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应该还在刚才进入的裂缝里,这里的通道十分狭窄,最宽处也不过一米多,闷油瓶斜靠在洞壁上,我顺着通道躺在他的大腿上。 闷油瓶也受了伤,从他的领口看进去,里面全部都是绷带,黑金古刀被他放在手边。刚才那么危险的情况,能活着已经是幸运了,谁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目光触及到闷油瓶苍白的脸色时,我在心底狠狠地骂自己混账,看闷油瓶的脸色就知道他伤的很重,而我还在这里没意义的瞎别扭,真是该死。 我急忙挣扎着要起来,闷油瓶按着我皱着眉不发一语,我忙拉住他的手道:小哥,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听到我的话,闷油瓶的眉头总算是舒开了,不过他也没让我起来,而是将按在我腰上的手移到了我的头上,他轻轻地揉了揉我的头发道:我没事,你腰伤的很重,不能乱动。 我翻了个白眼,心说老子又不是女人,哪有那么娇贵?可是这天杀的闷油瓶子一根筋通到底,就是不让我动。 我看着前面的火光,又想起了闷油瓶刚才和胖子说的话,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总觉得空落落的,找不到出口,我忽然就想起了辛弃疾的那句词: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真是不经历大风大浪,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承受能力有多强,当年的我可以放肆哭笑,而今却连一句愁绪也不知道怎么表达。或许是十年踽踽独行早已麻木,我再也不会叫喊着让闷油瓶给我一个交代,也无力说再多的话。 正沉默着,闷油瓶忽然破天荒的先开口了。 “吴邪,你不该来。” 我靠,又是这句,我瞪着他道:“你早就想说这句话了吧?小哥,你不觉得这句话说的有点迟了吗?” 不迟,闷油瓶摇了摇头:“吴邪,该结束了。” 我笑了:那你呢?我的事情该结束了,那么小哥你的使命呢? “那和你无关。” 又是这句!闷油瓶的脸色很冷,我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这话十年前对我无用,现在更是无用。我看着闷油瓶,轻轻地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最真诚天真的笑容:“小哥,我们回不去了。” 闷油瓶的瞳孔一下子缩了起来,他漆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我笑着看着他,很久很久之后,闷油瓶忽然扯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容,他的手轻轻地抚上了我脖子上的伤口,语气是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轻松语调:吴邪,带我回家。 我猛地睁大眼睛,心跳声不断撞击着耳膜,身体像被定住一般不能动弹,可是我知道,我的眼睛模糊了,为了这句话,我等了十年,幸好,我等到了。 目光紧紧地胶着,闷油瓶的手指轻轻地揉着我脖子上的伤疤,或许是看到我眼里的泪花,他的手忽然轻轻地移到我的背后,改用手轻拍我的背,语气低沉的看着我的眼睛道:吴邪,我回来了。 只是这一句话,我却再也抑制不住,泪水瞬间决堤,我紧紧地抱住闷油瓶,十年来第一次放声大哭,就像是受尽委屈的孩子,终于找到了靠山一样,十年来从不曾落地的心忽然就落了下来,我知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是一个人了,我知道,我终于等到他了,为了这一天,别说是十年,就是用尽一辈子,我也无怨无悔,甘之如饴。 闷油瓶轻轻拍着我的背,像是承诺般的不断重复的叫着我的名字,他的声音低沉有力,让人无比安心。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当一切都放下时身体紧绷的那根弦也放松了下来,我哭着哭着竟然就睡着了,这一觉前所未有的踏实,我梦到我带着闷油瓶和胖子回到了杭州,我们一起经营着我的小古董铺,我们一起变老,三个老头躺在摇椅上颐养天年,那是我设想过无数次的场景,曾经我以为那只会是梦,而现在,我却看到梦境缓缓的开始成为现实。 醒过来时我们已经从山缝里出来了,我这一睡竟然睡了五天,闷油瓶他们带着我回到了杭州,因为我们三个都有伤,所以都住进了医院里,阿九去北京向小花交差了,他伤的也很重,但好歹是活着出来了。 可惜了小花那几个伙计,他们都是好手,却一个也没有出来。 我们在医院里住了大半个月,三个大男人住一间病房,来探访的还都是膀大腰圆八块腹肌的大男人,所有人看我们的眼神别提有多奇怪了,尤其是小花提着几盒脑白金来的时候,护士看我们的眼神简直像看神经病。 出院以后我真的带着闷油瓶和胖子回到了吴山居,王盟早就被我辞退了,我最不能忍受背叛,即使他改错了,我也再不敢用他,没有了伙计,我们就自己动手大扫除,我擦玻璃胖子擦地板,至于闷油瓶也没闲着,他身手好,家里所有的天花板就都交给他了,看着房间里忙忙碌碌的人影,我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在北京避难的日子,时间在变,事情在变,不变的只有这两个人,我用尽半生,也不过是想要这两人平安罢了。
