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躁动着、犹豫着,到底是舍不得这份难得纯粹的恶人灵魂。下一秒,微光亮起,契约成立,血色在男人眼中一闪而逝。 森川走出房间。 他面前就是月姬休息的侧室。 少女的房门静静闭着,连里面挣扎的声音都消失了。 不管是谁。 他该死! 森川紧咬着牙,冷脸踹开腐朽的纸推门,如同杀神般出现在月姬空洞的视线中。 他身后是快把走廊挤爆的妖物。 他眼前是凌乱的榻榻米—— 絮满蚕丝的松软的被子,一半已经拖到了地上。 只穿着一件长襦袢的少女趴在床上,衣衫不整,衣领斜斜的搭着,露出洁白的后颈和小半个肩膀。 细瘦的脚腕上一圈青紫淤痕,可怜兮兮的被藤原泽野握着抬起。 听到踹门的声音,月姬空洞的蓝眸里绽放出劫后余生的欣喜。 因为看不见,她甚至不知道一路悉心照顾自己的青年武士,已经迷失在妖物的引诱中,连灵魂都被吸收殆尽。 后者浑身呈死尸的青白色,岔着腿跪坐在月姬脚边。腿间那根狰狞的东西直直竖着,一只出现死僵的手钳制住贵女的脚,另一只手往她腰间探去。 口中还发出模糊不清的低语。 “……我…的…” 就在藤原的手快触碰到少女肌肤的那一瞬间。 森川拾起属于藤原的武士刀,横斩过去!刀起刀落,黑红色的血液顺着喉咙的斜口喷射出。 一个圆形的东西掉了下来,咕噜噜的滚到了床下。 森川在瞬间一把捂住少女的口鼻。 浓重的血腥味被拦在了他滚烫的掌心外。 筑山柊已经认出森川,双手虚虚贴在森川捂住自己嘴的手背上,瓮声瓮气的问,“什么声音?泽野是不是要过来了?” “啊。” 森川看了一眼倒下的无头尸。 “我把藤原武士打晕了,他的头不小心撞到了床柱,应该不可能靠近了。等醒来,我再向他请罪。” 系统自诩见多识广,成熟稳重,第一次将涵养全部抛诸脑后。 “p!” 这个睁眼说瞎话的强盗! 筑山柊没闻到一点血腥味,不知真相的他还在为森川打抱不平,“你不要因为森川以前是个强盗就对他抱有偏见,藤原刚刚那疯魔的样子你又不是没看到。不打晕还有其他办法能制住他吗?” 筑山柊被捏住的脚到现在还疼呢。 要不是森川及时赶到,他被发现是个男孩子,还不被捶的满头包? “而且……” 筑山柊补充,“我觉得他还挺真挚的。” 真挚? 你是说他让尸体“醒来”才给道歉的行为真挚? “啊对对对。” 系统:你说是就是吧。 - 森川不准备让月姬在糟糕的房间里多待。 少女衣裳单薄凌乱,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鼻子红彤彤的,脚上白足袜早就不见了,站在矮塌上冻得左脚踩右脚,看着狼狈又可怜。 “我抱你出去。” 筑山柊用力点头。 他很自然的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下一秒,一件带着体温的羽织兜头罩在筑山柊脑袋上。 “?” 少年是有点疑惑啦。 怕他冷不应该给他披上吗,为什么要罩在头上? 但他很快就没空想这个了。 因为他坐在森川手臂上被抱起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某个部位蹭到了男人精瘦的小腹。 筑山柊后背瞬间吓出热汗。 少年:哭哭。 是衣服太薄了,他真的不是变态QAQ 所以这下要怎么办? 立刻跳下来抱住脑袋,启动安全防御形态可以吗? 森川的动作好像也停顿了一瞬间,但他感受到怀中少女……不,少年僵直的脊背,没有说话,一只手反而安抚似的贴在他瘦弱的背上。 筑山柊鸵鸟似的把头埋进他肩膀上,开始装死。 大概走了几十米,他们来到了主殿。 森川把筑山柊放在藤箱上,不知从哪个行李里摸来干净的白足袜和药,蹲在少年面前,握着他的脚踝帮他涂药穿袜。 小小的一只落在手掌里。 男人沉默着动作,筑山柊也不知道该说啥,场面一度凝滞。 这也太尴尬…… 听到主殿里的呼噜声,少年有些呐呐的问。 “……纯、纯四郎他们还在睡吗?” “嗯。” 话题又结束了。 筑山柊默默裹好森川的羽织,心里愁的跟什么似的。 可又不能明着问“你刚刚是不是碰到什么东西了”,万一森川没发现,他不就自爆了? 一直等到上好药,森川见他冷,又往快要熄灭的小火堆里添了一些柴,筑山柊都没想到别的话题。 倒是男人开口问他。 “还冷吗?” “要不要我抱你?” 筑山柊频频点头,冻死他了。 男人的身量很高,身体不算壮硕却也有一身流畅型的肌肉。温热的体温透过和服传达给少年,后者缩着腿整个窝在他怀里,还贪得无厌的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泽野要是醒了,罚他去面壁思过。” 森川拨弄火堆的手一顿。 少年没注意,打了个哈切迷迷糊糊又昏睡过去。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寂静寒冷的夜里只有火堆燃烧发出的哔剥声。邪神石像吞吃了藤原泽野的灵魂尤不满足,还想继续引诱森川。 如灰烟一般的雾气从邪神的四只眼中飘出,却不想黑暗中忽然冲出无数妖物,瞬间将它撕成碎片! “这张嘴什么时候才能说点好听的?藤原就那么重要吗?” 在雾妖的惨叫中,森川低眸看向怀中毫无防备的容颜。 性别为男,却被迫以女性的姿态生活。 是因为不这样做的话,就会被其他继承人争夺者视为对手吗? “呼呼——” 少年发出细细的呼吸声。 倒映在神社墙上、属于男人的影子,忽然垂下了头。
