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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土生着气走了，剩我一个人坐在地上靠着墙闭目沉思。白嬷嬷一推门进来差点被我吓死：“寿司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头疼而已。最近记忆更混乱了，好在之后会发生的事都已经提前记在书里，至少不会妨碍接下来的行动。 我随口回了句没事，把翻了好几遍的《未亡人》放在一边，问白嬷嬷：“父亲今天怎么样？” 白嬷嬷有点为难：“斑大人今天一早就把阿飞叫去了，到现在还没从房间里出来，也不让人进去打扰，所以我也不清楚斑大人的情况……” 看来父亲已经开始策划如何逼带土开万花筒了。 我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慢悠悠地伸了伸懒腰。 “说起来，我已经好久没有出去过了呢。”我笑嘻嘻地对白嬷嬷说，“怎么样，你和艳艳子，过几天再陪我出去走一趟吧？”
第294章 现在。 关乎整个忍界未来的战争仍在继续，柱间却发起了呆。豆皮寿司不愧是斑养大的孩子，继承了斑惯有的清醒和犀利，自身更有照妖镜加持，跟他的对话尖锐到让柱间几乎难以回答。短短几句话，柱间被迫揭开最痛彻心扉、难以启齿的往事，摒弃一切光鲜亮丽的外衣，直视自己人生中最失败的部分。 他看向豆皮寿司，小孩没有说话，只蹲在地上发呆。吃了一半的桃酥早在之前就被失手摔下去，碎裂成不完整的几块，沾着泥土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两人之间安静的气氛和不远处的战场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是不该存在的孩子吗？”豆皮寿司问。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柱间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见到小孩的时间不长，对他算不上十分了解，但不知为何，柱间本能地觉得，豆皮寿司应该是一个很不爱哭的孩子，他比柱间见过的所有小孩都更加坚强。也许正因为如此，豆皮寿司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没有流露出伤心的情绪，只是一脸平淡地看着前方。 等了片刻没有听到柱间的回复，豆皮寿司转过脸来，再次认真地问道：“我的存在，给你造成困扰了吗？” 柱间几乎要被这句话彻底击溃了。他似乎总是在做这样的事，明明自己并不想，却不得不违背意愿、伤害最不愿伤害的人。千手柱间的一生似乎就是在这样的迷茫、困顿和悔恨中过来的。也有这样的时候，他真的很恨自己为什么总是在搞砸重要的事、总是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也许归根究底，除了武力之外，他其实是个很无能的人。 柱间不知花了多久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重新鼓起勇气看向孩子，用自己能用出的最温柔的语气说：“虽然没有相处很长时间，但是我超级喜欢豆皮寿司的，如果能生活在一起一定非常不错吧。” 他注视着孩子的眼睛，轻声道：“豆皮寿司的出生是意外的惊喜，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所有其他复杂的事情都是大人的错……或者应该说是我的错才对。” 如果这句话的末尾终于泄露出一丝颤抖的痛苦，那也绝非柱间所愿。他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小孩不置可否，也没有更多的表示，只盘腿坐在地上独自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你总是这么擅长把所有糟糕的事情都归因在自己身上吗？” “……什么？”柱间问。 “如果说对不起的话大可不必。”豆皮寿司说，“你是在父亲走之后才跟漩涡水户在一起的，先决定离开的是父亲才对。之后我的出生也只是意外，你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漩涡水户的事——你到底为什么要跟她结婚？”
第295章 柱间愣愣地听他说话，被问到才回过神来。他心情复杂地意识到，这孩子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强大。面对糟糕的事情时，主动寻找破解的方法比一味宣泄情绪更符合他的作风。 他迎着小孩疑惑的目光，无可奈何地苦笑起来：“虽然不是什么不能提起的事，但多少也有点难以启齿。我和水户并不是因为感情才在一起的。木叶刚建立的时候，因为占地很大的原因，安全防护很成问题。斑走之后，木叶的声望和实力受到了双重打击，加上其他国家陆陆续续也建立起来自己的忍者村庄，当时木叶处境非常危险。漩涡家有独步忍界的封印忍术，如果能够加入村子的防护中会起到很大作用，但仅仅是作为村子一员的话，并不足以让他们掏出压箱底的秘术，况且漩涡一族当年在涡之国经营得很好，不愿举族迁到木叶，这使得木叶和漩涡彼此防备，木叶无法信任漩涡拿出的东西。因此在商谈之后，漩涡那边就决定把族长的爱女，也就是漩涡水户嫁过来……水户嫁给谁其实不重要，但她必须是火影夫人，这标志着漩涡真正把木叶当做一家人，以自己家中姬君的分量担保木叶村的防护封印不出问题。”而他作为木叶的初代火影，在木叶正值危机的时候，总不能因为要跟漩涡联姻而卸任。