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找司年问清楚。 莱欧斯利看向高台上的芙宁娜和那维莱特,诚心建议道:“我想你们也许该重新考虑一下司年需要神之心救命到底是真是假了。” 司年如果是骗他的,那之前根本就不用求他,还大费周章的等结果,之后又是劫持水神。他想也许放出原始胎海之水也是司年最后的办法了,其目的就是要得到神之心。 再者,司年拿神之心如果只是一个任务,而非救命,那他做的一切也太过了。枫丹可不止他一个执行官吧,没必要铤而走险,谨弦还被逼而死。 芙宁娜低下头,没有说话。 那维莱特也从心底感觉到了迷茫。 …… 出了审判庭。 外面阳光是那样的刺眼,司年抬眼去看,可却一片模糊。 司年抱住自己。 好冷啊,就如五百年前的深海一样冷。 可如今和五百年前被捆住手脚丢入海中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同的境遇,一样的无助。 谨弦死了,他之后的路又该怎么走? 这个世界真的要逼他走上绝路吗? 司年低下头,白色的睫毛被泪水打湿成一簇一簇的,风吹起他的白发,抚过脸庞,怎样都安慰不了他。 泪水落在地面晕染开。 天空从晴转阴,突然就下起了雨。 大雨磅礴,司年如行尸走肉般麻木的站着。 “水龙!水龙!别哭啦!!” 远处有个孩子大喊道。 司年转头看去,小孩也朝他跑了过来。 一个低头,一个抬头,对视。 “哥哥,你是哭了吗?下雨了,赶紧回家吧。” 小孩看着司年脸上的雨水,又疑惑好像是泪水。 司年微颤着手摸了摸眼睛,不确定,“我是哭了吗?” 他竟感受不到。 小孩点头,从包里摸出一颗糖递给他,“哥哥不要伤心了,给你糖,爸爸说吃甜的就不会伤心了。” 不会伤心? 司年接过,轻声道:“谢谢。” 小孩摇头,“雨太大了,我要赶紧回家了,哥哥你也赶紧回家吧。” 说完,小孩就跑走了。 司年看着他的背影。 “可是我……早就没有家了。” 以前下雨也有谨弦打伞,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司年撕开糖放在嘴里。 吃甜的东西真的不会伤心吗? 司年转头去了一家甜品店。 店长看他全身湿糟糟的样子有些嫌弃,不过司年给了她一堆摩拉,要他店里所有的甜品。 店长连忙答应,把所有剩下的甜品和糖全部给他了。 司年坐在桌前,不顾形象的狂吃甜品,糖竟也一把一把的往嘴里塞。 双手拿起甜品暴饮暴食,衣服和脸上都弄脏了,边吃边落泪。 不甜,一点都不甜。 太苦了! 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店长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人,都吓到了,站在角落。 周围顾客见状都议论纷纷。 这是失恋了还是被人甩了? 司年吃完了又要,直到吃到干呕,脸色一片死灰。 “喂!你这人疯了吧,可别死我店里了!” 店长实在忍不住了,虽然她想赚钱,但也怕出人命负责,直接赶司年走了。 司年被轰出了门,摔在地上。 “真是晦气!今天真是遇见奇葩了。”店长直接关了门。 天已经黑了,司年慢慢爬起回住处了。 谨弦一定在家里等他的吧。 谨弦才不会轻易就死了,肯定是假的。 司年跑回了住处,欢喜的开门到处找。 “谨弦!谨弦?” “你在哪里?我们不要玩躲猫猫好吗?我根本找不到你。” 翻来覆去,可怎么也找不到,司年生气了,“你给我出来!我命令你!” 空荡荡的房间除了他的怒气声,安静得可怕。 气急败坏的将桌上的茶具扫在地上,破碎。 其中一张信也被茶水打湿了。 司年一顿,蹲下身去捡。 竟然是谨弦留下来的信! 连忙打开。 “见字如晤。大人,请恕谨弦只能陪你到这了。 大人一定不要伤心,今天的一切,我早就预见了。在璃月时,我想也许自己可能会死,或者在稻妻,又或者在须弥。不过没想到我陪着大人到了枫丹,这个大人最不愿提起之地。 大人在别人眼里也许罪恶滔天,不可原谅,但我懂大人,我了解大人的一切过去,知道你背负的是怎样的痛苦和绝望。但无论如何,大人不要听,不要在意,捂着耳朵勇敢的往前走,不管结局如何,你对得起曾经的自己。 为大人付出所有,我真的死而无憾。 大人,一切保重了,即便一个人,也勇敢的往前走吧。” 这是谨弦生前留下的信。 原来他早就猜到自己可能会死,所有早在行动之前就留下了和司年告别的信。 司年抓紧信纸,喉间像被刀子划过,胸腔疼得他直不起腰。 “谨弦,你和他们一样残忍!都丢下我一个人。” 从今天开始,他就真的只有一个人了。 他的身后,再也不会有人了,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懂他了。 周身绝望的气息蔓延,瞳孔闪过红光。 这个世界不曾对他留手,就算是他已经苟延残喘也不放过,对已身处地狱的他无情嘲笑,誓要他万劫不复! “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留手,我会让整个枫丹与我,一起沉沦!!” 司年捂住耳朵癫狂哭笑。
