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步……” 江户川乱步预判了福泽谕吉要说的话:“就算是双份的红豆年糕加羊羹再加上年糕小豆汤也不可以,鹿苑吉的水果塔巴菲可是季节限定,错过就要等半年了!” 一旁一个口直心快的年轻警察忍不住说:“难道一道甜品,比人命还要重要?” 这质疑的语气可是踩了江户川乱步的雷,他双手紧紧的抱着电线杆,看着那个年轻警察。 “第一,凶手已经抓获,拷问细节是你们警察的事情,名侦探没有义务,更没有兴趣参加,第二,那不是普通甜品,是名侦探答应去看牙医才换来的断头饭,第三,这种简单的要死的杀人案,得到答案后,随便抓一个路人都能看出经过。” 年轻警察气的涨红了脸:“你在侮辱……” “喂!”江户川乱步打断年轻警察的话,视线直勾勾的看着不远处,那正走来一波人:“你想洗清嫌疑吗?” 被警察围在中间的青池涟央冷淡的看他一眼,没说话。 江户川乱步没得到回答,很不满的冷哼一声,小声嘟囔了句什么。 这家伙根本不想洗清嫌疑嘛…… 离他最近的福泽谕吉听见乱步说:“怪人。” 福泽谕吉神色一滞,看青池涟央的眼神变得古怪。 能被他收养的这名怪人少年认为是怪人,那个仿佛是从美式恐怖片里走出来的血淋淋的少年是什么来历? 刚质疑江户川乱步的年轻警察看着那个浑身是血的少年,问同事:“这是?” “他身上太脏,会弄脏警车。”来办杀人案的警察挠挠头:“我听对讲机说你们也在附近办案,就想借你们的摩托车用一下。” 至少摩托车比小汽车的内座要好清洗吧。 年轻警察点点头,然后看歇了菜的侦探少年,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你刚才说,随便找个人都能看出凶杀案的过程?” 江户川乱步傲慢的应了声,然后就像忘了刚才无形交锋的吃瘪一眼。 “对啊,比如他。” 他指着青池涟央。 “把卷宗给他看两眼,他就能完完全全的讲出凶手的作案过程了!” 青池涟央:…… 被一群人看着本就让他很难受了,竟然还被推了这种要说很多话的活。 要不是…… 他看江户川乱步的眼神愈发冷淡。 江户川乱步好像没看到青池涟央的眼神,或者看到了,他也不在乎。 “你们把案情告诉他,不要说凶手是谁,他一定能一下子说出凶手的特征,根本不需要那些无聊的推理!如果他能做到,你们就自己去拷问,放名侦探和福泽大叔离开。” 这位侦探少年说完,在心里感叹自己的聪慧,随后理直气壮的和青池涟央对上视线。 ——你要是不配合,名侦探就把你故意被抓的目的告诉警察们。 青池涟央:…… 这家伙,果然是个麻烦。
第2章 双手被手铐锁在身前,大半张脸被带血的口罩遮住的白发少年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点头了。 虽然他是否同意并不重要。 一开始和江户川乱步互怼的年轻警察满脸希冀的看着带队来的老警察,掩盖不住语气里的讥讽:“队长,反正也没什么急事,不如让他试试,万一真是个天才呢。” 老警察挥挥手,同意了。 因为这位侦探少年和和服的武士,是当地有名的侦探组合,一出道就破获大案无数,声望甚至高于警察,局里早想搓搓他们的锐气了。 没人觉得一个少年犯能破案,警察们自以为看透了真相,因为江户川乱步挂不住脸,以为警察不可能允许犯人破案,才胡乱一指。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热闹。 青池涟央被允许带到刚刚的凶案现场。 发生案件的是一条小巷。 路的两头都被黄色的警用隔离线封锁,尸体也被抬走,但还有许多居民围观。 青池涟央第一眼就看见墙角的一只耳环。 它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在离尸体很远的地方,几乎要离开小巷范围,被挂在一棵草上,那是只环状耳环,底端沾了一点血,很旧了,亮色的银环已经掉漆。 江户川乱步知道自己找对人了,脸上闪过一抹满意。 年轻警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拾起那只耳环,诧异道。 “这……” 这不是凶手左耳戴的那只耳环的同款吗? 江户川乱步就是路过时随口叫出“那位戴着单只耳环的小姐”,凶手才情绪崩溃被发现的。 搜查现场的人为什么刚才没发现? “因为你们都是废物啊。”江户川乱步毫不客气的指出:“不仅这里,还有好多重要线索都被漏掉了,你们在警察学院学的都是垃圾吗,啊,不好意思,就是。” 他曾在警察学院就读过,学校的规定又严格又没用,人际关系还特别麻烦。 十三岁的江户川乱步不过是指出舍监混乱的私生活,就被对方恼羞成怒的赶出了学校。 直到他遇到福泽谕吉。 并和对方搭档,成为了远近闻名的侦探组合,日子才安定下来。 