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的发展大同小异,最多根据重大选择的不同从而裂出分支。 比如夏油杰一定是咒灵操使。他或许不一定会上高专,会选择正常读书升学,但一定会和咒术界产生交集,然后认识五条悟和他。 重点是后面那个,认识五条悟和他。 他们三个的命运是注定连在一起的,过程可以不同,结局必然相同。 而这个时间一定不会太晚,十八岁。绝对不会超过十八岁。 ......如今的五条悟多少岁来着? 28。 十年。他们肯定早就相遇了,以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性格,如果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不可能绝口不提一句对方。 两人都是张扬的性格,对性格张扬的人来说,怎么可能不炫耀好朋友,何况他是他们另一个好朋友的同位体,就是看热闹、抱着好奇,也该来他面前转转。 然而夏油杰至今没有出现,五条悟更是一句没有提到他。 “是你杀的吗。”家入硝说出这句话后立马肯定了自己,“是的,一定是你杀的他。” “没人能杀死夏油杰,他的实力仅次于你。”何况夏油杰被杀,难道你五条悟会眼睁睁看着? 五条悟没有说话,只是按着家入硝肩膀的手力气大到指甲好似掐进了肉里。家入硝感到阵阵刺痛。 “我没有办法。”沉默了几秒,他低声说道。 其实以五条悟的性子他不会跟人解释太多,但是家入硝是不同的,虽然是另一个世界的小伙伴的同位体。他不想自己被家入硝误会,难得解释道:“他逼我杀了他,十年前一次,十年后一次。十年前我于心不忍。十年后他把自己架到了火上,我必须杀他。” 死前那双温柔的眼睛,释怀的笑容,无一不佐证了夏油杰对自己被他杀死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比起活着,我更想逃离这个无法再让我打从心底笑出来的糟糕透顶、恶心至极的世界。”】
第11章 ——以上。 纯属青鸟见弥脑补。 夏油杰没那么惨,五条悟也没那么惨。 杀死曾经的挚友是真,五条悟也为此感到难过悲伤。但那是夏油杰自己选的,十年前已是一次试探,五条悟早已做好了准备。所以十年后他手刃夏油杰时内心感到的更多的是尘埃落定,以及落定后的空虚迷茫。 但这个空洞没有在五条悟心中扩张太久。 咒术师没有无悔的死亡,咒术师每天都在刀尖起舞,他们的命比普通人还容易丢掉。因为他们不能远离危险,反而要冲向危险,去解决它。 这是咒术师的职责。 五条悟早就学会了平静的接受死别。 而夏油杰,解脱了是真,他输了,败者为尘,这没什么好说的。他要通往自己的理想道路,就必须面对五条悟,他也知道自己和五条悟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 米格尔曾问夏油杰:“你觉得自己的胜算有多少?” 这位来自某个非洲部落的诅咒师显然知道五条悟的威力,他这么说是抱着委婉提醒夏油杰要不要再想想、别冲动的想法。 夏油杰心思细腻且敏感,他一下就听出了同伴的担忧之情,漫不经心的伸出一根手指,说道:“百分之二十。” 这百分之二十赌的是他的‘障眼法’和‘调虎离山’能在有限的拖住五条悟的时间里解决乙骨忧太,降服诅咒女王祈本里香。 要是单体对上五条悟,夏油杰决计是打不过他的。 最后历史证明,夏油杰赌输了。 要问夏油杰最后有没有后悔,那肯定是没有的。 永远不要去美化另一条没有选择的路的未来,谁知道会不会更糟——即使是好的,也可能不是当事人所想要的。 对夏油杰而言,这已经是他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他也早就想到自己失败的结局。 实际上,这场奇袭夏油杰一切都计划的很好,连五条悟都被他骗了过去。他只是输在乙骨忧太和祈本里香绝妙的配合上。 夏油杰没想到这一人一灵能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如果他早知道,或许会在放出咒灵的数量上多加考虑,不把自己的战力削那么狠。要知道夏油杰为了麻痹五条悟,几乎把自己所有的咒灵包括常用的那几个特级咒灵都放了出去,实力大减。 ......解释完,五条悟头脑灵活,一下便意识到家入硝刚才的话语中透露的信息。 “你那边......也是我杀的杰吗。” 家入硝没有说话,把手伸进衣服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一盒烟,往上抛了下,拇指大的缺口处‘跳’出一根烟,家入硝取出,含进嘴里,另一只手从内衬口袋掏出打火机,点燃,深吸了一口,灰烬瞬间蔓延了五分之一。 “这个话题,我本来不想说的。” 本来。 意思就是现在可以说。 五条悟放下压着青年的手,在家入硝身边坐下,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大咧咧的张开,右手支在大腿上,撑着下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家入硝哑然失笑,吐出白色的烟圈,半抬头望天,眉眼间覆上晦涩的阴翳。 “你对自己了解多少?” “以前?” “嗯。” “想打一顿的程度。” “哈哈,还真是不客气。” “嗯哼。” 家入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眸失神,陷入了回忆。半晌,他又抽了一口烟,语气平淡的说道:“我那个世界的你,是个没有人性的绝对理智者。” 