加上当时斑离村的事实已经无可挽回，几乎让他万念俱灰……当扉间提出他必须跟漩涡水户联姻时，他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仅仅是作为联姻对象来说，水户是个完全合格的火影夫人，既能沟通漩涡和木叶的关系，又能在面对其他忍村时礼数周全，甚至还成为了木叶的第一任九尾人柱力。虽然外界公认初代火影为忍界之神，但千手柱间面对她时常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相比于水户的八面玲珑和沉稳持重，自己似乎总显得过于感情用事、欠缺考虑。 终结谷一战之后，柱间因为心病和重伤卧病在床，卸任了火影，数着每一天做生命的倒计时。水户仍是那个完美的火影夫人，以最合适的姿态出现在每一个需要她的场合，从不多问一句不该问的话。看着在前来探病的其他家族面前显露出一半悲伤一半矜持的水户，柱间觉得跟她相比自己完全是失败的真实写照。 事实也是如此，自己死去之后，水户担着初代火影夫人的名，不仅没有悲痛欲绝，还成为了木叶村不可言说的顶级高层，又不知为木叶和漩涡打点了多少事情，重权在握、健康长寿，除了漩涡一族的事确实无能为力之外，她称得上是坐在顶端的人生赢家。
第296章 柱间收回思绪，看向豆皮寿司。 小孩挠挠头，露出一个很无赖的表情：“所以说，责任什么的简直无聊透顶。是我的话，才不会为了别的什么东西牺牲自己的人生。” 柱间失笑。寿司的话跟他的理念有很大不同——说到底，跟斑的观念也不相同。柱间自己和斑其实是一类人，他们都是从小作为家族继承人培养、又长年累月做过族长的人，身为领导者，责任和牺牲简直是构成他们生命的一部分。如果不是有着强烈的责任感和保护欲，又有谁会吃力不讨好地追求什么忍界和平呢？ 不过他很难因此对小孩生气。豆皮寿司的话里充满了率性和孩子气，让他心里柔软下来。火影的位子不可谓不辛苦，如果不是因为自身的责任感和归根到底是源自责任感的理想，柱间也不愿意做那个位置。豆皮寿司从小跟着斑避世而居，自然不可能培养出来应该为什么人负责的意识，如果能一直自由自在地生活，柱间觉得也很不错。他其实也是很不愿意让小孩受苦的人。 话说到一半，两人同时感觉一阵地动山摇。远处十尾庞大的身躯直立而起，尾兽们拼命挣扎仍敌不过强大的吞噬力，依次被吸入十尾体内。斑上半身赤裸，高高在上地抱臂站在十尾头顶，瞳孔随着十尾的动作兴奋地收缩。 豆皮寿司看向战场，露出一个有些郁闷的表情：“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父亲真正战斗的样子。确实是好厉害，但是怎么感觉有点……” “什么？”柱间问。 “变态。”小孩说。 “……”柱间挠挠头，他人生中有一大半时间都在跟斑战斗，很习惯斑这样的状态，突然听到这种评价——还是出自豆皮寿司之口，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斑这样真的很奇怪吗？可他觉得很正常啊…… 他无法接话，只好狼狈地转移话题：“这么说来，斑在豆皮寿司面前，一直都是怎样的形象呢？” “就是那样啦，暴躁又玻璃心，但是很会照顾小孩。父亲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豆皮寿司说。 柱间一时心情复杂。这句话一直都是由他对别人说的，没想到也会有一天轮到另一个人说给他听。但小孩描述的确实是他心目中久远以前、最让他怀恋的那个斑，那样的斑对他而言已经是十分遥远的回忆，却是豆皮寿司一直以来的印象。 他感到有些酸楚，但更多的是欣慰。斑像一个牵不住的风筝、握不住的沙、留不住的梦，是他拼尽全力也无法挽回的存在，但终于还是有这样一个人让他放在心里，停下脚步，露出最柔软的一面了。 “豆皮寿司，”他看着小孩郑重地说，“谢谢你长久以来一直陪伴在斑身边。” 小孩斜了他一眼：“不需要你来感谢。” 柱间：“……好的。”
第297章 所有重大变故发生之前，似乎都有所预兆。 我心事重重地摸索着手中的本子。《天才妈咪带球跑》的下部已经写成了，相比数年之前发行的上部，下部的内容少了很多，即使情节更加复杂激烈，写出来却也仅是薄薄一册——没办法，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下部里面涵盖了太多未来的秘密，能不能如愿发表还是个问题，但是看看日记本上凌乱的记录，我很担心后面会发生更糟糕的情况。 我叫来白嬷嬷，把本子交给它：“这个本子一定要直接交给立阳社的编辑， 让他们保管好，不能出任何问题。” 白嬷嬷慎重地应了，收好书稿，钻进地下遁走。 我靠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儿呆，樟月悄无声息地出现了：“怎么了？你刚刚叫我？” 我回过神来：“有事想问你……如果我一直继续下去的话，最糟糕的结果是什么？” 樟月歪了歪头，心领神会：“你要干涉之后野原琳死亡的事件吗？”他仔细想了一下，说：“我其实不建议你这么做，你现在情况已经很危险了，不适合再冒险，还是暂时休息一段时间吧。” “不，”我盘起腿来，撕开一包薯片，“这是个很好的切入点。这么多年了，没有主线剧情，我一直只是在边边角角的地方做改动，这样下去毫无意义，该有一点大动作了。我也想试探一下，现在剧情的掌控力还有多大。” 樟月想了想，说：“你很喜欢带土。但这么做毫无意义，带土根本不会知道你为他做了什么。等你在四战的战场上捅他刀的时候，他可不会顾念旧情。” “既然不是人类就不要学人类思考。”我懒洋洋道，“我是很喜欢带土，但最主要的是，我讨厌这个充满悲剧的世界，更讨厌这样的悲剧发生在身边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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