第二卷 :神域之门 楔子 在记录这段经历之前,先讲两个故事。 故事一: 在新疆的克拉玛依有一座举世闻名的魔鬼城――乌尔禾风城。在这个神秘诡异的雅丹魔鬼城中,有150个圆形的沙坑,每个沙坑中都有一具自然风干的干尸,而在魔鬼城的中央,有一个深入地下的巨大的手掌。 关于这座魔鬼城有一段神奇的传说。传说这里原来是一座雄伟的城堡,城堡里的男人英俊健壮,城堡里的女人美丽而善良,城堡里的人们勤于劳作,过着丰衣足食的无忧生活。 然而,伴随着财富的聚积,邪恶逐渐占据了人们的心灵。他们开始变得沉湎于玩乐与酒色,为了争夺财富,城里到处充斥着尔虞我诈与流血打斗,每个人的面孔都变得狰狞恐怖。 天神为了唤起人们的良知,化作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来到城堡。天神告诉人们,是邪恶使他从一个富人变成乞丐,然而乞丐的话并没有奏效,反而遭到了城堡里的人们的辱骂和嘲讽。 天神一怒之下一掌扫平了城堡,把这里变成了废墟,城堡里所有的人都被压在废墟之下。每到夜晚,亡魂便在城堡内哀鸣,希望天神能听到他们忏悔的声音。 故事二: 传说当年汪葬海游厉天下之时,曾在西域天山一带驻足良久,离开之时,他曾记述曰:天山、鬼域、喀纳斯三地之间有一神域之门,连通神境,入之可达不老不死,然其地险恶,入之必死。 这话其实有些自相矛盾,既然是神境不老不死之地,又为何会入之必死呢? 时隔千年之后,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乌尔禾镇的居民阿买提加班到晚上才回家,当他冒雨往家跑的时候,却被一个同样匆忙的身影撞倒在了地上,这么晚了又下着大雨,阿买提心情本就不好,这下子气的他跳起来就要对男子发火,可是没等阿买提开口,男人已经率先开口道:抱歉,走的急了,请见谅。 说着,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红色的票子递到阿买提的面前,阿买提瞬间愣住了,男人出手太大方了,一出手就比他一个月的工资还要多。 看着阿买提发呆,男人皱了皱眉,而后把钱往他手里一放就匆匆离去了,阿买提拿着那些钱,反应过来急忙想还给男人,可一转身,漆黑的天空到处都是滂沱的雨丝,哪里还有男人的踪迹。 阿买提被吓了一跳,他以为是自己见到鬼了,可低头看看手里的钱,却又是真正的人民币。 阿买提提了提衣领,急忙向家里跑去,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几天之后,阿买提和朋友们一起去魔鬼城外游玩的时候,他们却发现一个男人一直在魔鬼城内徘徊,看着男人的背影,阿买提忽然反应过来,那不就是他那天晚上见到的出手阔绰的男人吗? 阿买提顿时觉得十分好奇,他悄悄的潜入魔鬼城中跟着男人身后想看看男人到底想干什么,男人看起来很是疲惫,他穿着冲锋衣,整个人看起来胡子拉碴的,这么落魄的一个人出手却那么阔绰,阿买提觉得十分疑惑。 让阿买提更加疑惑的是,男人只是拿着一个罗盘在土丘间走来走去,阿买提好奇的拿起手机将他的行为一一拍了下来。 直到走到一座如同埃及的狮身人面像的土丘前时,男人才终于驻足,他看了那土丘很久,忽然像是发现了阿买提一般转过了头来,阿买提拍照的手一抖,急忙按了下去,等他再抬头的时候,前面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踪迹。 连着两次在面前消失,让阿买提疑惑自己是不是真的见了鬼,可是看着手机上清晰的影像,阿买提知道那并不是他的幻觉。 那个鬼魅一样的男人到底是谁呢?阿买提常常这样想,却终是再也没有见到那个男人。
第一章 在去北京之前,我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再次趟进这趟洪水之中,就快到七月份了,转眼间闷油瓶从长白山出来已经快一年了,自从带回他之后,我和胖子整天像伺候大爷一样伺候着他。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闷油瓶闷的有些吓人,他本来就寡言少语,这下彻底成了封口的瓶子,我和胖子合计着,他是不是太闲的慌了,要不然就带着他出去转转。 胖子说带闷油瓶去东北转转,毕竟那里是他的老家,我不想去东北,就说要不我带着他们去我老家转转?那里才是真正的山清水秀呢!可是胖子死活也不想去乡下,说什么条件太艰苦,我心说您老在巴乃呆了好几年不也没嫌辛苦吗?既然如此,我说带着他们去雨村过几天清闲的日子,可是胖子看了我半天,说出的话更气人,说什么我还真的老了,什么时候都爱清闲,还说我再这样下去,非得出家不可,真是,我有那么清心寡欲吗? 左右思量之下,我决定还是带着他们去北京转转,看看小花,北京是胖子的老窝,一听我要去那里,胖子立马就赞同了,于是我们就愉快的收拾行李准备北上了,至于为什么带闷油瓶出去却不问他的意见?想当初我和胖子围着闷油瓶问了半天,人瓶仔就扔给我们两个字:随便。 没错,就是这么随便,我都觉得闷油瓶这辈子要是离开我和胖子,非得过的像苦行僧不可。 去北京之前我和胖子买了一大堆杭州的特产,胖子还给小花买了一副特骚包的墨镜,说是久别重逢,怎么着也得带点礼物,我嘿嘿笑了两声,心说这礼物要让小花看了,他非得揍你一脸屎不可。 坐着飞机到达北京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前段时间我动用关系给闷油瓶办了一张身份证,他这个黑户总算也是有身份的人了。说实话,北京的雾霾实在是太严重了,我这老尘肺还真是难受的慌。 我们一下飞机就看到小花站在一处广告牌前低头按着手机,我都不知道他对俄罗斯方块哪来那么大的兴趣?不管多高级的手机,俄罗斯方块总是盛宠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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