻,如果你没有替我诘问兄长……可惜没有如果了。 一件不该已足够让你万劫不复,更何况你每步都踏错了。 我已经不是十三年前的我,事到如今……不会给你时间让你跟我撇清关系。 ----
第60章 一大清早,千手柱间就和宇智波斑食用了一顿和谐的早餐,氛围之平和让人不可思议。 末了,宇智波斑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今天打算做什么?” 千手柱间并不避讳,如实道“今天是十五,要祭祖,稍后我要去一趟祠堂。” “嗯。” “斑要去看泉奈那孩子?” 宇智波斑将餐巾折叠好放在桌角,似不满的说道“柱间,从昨天开始你未免就对我的家事太过关心了吧?” “斑如果想关心扉间我也自然会对你如实相告。” “柱间,许久未见嘴上功夫见长了。”宇智波斑站起来“与其关注泉奈不如先去打听打听扉间的死活吧。” 千手柱间端着茶杯浅笑摇头,没有回这带刺的话。 宇智波斑的视线多停留了几秒,心里的猜测落了地后他也就没心思继续坐在这里。 “斑。” “嗯?” “扉间不会死。” 宇智波斑听闻似乎并不意外,他只是分过去一个眼神,等待着柱间的后语。 千手柱间跪坐在餐桌后,脊背笔直如松,脖颈微弯,一手持杯一手托底,口中呼呼的吹着还微烫的茶水,末了轻抿了一口。 “毕竟差了那么多年的功夫,即使那孩子再天才也弥补不了。斑,你也应当心里有数,扉间早就变强了,虽然不及你。” 剩下的话在千手柱间望过来的眼神中昭然若是。 ——可比之泉奈,已绰绰有余。 宇智波斑并不接这挑衅,他的面上甚至看不出多少在意。 “我昨天也说过,泉奈不是我的囚犯,我管不到他。但是柱间,我家这小子虽然不太争气,但却十分清楚自己的立场,在这点上我肯定,扉间再过二十年也赶不上。” 说完,宇智波斑转头就走,他实在懒得跟其他人辩驳自己弟弟的短错处,即使这个人是柱间。 泉奈弱是弱了点,有他教训就够了,无需外人置喙。 千手柱间来祭祖只是走个过场,毕竟他现在已经卸掉了族长的位子。 但他今天却非得走这一趟不可。 他单手推开木门,窗纸随着风微微的颤动,泄露进了丝丝缕缕的光亮。 祠堂正中间的蒲团上跪着一个人,一个此时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千手柱间反手关上门,一步步走向那人,他心道真不愧是斑啊,前脚才说后脚就应验了。 站在扉间身旁,千手柱间问道“跪在这里做什么?” “……” “为认错?还是为之后要做的事?” “……” “若是认错还不至于闹到这里来,回去吧。” “……”千手扉间没有起来,而是笔直的跪在蒲团上。 千手柱间意料之中,他拢了拢羽织“那就是后者。” 千手扉间抿紧了唇,他缓缓的摇头,弧度微小却坚定。 是为前些,也为后者。 祠堂的左右两侧驾着烛火,一排一列,白色的蜡烛燃着火红的光,烛火随着门缝泄露进来的风左右摇摆。 尽头拜访着无数的牌位,一行一列,无数个名字。 黑色的牌位,红色的名字,仿佛一只只带血的眼睛,用着临死前不甘的眼神嘶吼着要后代为他们报仇。 仅仅是呆在这里都让人喘不过气,因为他们都清楚这上面每一个人死在哪天,死时多少岁,死于何人之手…… 这每一个牌位,都曾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总有一天,那上面也会摆放他们的牌位,刻上他们的名字。 千手柱间脚下微动,他绕过牌位桌子,从左到右,一步一个脚印,一步比一步重。 他一句话没说,却仿佛什么都说了,因为千手扉间的脊背越来越僵硬,垂在身侧的手颤抖着,却连握紧也做不到。 这一刻他褪去了所有的光环,仅仅是作为……千手柱间的弟弟而跪在这里。 唯一的弟弟。 “扉间,我从未严格要求过你什么,因为你永远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不会因为自己想做什么而去打乱计划,你始终是严格自律的。” “作为兄长我可能始终不是那么合格,毕竟你是我第一个弟弟,我当初甚至不懂怎么迎接一个与我血脉相连的兄弟。我磕磕绊绊的带大了你,从你身上得到了经验成长为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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