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聪明嘛。” 没错,钟离就是这么决定的。 多托雷知道得太多,又这么狡猾,不能让他记住。 “果然如此啊,那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下次你探望公子,能否顺带看看我。”多托雷没有戴面具,能看到表情从容自若。 钟离立刻警惕起来: “你想干什么?” “你若只看他,我就会好奇,会想知道你是谁,为什么偷偷摸摸看他。你要是也看看我,我就会释怀,认为你只是一个观察执行官的普通年轻人而已。”多托雷微笑着,抬起双眸。 这是什么奇怪请求。 钟离仔细想想,应该没陷阱。 就不情不愿地答应了。随后,多托雷又打蛇上棍,还想为这小事签订契约。钟离断然否认,威胁多托雷适可而止,再磨磨蹭蹭,自己就走了。 “开始吧。” 钟离伸出手,点在多托雷的眉心。 风雨笼住了两个人。 风冷雨冷,郁愤又绝望的年轻多托雷倒在雨中。有一刻,他渴望救赎;但下一刻,他又痛恨地想,需要救赎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些愚不可及的世人。 有人飘然而至。 杂糅着一股海风的气息。 多托雷看清这个人,浑身一颤。他记得这人刚才来过,似乎留下了什么,现在又回来做什么。正想着,这个人将手伸进多托雷的脖子。 由于绝望,多托雷也没有挣扎。 干脆翻身仰躺。 他脖子上的挂链,有一颗当挂坠的神之眼。来人取下来,用手一握注入一束金色:“不管你做了什么,这颗神之眼,都会抹除关于我的一切痕迹。” 多托雷没懂他说什么,也不在意。 “看着我……” 多托雷听到这三个字,宛如被命运抬起下巴,抬眸,凝视黑夜里看不清的眼睛。 “我从未来过……” 枫丹的天气变幻莫测。 上一秒大雨,下一秒晴朗如海露花。 达达利亚拂去肩上的雨丝,踏上旋转的台阶。台阶被雨冲得干净而白,向上走了几圈,看到最高处,一个熟悉的人远眺海洋,脸上很难得地没有戴面具。 “抱歉多托雷大人,刚才有事耽搁了。” “没关系。” “上次一别有两个月了吧,时间过得可真快——你找我,有事吗?”达达利亚的声音朗亮率性。 “恰好路过枫丹,跟你打个招呼。” “啊,是吗。” 达达利亚有点难以置信,多托雷自己都微妙地违和,两人不熟,「恰好都在枫丹,约着同僚执行官喝一杯」的念头是怎么兴起的。好在,达达利亚没纠结这么多,邀请他一同去德波大酒店用个餐,从醒来就没吃饭。 “换个地方吧,我刚从那里出来。”多托雷了无兴趣。 “啊?” 达达利亚纳闷,这种吃早饭太晚、吃午饭又太早的时间点儿,不符合多托雷的用餐习惯——这位同僚,今天哪哪儿都不对劲。 “你今天没有戴面具呢。”达达利亚耐不住好奇。 “偶尔放松一下。” 也是,面具又不是焊在脸上的。达达利亚不经意地扭头,瞥见高大华丽的石柱旁,倚靠着一个欣长的身影。 他下意识地走过去。 人影一闪,不见踪影。 达达利亚追之不及,不甘心地喊了两声:“钟离先生、钟离先生?” 惊起一群白鸽。 看来不是,钟离先生不会放任他大喊。 而会慢悠悠地走出来。 多托雷若有所思:“我刚才也注意了,不是往生堂的钟离先生,是一位年轻的船员。” “是船员啊。” 愚人众的行事不算低调,两位执行官的外貌特点也分明。船员见了,估计好奇,所以投来关注的目光吧。达达利亚舒展胳膊,说着「我见过好几次长得像钟离先生的家伙了,有趣,迫不及待想去璃月告诉他了」,嘴角翘起来。 聊着有的没的,无意间提及早晨的《蒸汽鸟报》报道: 在枫丹的埃尔顿海沟发现了一具古生物的遗骸,散发出邪祟的气息,不确定是不是魔神。枫丹的冒险家协会正组织能人异士进行勘探,期望尽可能清除,以免污染海域。 “有兴趣去看看吗?”多托雷想都没想问道。 “啊?” “魔神残渣邪祟什么的,应该很难对付吧。”如果真是什么强大的古邪神,就顺道出手清理一下。多托雷倒不是想博什么民众好感,只是,一时兴起。 “好啊,等我吃完就去吧。”达达利亚笑眼一弯,答应了。 多托雷戴上面具,隔绝一半的阳光。 今天,会是有趣的一天吧。 枫丹美食很可口。 白淞鲜汤的味道鲜甜,饭后甜点浮露白霜的口感也很清爽。吃完饭,一瓶橙色枫达递到眼前,枫原万叶抬起眼,是说「有点事,离开一下」的钟离。 “这么快就回来啦。” “嗯。” “下午去剧院吧,有精彩的魔术表演。”刚才路过公告板,魔术大海报占据了最显眼位置,出演的是非常出名的大魔术师,恰好时间也够。 “啊——”钟离斟酌着词语。 欲言又止。 海风夹杂阳光的味道从两人的发间穿过。 万叶一瞬间明了,微笑着:“今天的天气,很适合邂逅,也很适合离别啊。” 钟离:“期望邂逅的人就会再相逢。” 拥抱从海洋吹来的清风,总会在不同的时间里,与想见的人重逢。
