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莫名地看着我。 “我们不是她们,所以永远没有办法感同身受。我匿名捐过款,捐过女性用品、计生用品、医疗物资,让我爸爸在能力范围内多制造女性工作岗位,但也只能这样了。”我叹了口气,“几年前,H国嫖C的男性就达到了9395万人次,从事这方面经营活动的店铺还贿赂J察……你要是能解决这其中的供需关系你就去,反正我不行。我承认我无能。” 我既没有A国超级英雄电影里的控制全城人思想的机器,也没有《传教士》里的主角杰西的言出法随。 锡民一时无言。 当我们发现“合和二仙”母子三人时,他们正和其他一男一女在河边纠缠。 “合和二仙”的妈妈一心往河水里扑,“合和二仙”去抱腿,却被无情踢开,只敢跟在后面不停哀声叫“妈妈”。 哪怕对方不断否认它们是自己的孩子,哪怕即将被河水淹没,它们也依然不知疲倦地叫着“妈妈”。 人一出生,最初也最快学会的就是“妈妈”二字,受委屈、受伤了喊妈妈,渴了、饿了喊妈妈,心疼妈妈、爱妈妈也喊妈妈。 如果“合和二仙”的出生不是因为爱……我想到H国那2021年1月1日才施行的合法堕胎法案,心中一阵悲凉。 她以为死在河里,就能冲刷自己所受的耻辱,干干净净地走。 因为体质特殊,锡民没有靠近。 因为已经有人阻止,我也曾经目睹女人的狼狈,也没有靠近去刺激她。男人永远无法站在女性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更何况我和锡民都并不擅长安慰人。 两个人就这么远远看着那个被手下称作“具组长”的红发女人和“合和二仙”的妈妈在水里滚成一团。 后来下雨了,“合和二仙”在水里泡着,口中还在不断叫着妈妈,一个拿着荷花,一个拿着圆盒,小手直往妈妈那里伸,想为她遮风挡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女人瘫软在河水中崩溃大哭。 “具组长”不顾被抓伤的手臂和打红的脸,将她揽在怀中,两个人在河水里冷得打颤,她的手下是个男人,外衣都脱了,却只敢把衣服举在她俩头顶。 “啊切……走吧。”我打了个喷嚏,说。 锡民说:“再等一等。” 我看着他往前平伸、淋着雨的手所指的方向,正是那个妈妈。 “你救了她。”我说的是肯定句。 锡民的卷发都被雨水淋塌了,摇了摇头,水珠四散:“是她自己救了她自己,我只是放大了她对生的渴望。” 他一直伸着手,直到“合和二仙”的妈妈安静地跟着具组长走出了漫涨的河道,才缓缓放下。 对某个被剥削的集体毫无感觉,但对受难的个人有怜悯之心。这一点让他显得有些人类的特性了。 我准备打道回府了,结果刚取出之前画好以防万一的汉南洞公寓的街景图,就被雨水淋成了黑黢黢一坨墨。 “缩地成寸”是不行了。早知道不逞能了,直接打印。 “……打车吧。”锡民说。 他刚拿出手机,我就施展了“法天象地”,化身9米巨人,一把把他整个人塞进了我耳后的银白毛发里:“今天老板我大发慈悲,让你搭个便车。”随即施展了《布虚术》,在大雨中急速前行。 锡民的声音在我耳边瓮响:“老板,我是听过白毛鬼的传说,但没想到你的毛竟然长到像渔民的蓑衣一样,还很厚实。” “哼。你没想到的多着呢。” “我能要一根你的头发吗?” “不行。头发怎么能随便给人?你没听说过谤法吗?” “我又不会谤法。” “反正不行。”你会不会谤法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窥探你的私生活。 后来的某一天,我听到市井间多了一个都市传说。 有人偶然遇到了“合和二仙”两个童子,自那以后便获得了幸福一生的姻缘。 然后就是无数人的例证,“合和二仙”就火了,甚至有了专门的网页,许许多多获得祝福的情侣、夫妻在上面当自来水替它们宣传。 久而久之,半夜不睡觉在街上瞎逛试图偶遇“合和二仙”的男男女女就多了,夜间营业的店面将营业时间延长到了凌晨3点多。 TBC. 正好有空,多更点字。我阳康了,谢谢各位读者的理解和支持。
第109章 成长即逐渐死去的过程(上) 2012年12月20日,某位新国家党女党首当选为第18届H国总统。目前为止,H国只有她和她的父亲是父女二人都曾任总统一职的唯一例子。哦,她的父亲就是当过伪满洲国军人、靠政变上位、执政期间出台扶持政策并兴办“英语和礼仪辅导班”规范A军基地外的S情服务业的那位。 2012年12月21日,流传甚广的世界末日没有到来。玛雅祭司出面澄清,说2012年12月21日不是世界末日,而是玛雅文明所记载的第五太阳纪的最后一天、人类历史的转折点。 那些鼓吹末日论以蛊惑人心、诈骗钱财、制造恐慌、诱导和威胁教众自杀的XJ自打嘴巴,人心离散。但没过多久,就由原来分裂出来的教众重新建立了一堆新兴ZJ,巧舌如簧的头目始终掌握着“教义”的解释权,被蒙骗过的人还是选择了继续被蒙骗,因为实在看不到生活的其他希望,所以抱团取暖,延长存活的时间,哪怕活着没有意义,要被压迫、榨取剩余价值,也要活着。 以上这些话,是身为H国最大主题公园——Wonder乐园的常务具瑞镇对我说的。 他是我从幼儿园就认识的朋友,但是在我的人生中只占据了非常、非常少的一部分。对很多人来说,我大概是个海王、暖男,无论男性朋友还是女性朋友,一看到我就开心。但具瑞镇显然不在其列。 