年轻警察语塞,他不服气:“就这一只耳环,凶手完全可以说是不小心掉到这……” 他话语戛然而止,因为想起了耳环上沾了血——只要回局里一验,就能知道那耳环是谁的,血是谁的了。 单这一项,凶手就推脱不掉他与死者有关这件事。 加上被江户川乱步叫出名字后的情绪崩溃外漏,几乎可以定罪了。 江户川乱步鄙夷的看他:“还不算太蠢。” 年轻警察转念一想。 如果没有这个赌约,他们会不会永远不知道这里还躺了一只是重要证物的耳环。 这个案子其实并不复杂,死者是一名男子高中生,死因是胸口中刀导致的失血性休克,死亡时间是放学后,尸体很快被遛狗的居民发现并且报警。 凶器就在死者胸口,是一只小巧的水果刀,地面很干净,除了死者脚下一小片没什么血迹,死者的书包被翻找过,很乱,书、便当盒什么的散落一地,书页被风吹动,又向后翻了一页。 听完警察读的卷宗,青池涟央立刻得出来了答案。 “凶手是个女人。” 他似乎很久没开过口,声音沙哑,还带着孩童初学语言时的生疏。 “比死者要高一点,身体不好,很胆小,很漂亮,染金色长发,犯案时穿着细头高跟鞋,经济状况不太好,职业大概是……风俗工作者。” “这是一场激情杀人,死者偷了对凶手来说很重要的耳环,以此威胁凶手到这个小巷来达成某种目的,并自己从书包里拿出夹在书里的照片挑衅凶手。” “照片现在应该已经被处理掉了,去周围能生火的地方问一问,还能找到灰烬和碎片,凶手第一次作案很慌,大概率会返回现场。” 书的夹层有细小的折痕,说明夹过东西,看书包散落方向和被白线圈出的尸体,说明书包是死者自己打开的。 不过被慌乱离开的凶手踢了一脚,所以东西很乱,看起来像是抢包,因为书包带上有个尖头高跟鞋踩出的白印。 金色长发地上就有,被书压着,很细一根。 至于为什么能看出是风俗职业者,因为那把水果刀的刀把上贴了很多双眼皮贴。 那东西很难清理,从数量看,不会是故意被贴上去的,应该是长期积累,还有颗粒很大的蓝绿色亮片粘在下面,职业女性不会用这种化妆品。 最重要的是,附近是花街,青池涟央在过来的时候看到了打扮差不多的站街女。 全中。 虽然青池涟央讲述时能省则省,但在场的人都听懂了。 老警察点点头:“凶手确实是周围花街的女人,金色长发,亮片眼影。” “半分钟……”年轻警察目瞪口呆。 那家伙只大概扫了一眼,甚至没上手触碰证物。 看着江户川乱步的不屑,和青池涟央的冷淡,年轻警察开始怀疑这案子是不是真的很好破。 “哼。”江户川乱步瞥他一眼:“现场破案比玩把证据都列出来的侦探游戏还简单,那种给小孩子消遣的东西都能难住你们,果然是废物。愿赌服输,名侦探走啦。” 说着,就去扯福泽谕吉的袖子。 “快走,社长,名侦探推理出水果塔巴菲快要卖完啦。” 被拉走的福泽谕吉看了眼被挂不住脸的警察押上车,一个踉跄的摔在桌椅上的青池涟央。 从案发到破案,对方表现的一直都很冷淡,唯独在被扶起时露出了极其厌恶的神情,不解道。 “他是犯人吗?” 拥有不输乱步的洞察力,还有叙述的组织语言的逻辑能力,这样的人,怎么会被警察轻易抓到,还有,乱步最开始和那个少年说的是。 ‘洗清嫌疑’ 但他们对视了一眼,乱步就放弃了这个说辞,还说了句‘怪人’。 对待福泽谕吉,江户川乱步还是很有耐心的:“不是,但他想让警察认为他是。” 笨蛋的神奈川警察对待案子很糊涂,素来是能糊弄就糊弄,能以自杀结案绝不认真调查。 呆在现场,还这幅冷静的样子的青池涟央大概率会被直接认定为犯人。 而他很明显有为自己洗清冤屈的能力,但他没有这么做。 那就只能是—— 青池涟央想被拘留。 至于他要进监狱做什么,江户川乱步就不没兴趣探究了。 名侦探只对甜品和案子感兴趣。 福泽谕吉一怔,理清了江户川乱步的意思:“他想进监狱?” 高大的剑士一皱眉:“他想和黑手党搭线。” 横滨作为租界,受大战影响最大,恢复最慢。城市中黑手党横行,甚至将手伸进了这政府内部,混乱情况常人难以想象,居民生活水深火热。 因此,许多走投无路的流浪汉,无业游民都想加入黑手党,混个高薪工作。 但黑手党也存在鄙视链,他不可能什么老弱病残都要。 在这种情况下,就有人走偏门。 杀人-犯案,进监狱,混个‘穷凶极恶’的罪犯的名头。 这样的人正是黑手党需要的‘人才’‘亡命之徒’,比普通人会更受重用。 因此,警察的监狱是非法组织的人才市场这个说法,广为流传。 “嗯。” 江户川乱步赞同了这个说法。 “不过他的目的是横滨最大,最凶恶的犯罪集团——港口黑手党,进去也不是为了钱权,而是找人……找东西,反正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啦。” 福泽谕吉不赞同的看着江户川乱步。 “像他那样的人堕入黑暗,会给社会带来大麻烦的,就算是带着目的,也难免会被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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