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今天晚上一口气画一个章节还是怎么的?就不能学一学其他画手用用数位板吗?搞这么传统。” “你不懂。” “……好了没有?”又过了半小时,我变回人形,活动活动手脚。 “你给我变回去!”他崩溃大叫。 “……”烦死了。 2012年12月27日,卓秀浩的父亲在卓家的综合医院的病床上去世了。 2012年12月29日,卓家为其举行了盛大的葬礼,葬礼持续的三天时间里,政界和商界去了很多大人物。 我一直陪在他身边,就像之前在徐宗贤的葬礼上陪伴徐仁宇一样。 他哭得很惨,谁都看得出来的那种惨,眼泪鼻涕一把一把地抹,哭到声音沙哑,站不稳还靠到我肩头上,把我的黑西服都浸湿了。 我知道是假的,他根本就一点儿都不伤心。 我也不伤心,毕竟关系隔了一层。 扮演孝子很成功的卓秀浩在亲友间收获了不少好评。当然,这些亲友不包括李英俊、赵英民、黄敏成、徐仁宇、毛泰久、姜耀汉等人。 演戏也很累的,这三天之后,卓秀浩几乎没有任何表情了,大冬天也在泳池边的躺椅上躺着,眼睛里空空荡荡。 卓爸爸去世之前,曾拉着我的手,请求我看顾卓秀浩,以免他走向伤害他人或自我毁灭的道路。 我没有用耐力抵抗,手都被抓红了,血脉不畅的那种程度。 我说好的好的,叔叔,我发誓,他才松开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同样的话他还对高级检察长徐东锡说过,徐东锡老泪纵横地回握他的手,表示徐在卓在。 想到这里,我给锡民发了消息,让他来卓家一趟,激发一下卓秀浩的积极情绪。当然,这个事我也对卓秀浩说了,取得了他的同意。 看起来他对锡民的能力也有些好奇。 结果锡民来了之后,也只捕捉到和放大了卓秀浩的麻木,赶紧悻悻地离开了。 也许早就知道会这样,他反过来安慰我:“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别人觉得高兴的,我不觉得;别人觉得幸福的,我不觉得;别人觉得痛苦的,我不觉得;别人热爱的所有人、事、物,我都不热爱。不要跟我说游泳,游泳是因为水里只有我。也不要跟我说我是太聪明、太了解人性,知其然且知其所以然,才无法被任何东西打动。我真的只是,没有感觉,而已。” 我和往常一样躺在他隔壁的躺椅上,问他李:“……那我呢?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们呢?” “抱歉,俊秀,那是伪装。”卓秀浩看着头顶的大伞,说,“那是为了表现出在乎的样子,本质上是一种敷衍。因为如果我表现得不在乎,有些人会气急败坏,啊,我不是说你。事到如今,我累了。 “因为连你也让我觉得无趣。你的成长就是你沦为平庸、逐渐死去的过程。When you grow up,your heart dies.” 唉。比起具瑞镇,他才是真正的、我热脸贴的冷屁股啊。我说:“演奏乐器有利于缓解抑郁症,我觉得你这种情况有点类似,等咨询过朴医生确认这个问题之后,就去学一门乐器吧秀浩哥。”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抑郁症,我是怕他为了寻求新鲜、刺激,为了打破他这一池死水,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毕竟,无聊不是最糟糕的状态。 TBC.
第110章 成长即逐渐死去的过程(下) 即使是在冬季,卓家的户外游泳池也是恒温的,而泳池的旁边还布置了取暖装置,里面堆满了正在燃烧的木炭。我心中一动,从躺椅上爬起,将耐力和力量分别加到200点,徒手从中抽取了一根木炭。 卓秀浩悚然而惊,也迅速掀开毯子,从躺椅上翻身而起:“你干什么?!” “你又急什么?不是说不在乎?”我说。 “……我忘了你皮厚。”他悻悻道,但是两眼不离我的手。 把木炭在取暖装置边缘敲敲打打,只留了我手掌能够抓握的大小,我才两手一合,对卓秀浩说:“只需要等一会儿。” 等什么? 一个人造奇迹的发生。 木炭通过加热、高温再结晶等方法可以转化为石墨,而石墨在高温(1100至1500度)高压(4.5到6Gpa)下又可以转化为钻石的原石。 我问过系统了,经它计算,我可以做到。 科技在发展,人类在进步,点石确实可以成金——快中子轰击汞、氘核轰击铂都可以办到,以我的力量点数和耐力点数,化身为科学仪器造颗钻石原石已经不在话下。 目前人造钻石的速度是7天一克拉,而我只需要几分钟,一颗热气腾腾的、形状不规则的钻石就“出炉”了。 我张开双手,露出那颗钻石,并对卓秀浩说:“秀浩哥,我还没有你想的那么无趣。我啊,forever young,never enough.你继续发掘吧。” 他直愣愣地盯着那颗钻石。 我又说:“要不是怕把你的泳池、别墅,甚至整个H国弄没了,我就用你泳池的水压缩成氢金属,再搞个氢聚变啊小黑洞啊……” 他渐渐回过神来,摆摆手:“好了好了,你别说了。” 估摸着手中的钻石的温度他应该可以承受了,我就强硬地把钻石往他手里一塞:“新年快乐。” 两手一合制造出的产物,指甲盖那么大,外形美观不到哪里去。他一手捏起,举到眼前。 钻石的镜面反射将阳光照进他的眼睛里,让他的双眼多了一些东西,不只是钻石的火彩。 他勾起嘴角,说:“谢谢。” “光说谢谢可不行。”我借机得寸进尺。 他看着我的眼睛,暂时屈服了:“我会预约朴医生,咨询确认演奏乐器对我的病情有没有好处,如果有,我会学。” “诶,这就对了。”