第117章 石珀篇 睡眠沉沉,像一场烧不完的山火。 钟离挣扎着醒过来。 有点疼。 骨骼缝隙里,残留灼烧的痛感。 “钟离,还好吗?”小草神的身影映入眼帘,手捏一片绿叶。 每次回来,身体会有些不适,最近连神智也会混乱。小草神研制的这种厚厚叶片,覆于额头,很有效果,多睡几次能恢复过来。 “这一趟效果很显著呢。”小草神欣慰。 “真的吗?” 钟离跳下床,俯看预言境,末日烈焰消失了一片。怎么回事?只是干掉了捕灵塔,按理说,顶多倒回到没穿越前的地步。 小草神查到一些原因:“愚人众的神之眼几乎没有被侵染。” 钟离只对多托雷的神之眼动过手脚,歪打正着了。 “仅仅是这样吗?下次遇到他,还需多谨慎,我跟他打过交道,是一个很狡猾的人。”小草神叮嘱。 “像老狐狸。” 小草神深以为然,又说:“我检测到,有很多邪祟残渣渗入到你的神力。” 是捕灵塔那一战。 钟离将邪祟全部凝于神力之中湮灭,由于在海域,限制了发挥,让一些邪祟趁虚而入了。这一些是不足为惧,不过,邪祟从来都是积少成多的。 在时间线里不断清除邪祟,累积了不少杂质,类似业障。 小草神将澄清神智的叶片冻回冰水:“这个迹象很糟糕,必须彻底清除。流霞间的疗愈程度不够,需要借助外力帮忙。”语气异常严肃。 钟离想起多托雷的问题: 「能在时间里跳跃,是你与生俱来的权能吗?」 不是。 穿越时间,改变过去,是小草神及前辈们穷尽智慧研究出的科技。 「你一直在收拾各种邪祟或者魔神残渣,不需要付出代价吗?比如业障。」 有。 每次醒来疼痛与疲乏会加剧,就是迹象。 第一次与小草神谈论为什么会这样,她露出忧伤的神情,轻声说会想办法缓解的。钟离一瞬洞悉,她很清楚但也没法解决。 今天的对话验证了这一猜想。 “你在想什么?”小草神问。 “我能出现,是不是意味着有人付出过代价?”钟离看向窗外,是茫茫海洋。 小草神停顿一下,轻声说:“苦行之路不是一个魔神或一个人踩出来的,可以称之为代价,也可以称之为历程。在柳暗花明的行路尽头,我们找到了你。” 果然。 有人为此付出过代价。 钟离不是懵懵懂懂地在清晨苏醒,而是有人百折不挠,终于让他睁开眼睛。正因如此,钟离明知有不可逆的影响,仍义无反顾地清除那些邪祟与残渣。因为,这是使命。 钟离弯起眼:“谢谢,下一站去哪里?” 小草神:“你需要先休息。” 「邪祟,比想象中更快地侵蚀了你的神力……绝对不可以马虎……保险起见,你找若陀龙王呆一阵子。他是凝聚璃月的岩元素神髓所生的龙王,对你修复神力很有帮助。」小草神如是说。 再次苏醒。 钟离是趴在地上的。 腰很重,起不来,往后看一眼。 钟离吓一大跳:一个石青色裙子妹妹坐在他的后腰上……以泰山压顶之势坐着,动不了,根本动不了。钟离都傻了:我是谁、你是谁、这是哪儿呀,小草神有个准头没有,这是降临到什么地方了。 “喂!”钟离出声。 “哼!” “你、你让我起来……”钟离没搞清状况,手上也没劲,推或扯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虚虚说话。 “你道歉不?” 我道什么歉?我一个来疗养的人,让你坐得腰间盘都要断了。钟离深吸一口气软软地说:“我道歉,你先起开,让我站起来。” “你发誓!” “你发誓以后去哪儿都带着我,不偷偷扔下我!” 钟离也不能随随便便发誓,万一不小心成契约就瞎了:“你这么厉害,我也扔不动啊……” “噗,也是。”裙子妹妹大发慈悲地起身。 钟离扶着墙,勉强站起来,无语地看一眼对方,就愣住了:对方是一个模样清俊的年轻男子,红唇齿白,腰肢纤瘦,眼上蒙着一条烟雨色半透纱巾,结在了高马尾上。 他看对方。 对方也看他。 “摩拉克斯,你现在的模样有点傻。” 这个人认识自己,还敢直呼自己的名字,该不会是……钟离试探地呼唤: “若陀?” “干什么!” 钟离两眼一黑。 典籍里记载:温柔稳重、随和大方、随摩拉克斯征战四方的若陀龙王,竟是一个会掐腰撒娇的女装大佬——那些考古专家,有没有一点谱啊! “你的眼睛……” “嘿嘿蒙上这个就不会刺眼啦。”若陀的手指一绕纱巾,龇牙笑,“刚点的眼睛,要小心保护,我想得周到吧。” 这条时间线,若陀龙王刚被摩拉克斯点睛明目。 化成人形。 钟离浑身骨头缝都疼,被谁揍了一顿似的,扶着石壁往外走出。若陀快两步跟上他,蒙眼纱带乱飞,声音轻快:“摩拉克斯,我们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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