第7章 犬妖6 纯四郎睡得很香。 明明他的潜意识知道不能继续睡下去了,早就到了换人守夜的时间了,他不能仗着年纪最小就把守夜的任务全部推给兄长们,一个人在这里睡大觉。 可是昏昏沉沉的脑袋完全不受控制。 眼皮重的像吊着两百斤巨石,怎么抬也抬不起来。 兄长们……应该会叫他的吧……? 就在纯四郎即将屈服溪流般潺潺不息的睡意时,忽然听到了一点动静。 那是少女睡得不太舒服发出的呓语。 声音很小,像是还没完全吐出来就被某个东西拦住了,间或夹杂一点细细的喘息。 纯四郎当然能听出这是月姬的声音。 可是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这样想着,纯四郎拼尽全力睁开眼睛,却看见他的兄长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邪神石像碎了一地。 穿着黑衣的男人大刀阔斧的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怀里抱着一个人。他怀里的人盖着一件宽大的羽织,又被搂的严实,纯四郎只能看到倾泻出来的一点长发。 “你、你……” 护卫瞪圆了眼睛,惊的说不出话来。 因为森川正低着头,温柔又带着让人头皮发麻的独占欲,亲吻怀中人的唇。 他特别恶劣。 故意碾压少女的唇,让她发出细碎的声音,又吮吸着艷红唇肉,将所有香甜的吐息一点不落全咽进肚子里。 “我要杀了……” 纯四郎回过神,怒喝着准备拔出武士刀冲向男人。 森川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 “小声一点,不要把她吵醒了。” 纯四郎没想到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轻薄月姬大人的男人面对即将首落的命运,还能这么云淡风轻! 他怒目而视,“我不会饶恕你!” 邪恶的男人笑着点头,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 手指轻柔的捂住少年的耳朵,让他不要被咋咋呼呼的护卫吵醒。 “好。” “不过在动手前,能不能看看自己身后?” 纯四郎心脏瞬间紧缩。 有什么在自己耳朵后面吹着寒气! 年轻护卫握着刀柄猛的回头——然而身后什么也没有。 “果然被骗了。” 森川笑着,眼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笑意。 他意有所指道,“在没有十足的把握杀了我前,我建议你还是当做什么都没看见比较好。” “毕竟藤原泽野已经死了,你们也被杀的话,月姬就真的任我为所欲为了。” “我可以让她一辈子都无法离开半步,烙上属于我的烙印,从此失去自由只能仰仗我。这样也可以吗?” 其实森川并不打算让月姬知道真相。 哪怕假象之下千疮百孔,他也需要一个谎言掩饰太平。 他受不了月姬厌恶他的。 否则就不会趁着对方睡着,才敢稍微放纵心中的恶意了。 纯四郎不知道男人的想法。 他以为自己真的没有可以牵制森川的把柄,而且男人还说藤原大人死了…… “我懂了。” 半晌。 纯四郎颓丧的松开握住刀柄的手。 自己实在太无能太弱小了!甚至都不能为月姬大人处置这个轻浮之徒! “……只要你能遵守诺言,让我们带月姬大人回家,我们不会对你动手。” 纯四郎想了想,“但是如果月姬大人问起藤原……” 森川眸中浮现暗芒。 “你只需要告诉她藤原还活着,其他的事我会处理。” 第二天午时。 筑山柊终于睡醒了。 他心大的让系统气了整个晚上。 “睡得好吗?” 一醒来就被问候,筑山柊不是很习惯,抱着被子道,“……还不错,怎么了吗?” 系统:) 没什么,就是昨晚森川偷亲你,还和纯四郎当着你的面商量阴谋诡计。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睡的像只小猪。 筑山柊发现系统没声音了,嘟囔一句,“奇奇怪怪。” 他发现自己的嘴巴有点疼,伸手摸了一下,好像还有点肿。 果然。 没人的地方就是不干净,毒虫蛇蚁多的要命,稍有不慎就会中招! 筑山柊拿起放在床边的衣服,自力更生穿戴好,摸索着墙壁往外走。有系统提醒哪里有坑哪里有障碍物,少年一路停停顿顿的走也没磕碰到什么。 当了这么久盲人,筑山柊觉得他回到自己的世界打网球,一定会变的更加敏锐更加厉害的!!! 穿过走廊时,筑山柊听见院子里有人在撅地。 “是谁在那里?” 偷偷埋葬藤原尸身的纯四郎,下意识挡在一卷草席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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