他不抽烟、不喝酒、不赌B、不聚会、不谈恋爱、不苟言笑、不开车,如果不是要上班,他连门都不出,一心想要宅到老死,见他一面难得很。 我每次聚会都会给他发邀请,他每次都会礼貌拒绝,为表歉意,小时候送我一堆Wonder乐园的券,长大了就送Wonder集团旗下酒店的VVVIP会员。 这种行为已经持续了快20年。 我从未放弃,因为我怕除我之外没人再邀请他——后来我确认过,确实没人再拿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他也从未接受,大概是真的享受独处。 这一次他主动在社交帐号上私信我,让我在圣诞节当晚、Wonder乐园闭园之后去找他,他有事相求,我必然不会拒绝。 2012年12月25日,晚上22点,Wonder乐园闭园了,依依不舍的游人结伴陆续从大门走出。 我从暖和的车上下去,被冷风吹了满脸,冻得浑身一抖,立即用力拉下耳侧毛茸茸的帽子,再把围脖往脸上一提,觉得好点儿了。 视线只剩了两眼中间那一道缝。 具瑞镇在缝里,哦不,在园里朝我招手,我朝他走过去。 “找我什么事?”我问。 他问:“你觉得我今天有什么不同?” 说着,他还原地转了一圈,身上的深灰色大衣随着他的转动掀起下摆,搅动周围的冷空气,让我不由得退了一步。 “呃……特别英俊?”不是恭维。他在我认识的人里,颜值可以排到前五,身材是那种没有刻意锻炼的高挑瘦削。 “哈哈!连你也分辨不出来!”他很欣慰,“那么我假扮他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啊?假扮谁?我两手一推帽子,把眼睛全露出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他。 “现在你看到的不是具瑞镇,”他热心地为我解惑,“而是我。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路彬。” “……”换个人可能要反应一会儿。可是我不需要,我久经考验。几乎是立刻我就明白了。不是吧?我身边到底还有没有正常人了?!偏执型人格障碍、双相情感障碍、反社会型人格障碍、自恋型人格障碍……现在又发现个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曾被称为多重人格障碍)? 他脸上挂满了平时具瑞镇十分吝惜的笑容:“现在你知道我的秘密了,我也把我知道的你的秘密告诉你。” 哦?我提起了心。他知道我什么秘密了? 自称“路彬”的具瑞镇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记事本,展开,伸到我面前。 那是一副彩铅画。 一个身形巨大的、长着白色毛发的人在漆黑的深夜和瓢泼大雨中浮空穿行,黑夜埋没不了他身上茸茸的光,大雨打湿不了他厚厚的毛发。 画面里还有很多细节,比如巨人耳后露出的那个人体比例正常的男人的五官都清晰可见。 所以,巨人的大脸盘子当然就更加显眼了。 我沉默了。 认识具瑞镇这么多年,我今天晚上才知道他能看见异类。 “路彬”看我不说话,连忙摆手道:“别担心,我没有恶意,我是出差去光州的路上碰巧看到的。我只是在想,你好像童话里的巨人克布诺斯,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喜欢孩子和小动物。我想把你的巨人形象作为我第一本漫画的主角,希望能获得你的同意。” “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喜欢孩子和小动物。”我的表情应该一言难尽,“在你心中我是这种形象?” 他疑惑地看着我:“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孤独、唯一的爱好、人生第一本漫画……我在心里给他层层加码,然后点了点头:“你的漫画,画风不要太写实,多画点儿毛把我英俊的相貌遮挡住。”毕竟直到现在还有粉丝在艺林娱乐公司的门口蹲我,三个保镖在汉南洞公寓抓了好几个混进去的私生了。 “好好好好好!谢谢你,俊秀!”“路彬”期待的双眼blingbling放光,“你现在能变成巨人吗?我只有晚上能出现。” 我显出牛妖本相,顾及到他的身高,直接往地面一坐,盘起双腿,双臂抱胸:“你画画的速度应该比较快吧?天挺冷的。” “路彬”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也没有掏出彩铅来,而是往我厚厚的白毛里一扑,整个人埋了进去。 我的小腿部分立即出现了一个人形凹坑。 “喂。”我催他。幸亏我没脚气。 “马上。”他大大吸了一口,才放开胳膊,掏出铅笔,对着我“刷刷刷刷……”落笔。 读幼儿园和小学的时候,他经常作为被夸奖的对象出现在我的日记里,那个时候是为了敷衍老师,现在看着他画,我才真切感受到他的绘画天分——因为胸有成竹,他一次都没有用过橡皮擦或美术刀、湿抹布,落笔无悔,成果斐然。 好的人体模特能保持一个姿势几个小时。但我不是。 于是我俩经常出现以下对话。 “好了没有?” “还没有,你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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