非是家入硝贬义,这里的没有人性单纯字面意思。 “你能想象吗,一个人没有七情六欲,又身负维护世界平衡的责任,且自身实力强劲,无人能敌。”家入硝说到这顿了下,“在很多事情上,他就像一个单纯的执行任务的机器,而这个机器行事极端,作风冷酷。” “假如你现在正面临一个选择,你的眼前有十个人,杀死这十个人就能维持一时的和平,留下这十个人会造成不安动乱,但你可以另辟蹊径去改变这个局面,你怎么选。” 五条悟毫不犹豫的说道:“后面那个。” “你看,这就是你和他的差别。”烟雾缠绕上家入硝葱白纤长的手指,“他可以为了所谓的最优解,选择前面那个方法。因为那个方法最简单,消耗付出最低。” “所以,他也可以为此杀死夏油杰。” “在夏油杰试图阻拦他杀死二百人,从根源上除掉某个特级咒灵时。” “等等,‘我’难道还搞不掉一个区区诅咒?” “你当然可以,只是会很麻烦,而且会造成部分重大损失和带来一系列麻烦的后续。加上那二百人也是咎由自取,人性的恶是没有底限的。要我说,我其实对那两百人的死拍手叫好。” “当然,他杀死那二百人绝不是出于这种肤浅的原因,只是计算后,得出除掉他们是最优解的结论,然后毫不犹豫的出手了。” “杰的死,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他是个超级大混蛋,但是我也没好到哪里去。”家入硝低低的笑道,他低下头,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 黑暗幽深的眼瞳,扭曲阴暗的笑容。 “我是帮凶。” “我们之中,只有夏油杰才是那个光明善良之人。”
第12章 “那两百人的尸体,最后是我处理的。” ......从神社离开后,五条悟表面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和往常一样,没人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家入硝日常该做什么做什么,五条悟没空的时候帮忙带带小孩,闲暇时刻研究自己那些小玩意。 关于此世之恶他表现得浑不在意,压根不像之前说的那样紧急。但是他不急,有的是人急。 夜蛾正道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和家入硝来一场面对面的谈话。 -校长办公室-家入硝敲了两下门,得到夜蛾正道的应声后推门而入。 戴着墨镜,浑身肌肉虬扎,看起来不像从事教育行业,更像是灰色行业的男人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道:“坐。” 泡在热茶中的茶梗斜斜的浮在水面,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叫你硝君——可以吧。” “随意。” “那么硝君,这次找你来,是有事情想同你说,我听悟说你之前提到的那个什么此世之恶,有关世界存亡......”“我明白你的心情,关于此世之恶,我也只是知道它会给世界带来毁灭性的灾难,很抱歉不能告诉你太多信息,因为我也不甚清楚。” 一番简短的谈话。 “......最后,我有一个问题。” “请说。” “你为什么会帮我们?”这不是你的世界不是吗。你究竟为何而来? 夜蛾正道能当上校长,除了有人举荐外,以他的年龄和阅历来说还是太勉强了,真正决定他坐上校长位置的,是夜蛾正道那份敏锐的观察力。 锐利的目光透过墨镜直直的看着家入硝,仿佛穿透身体,洞悉了里面的灵魂。 家入硝有点没说错,是他表态的最认真的话:我和[五条悟]是同党。 他杀人,我埋尸。 我是他的帮凶。 家入硝脸皮微微抽动了两下,忽然露出一抹微笑,“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在拯救我自己的世界。” 在夜蛾正道面前已经没有伪装的必要,被看穿了。 但表面上的和平还需要维持,至少看上去得要是风平浪静的。 家入硝走后,坐在办公桌前的夜蛾正道额头流下冷汗,仔细看,他的瞳孔是收缩的。 不对,到处都不对,直觉叫嚣着危险......和家入硝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家入硝的目的绝不是他说的那样简单无害。 悟难道没看出来吗?再怎么样,也一定有所察觉。 你到底在想什么,悟。 * 咒灵变多了。 披着夏油杰尸体的羂索走在街上,看着街头人来人往,其中三分之二的人身上都缠着低级咒灵,眯住眼睛。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约是半个多月前。 咒灵数量喷井式爆发,虽然都是些低级玩意。这绝不正常,即使对他的计划来说是好事,但异常的背后隐藏的实情对他而言不一定是好事。 他必须想办法弄清原因。不能让眼看即将成功的计划被打断,他能为了这个计划从千年前苟到现在,就绝不会让计划出现变故以致失败。 * 黄昏,素有逢魔时刻之说的时段。 今日的天红的似血,隐隐的不安莫名浮现在众人心头,连带着街上都少了欢声笑语,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挂着忧愁。 这是亿万年前,人类从祖先那继承的刻在基因里对某种危险的灵感,这个灵感轻易不出现,每次出现都代表有恐怖的灾厄发生,现下却触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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