我眼睛一转,“3号,都贤秀和女友车智媛结束6年爱情长跑,修成正果,要在有名集团旗下的酒店举办婚礼,你去不去?” 卓秀浩把钻石小心收好,说:“我没收到邀请。” 看他的表情,没被邀请不但不遗憾,反而轻松。 我这才知道都贤秀连毛泰久都邀请了,却没邀请卓秀浩。但我没有放弃:“你就当是做我的陪客。” 他摇摇头。 怎么才能说动他呢?我一边想,一边敲木炭,两手分分合合,没一会儿怀里就攒了一堆不规则的、丑不拉几的钻石。 看着这堆钻石,心想卓秀浩又不缺,就把速干浴巾一抖,将所有钻石抛洒进了户外泳池中。 “噗噗噗噗噗噗……” 抖完了,就想好怎么劝他去了,我说:“有的人认为,如果人到中年,心死了,那就结婚,生孩子,靠着养孩子、看孩子怎么个活法而重新活一遍,那个孩子也许和TA本人如出一辙,也许另有出路,总而言之,TA又能多活几十年了,到了老了的时候,孙辈出生了,TA们继续靠抚养、教育孙辈活着,此时TA们已经有了更好的处世方式,不再对年轻的时代抱有留恋和幻想,人生也已即将走到尽头,什么都看开了,对人对己都很宽容,活得自在。 真的不去吗?秀浩哥?哪怕去看看别人是怎么接受另一个人进入自己的生命的?尤其那个人还是都贤秀。你懂我的意思吧?”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脱下身上的浴袍,“噗通”一声鱼跃入水,一沉到底,在池里寻摸那些钻石。 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 2013年1月3日,宜结婚、会亲友、祈福、安床、祭祀、成人礼、除虫、伐木、收养子女、掘井、开柱眼、求子、斋醮、作梁、打猎。 都贤秀和车智媛的婚礼当天,去的人不多,我数来数去,竟然只有男方的亲属——都贤秀的姐姐都海秀及其男友金武镇,女方亲属——车智媛的母亲文英玉,男方的朋友——毛泰久(带着儿子毛东廷)、我(带着陪客卓秀浩和千颂伊)、郑巴凛(带着陪客成耀汉),以及夫妻双方相处得比较好的同学和同事三四个。 “就这些人,你还跟我要大会厅?”客人还没婚礼现场导演组的人多。趁婚礼还没开始,我到后台找到了正对镜整理的新郎都贤秀。 “婚礼追求体面,有什么问题?我一辈子就结这一次婚。哪怕人少,该给我妻子的,就得给,一个婚礼而已。”都贤秀侧过身体,检查后背,其下颌线分明,颈部也一丝颈纹都没有。 一辈子就结这一次婚,好有信心。我不会唱衰,只是祝福:“‘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但我相信,你是不会迷失的,知道自己要什么。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嗯。谢谢。我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无论男女,就叫都殷是(读音近似银河),因为我和智媛是在她家的银河超市认识的。” 做到这种程度……这哪还是伪装?但从几年前开始我就已经看出苗头。当时他就不肯背着车智媛说出哪怕她并不知道的、会让她伤心的话。 卓秀浩百无聊赖地斜靠在门口当门神。 有他在,我们倒不怕有不合时宜的人闯进来撞破什么。 时间到了。 John Michael Montgomery的《I Swear》(我发誓)响彻会场。我们赶紧从化妆间出去。 “ i swear by the moon and the stars in the sky(我当着天上的星星月亮发誓) “and i swear like the shadow that\'s by your side(我发誓我会如影随形) “i see the questions in your eyes(我看见你眼中闪烁着疑问) “i know what\'s weighing on your mind(也听见你心中的忐忑不安) “you can be sure i know my part(但你可以对我的爱意安心)……” 当新婚夫妇手牵着手,甜蜜地从红毯的一头走向新娘的母亲时,卓秀浩在圆桌旁小声道:“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委屈你了,你什么也感觉不到。”我满含歉意。 “不,你错了。”他转过头来,“我嫉妒。他凭什么。”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想你也行? 不,卓秀浩不行。 至少现在不行。 和卓秀浩一样“不行”的毛泰久就隔着千颂伊,坐在我右手边。 虽然不知道毛泰久内心怎么想的,但表面上,他是个合格的朋友,正为自己朋友的幸福时刻鼓掌微笑。 到了“谁赞成谁反对”的环节,卓秀浩竟然举起了手! 苍天哪!我立马也举了起来,“我反对!”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主持人问我为什么反对。 我站起来,抻了抻西服下摆,咳嗽两声,故作不满:“凭什么他都贤秀可以抱得美人归!又不是只有他看到了智媛的好!现在这个年代,有几个女孩子像智媛一样心怀正义、不辞辛劳去当刑警的?那可是刑警啊!要对付得可不是小偷小摸!你让我去当刑警,我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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