第112章 阴煞之物 空到处都没有找到司年,司年像一瞬间世间蒸发了。 自谨弦死后,谁都找不到司年了。 黑夜,月光洒满大地,海风斜斜吹来,覆来一些冷意。 司年站在海岸边,一身锦服迎风飞扬,白发狂乱飞舞。红色的瞳孔平淡无波,眼底是深不见底的黑。 即便至寒之心快破碎了,他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谨弦死了,他也再无顾及。 转身去了白淞镇的墓地。 踩过花草,司年面无表情的看着偌大的墓地,最近还新增了一些。 抬手,无数红光争先恐后的从他身体窜出,盘旋在墓地上空。 地上长出密密麻麻的彼岸花,将司年包围。 天上的月亮悄然变成了一轮血月。 司年布下巨大的阵法,将自己关在里面。 三阴聚煞,他竟要将自己养成极阴极煞之物! 他本不是人了,又何须让本是属于人的七情六欲伤身。 无数阴煞之气钻进他的身体,身体从惨白变成灰白。脸色变得痛苦,另一只眼睛变成了黑色,周身弥漫着黑色雾气。 远在枫丹的那维克多脚步一顿,捂住胸口,抬头看着天上的血月。 心脏一涨一缩,心跳声就像在耳边。那维克多竟感受到了痛苦,是来自他遗失的力量。 是司年吗? 那维克多神色黯淡,他听人说司年的属下死了,司年也找不到了。 他要神之心是为了救自己,不是骗人的吧。 可是他帮不了他,枫丹也没有人帮他,还逼死了他的属下。 他最讨厌枫丹了,讨厌人的世界。 好想回到海底不再醒来,可是他还没有找到阿水。 也许他当初选择从深海出来,来人类世界看看,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吧。 他本是完全古龙,因讨厌人类,故而一直在海底沉睡。直到某天,他在梦中勘破了枫丹的未来流下绝望的泪水,还遗失了大半力量,因此醒来。 他从未有过找回力量的念头,力量对他来说,不过是延长寿命的工具。他活了许久,早已对生命的概念模糊了。 醒来之后顿觉海底了无生趣,他便决定去海岸看看。 而他的第一站,就是水龙村。 ……也许,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那维克多背影寂寥,背朝血月走了。 …… 空和派蒙找不到司年,心情也不好,本来拯救枫丹的事情也一拖再拖。 中间,空还正式接下了枫丹白骨案的委托。 不过也没人能相信他会破案,毕竟白骨案都已经五百多年了。 …… 黑夜,梅洛彼得堡的入口。 “你找我做什么?” 司年一身黑红的衣服,胸前一朵鲜红的彼岸花,栩栩如生。衣摆烈烈作响。 而如今的他气质大变,全身一股阴煞之气,一头白发长至脚踝,随风飞舞。从前的红瞳也变成了异瞳,一红一黑。看人皆是一道阴郁又冷漠的眼神。 “你……” 莱欧斯利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司年。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一直找他,好不容易联系上,他却偏要晚上才肯来见他,还变成了这个样子。 “怎么,公爵大人不认识我了?”司年看着他挑眉问道。 “你这些时日去做什么了?”莱欧斯利皱眉道。 才多久没见,他就变成了这样。 “自然去做该做之事了。莱欧斯利,少废话,我可没兴趣和你闲聊。”司年无情道。 莱欧斯利摇头叹气。 本来知道谨弦之死对他打击会很大,没想到会这么大。一时之间,他竟像变了一个人。 莱欧斯利拿出一枚已经失去光泽的神之眼,“这是谨弦的,我帮你收了起来。” 司年转头看去,什么话都没说,甚至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莱欧斯利实在不明白,他连这个都不在乎了吗? 司年接过,手成爪,红黑色的雾气在手中升腾,瞬间将神之眼粉碎,被海风吹散了。 “你干什么!”莱欧斯利皱眉。 “已死之人的东西,何必再留。没想到公爵大人就是为了这事。” 司年转身走了,背影是那样的冷漠无情,身影渐渐隐入黑暗。 莱欧斯利甚至从他眼里看不到一点感情。 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山间。 晚风抚过司年的脸庞,他眸光微动,微微笑了笑。 “你来看我了吗?从今天开始,你自由了。” 跟在他身边太沉重了,背负的也太多,也许死亡又何尝不是种解脱呢。 …… 空查白骨案先去找到了那维克多,因为那维莱特告诉了他们一个很重要的消息,那维克多就是白骨阿水的哥哥。 空和派蒙都很震惊,原来枫丹的悬赏告示都是那维克多贴的! 那维克多也知道空在找他,也主动去见他了,很愿意配合他们调查。 “也就是说,你就是五百年前,阿水死后,自称他哥哥的疯子!那维莱特说你五百年来还到处寻找白骨!”派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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