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沙球(摇奏体鸣乐器)的轻快声音在耳边响起,车内的气氛就不再那么紧张了。 他问我:“怎么这么安静?这不像你。” 我说我累了,并且闭上了眼睛,将头靠上头枕。 没一会儿,他来巴拉我眼皮:“你的眼球在眼皮底下动来动去的,你知道吗?” 我把他的手拍开,重新闭眼,这次忍住不动眼球。 “这次回去之后,你是不是就不会理我了?”他问。 “怎么会。” 他又来巴拉我的眼皮:“不要说谎,我们应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行!这可是你说的!”我再次拍开他的手,坐直身体,“在我出去那段时间,你在那间屋子里干什么了?” “我就知道是因为这个。”他笑了,开始讲述。 “他们6个人中有一个醒了,确实有用刀片割扎带,还偷偷去摇晃剩下几个同伙,给他们松绑,结果只摇醒一个,我就发现了。 “然后我举着气Q逼迫醒着的两个人在被我一枪打死和杀死同伙之间做出选择,他们选择了杀死同伙,于是我扔了两把刀给了他们。 “在他们杀了同伙之后,我告诉他们我还是要用气Q把他们打死,在他们扑过来想杀我的时候,先打死一个震慑住剩下的一个,再装成害怕的样子戏耍他,向他扔东西,再找机会把他打死。哦,在这里要谢谢你先把这几个人打了个半死,省了我不少力气。 “过程和我之前说的大同小异,就只是增加了那么一点点乐趣而已。” 他看着我说:“至尊派头目的记事本你没仔细看吗?这是他的其中一个杀人计划,绑架富人,如果人数较多,就让富人们自相残杀。我只是把这个计划用在了他们自己身上而已。你就想和我疏远了。 “我不想你和我变得疏远,尤其还是因为那种垃圾。” 我一头冷汗:“……” 他一脸想起什么似的对我补充道:“哦,忘了告诉你,关我们的那个仓库里带门的东西,是焚化炉。我一想到万一今天没有你,或者你不能帮助我脱困,或者我不能帮助你脱困,我们两个会在里面被烧成灰烬,我就无法克制我的愤怒。你只要明白一件事,我当时控制不住情绪。你不喜欢,我就向你道歉。” 我不喜欢,他愿意向我道歉,但我知道他根本不后悔。 他脸上一直有成功戏耍他人、控制他人、杀伤他人的得意。 对他,我现在完全没有办法。 我头疼,两手食指同时快速按摩太阳穴。 他也想来替我按摩,被我瞪回去了。 他问我:“你要指责我吗?” 这是指责能解决的事吗? “说话,说什么都行。” 对让我说话这事倒是很急迫。 我侧身正对着他:“你把人打死之后,害怕吗?” 他摇摇头:“我和你说过,我早就见过死人了,我一点都不害怕。” “那你有没有……感到兴奋?”我咽了口口水。 他点头:“有。” 我倒回椅背。唉。我没办法了。我一不是精神科医生,二不是他爸爸,既不能给予专业建议,也不能给予他正向的家庭环境。 我说:“我们对对词,别等警察来了一问露了馅。” 其实我知道我是多此一举,毛基范一掺合,这里的警察还能不能坚持公正执法都难说,但是不做点什么的话,沉默地和毛泰久待在一辆车里,又让我非常难受。 哪知道他竟然说:“你要是让我把你带回来的那个也杀了,我们连词都不用对。” 我再也忍不住火气,大声道:“他连我人影都没看清就被我打晕了,这也要杀?” “我对你很失望。你只有□□的强大,精神脆弱得一塌糊涂。”他说,然后推开车门下去了,走得远远的,只给我个背影。 …… 两个小时后,毛家和李家都来了人,比警察快。 李玉看着我,神情复杂,有愧疚,有后怕,也有难以置信。他估计也没想到距离车师今祈福才一个多月,我就又出事了。 等保镖去看完山中的小屋回来向他禀报之后,他看毛泰久的眼神就非常直白地表现出了厌恶,没有等到警察来就跟毛基范打个招呼将我带走了。 等后视镜里再也看不到毛家父子,他才对我说:“你以后少和毛泰久玩,我怕你死在他手里。” 我点点头。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有的人眼见无药可救,我没必要把自己搭上,我又不是救世主,即便这是游戏人生,即便我有外挂,也活成了这副鬼样子。 承认自己能力有限,是有自知之明。 “我当初不应该看毛基范在成运市这个汉城的卫星城里有些势力,就生出利用之心,他和他儿子都是虎狼,驱使不好就会反咬一口,这次的项目一结束,以后也不必亲近了。”他有心解释。 我说:“对对对。” “回汉城之后,你再去一次朴医生那里复诊吧。” “啊?” “我不想你和毛泰久一样,变得麻木,丧失恐惧之心,甚至以后要靠不断刺激神经来感受自己的存在,进而丧失判断危险的能力,最终死在这上头。我曾经还答应配合你抓那个屠夫,现在回想起来,简直是鬼迷了眼,猪油蒙了心。” 我惊讶地道:“爸爸?你久病成良医了?” 他“嘶”一声,抬手就要打我,我刚准备躲,他又放下了:“今天先放你一马。” “谢爸爸不打之恩。” “还会开玩笑,说明问题没有我想的那么严重,但医生还是要去看的,不但要看医生,车师今大师我们也得再请一趟。毕竟,你是我儿子,我没有办法判断到底是我倒霉还是你倒霉。” 我:“……”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 因为我被绑架的事,毁了赵慧美的度假,和她在高速服务区会和之后,我第一时间对她说了抱歉。 她叹了口气,说:“你为什么要道歉,又不是你愿意这样的。这次没玩好,还有下次,多的是机会。” 回到汉城城北洞的别墅,早就等在那里的伯父伯母和李英俊把我抱了半天,安慰了半天,留下一堆补品和玩具才走。 徐仁宇也收到我回来的消息,上我家来看我来了,一来也紧紧抱住我,拍我的背,一个劲儿说:“幸好你没事,幸好你没事……” 这种事别再有了,我可不想成为社会新闻的常客。我当时正抱着半个冰镇西瓜,准备拿勺子挖着吃,他安慰完我就盯着西瓜。 我说:“吃吗?” 他说:“吃。我要中间那块。” “你还挺会挑。”刚才还一脸担心呢,现在就“我要中间那块”,思维怎么这么跳跃。我挖了中间那块塞他嘴里,他吃完就朝我张嘴,就这样一个吃一个喂,过了半小时。 车师今带着他的家伙什又来了,这次还带着他的小孙子车次雄,说实在是没有地方托管孙子才不得已带过来的,李玉表示理解。 徐仁宇坐在我旁边,一个劲儿看车次雄。 我问:“他怎么了吗?” “没怎么。长得也就刚过得去。”徐仁宇把小下巴一扬。 “是,你最漂亮。”我敷衍道。 车次雄离得近,耳朵又没聋,听得清清楚楚,立马就把嘴抿上了。 没发火,说明知道这是别人地盘,得忍着。我心软了,问他:“吃西瓜吗?” 他咽了咽口水:“吃。” 我让女保镖之一去厨房重新杀个西瓜,就把听力和视力往上加,崔剑双手抱胸出现在我眼前。 “哟,神,又来享用贡品了?”我打招呼。 车次雄刚才还对着女保镖离去的方向望眼欲穿,闻言立马把头扭回来:“你看得见?” 该说家学渊源吗?爷爷当巫师,孙子也有当巫师的潜质。我点点头。 崔剑一边说着自己是神,让我对他尊重点,一边去供桌那里取了块油炸小圆饼放嘴里咀嚼。 系统似乎很不屑这些“神神鬼鬼”,说:【该有多么无知和狂妄,才敢称自己为“神”。】 我深以为然。 车次雄缠着我问我还能不能看到别的东西,会不会害怕,徐仁宇插不进来话,等西瓜来了,第一个举着勺子冲上去,挖掉了中间那一块,朝车次雄挑衅地笑。 车次雄直接把整个西瓜都抱到了怀里。 徐仁宇要去抢,被我拉住,在耳边承诺以后到我家吃西瓜,中间的都给他,这才罢休。 …… 祈福结束,李玉夫妇去送车家爷孙俩,我回到二楼卧室,从衣帽间最底下那层抽屉里取出厚厚一叠信件,拿在手里,犹豫半晌,还是下楼去交给了李玉。 信是徐文祖寄来的。 寄信本身没有问题,问题是信件的内容从一开始的对方的日常生活转变成了我的日常生活。 他在跟踪、窥视我。 这个喜欢躲在暗处的家伙的偷窥技术和执着比卓秀浩还要恐怖。 之前鉴于他没有,也不能对我产生危害,我都采取的放置措施,但经过毛泰久这件事之后,我改变了想法。 我不想放任这样一个人在我周围。毛泰久我动不了,徐文祖我还动不了? 我把信件按照时间顺序摆放在李玉身前的茶几上,他一封一封拆看,眉头越皱越紧,看完最后一封,把它扔回茶几:“你现在才告诉我?” “他毕竟还没做什么。” “等他做了什么就晚了!我已经不想再听到和看到你被绑架的消息了,那对我的心脏是严峻的考验!”他摆摆手,“这事你别管了,我来处理。” 几天之后,他告诉我,雇佣的私家侦探人没了,而严福顺带着几个孩子离开了汉城,他已经报警,警方发布了通缉令,只能等消息了。 大白天的我浑身发冷。 又过了几天,住家保姆从信箱里发现一封和一堆报纸混在一起的信件,寄件人署名徐文祖。 我拆开了信。 【我没想过你会不喜欢。你让我们失去了安身立命的根本。不过我不怪你,是我太想跟你炫耀了。你拥有一切,怎么会理解我们呢。我只能寄希望于下次见面会有一个好结果。】 自那以后再没有他的消息,我逐渐遗忘了这个人。 …… 1992年8月4日,累计签到400天,运气加满,抽到特殊属性点数5点。自有肉身素质不变,可设置的特殊属性点数总计30点。 1992年11月12日,累计签到500天。自有肉身素质不变,激活记忆力(指的是瞬时调动记忆)。运气加满,抽到特殊属性点数5点外加一条狗。可设置的特殊属性点数总计35点。 我条件反射去掰狗嘴。 它一个劲儿舔我的手。它有舌头,有牙。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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